许有才眼珠子一转，笑容有点僵：“这……两块行不？”
陆佳怡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慢慢挑起布料：“两块就两块，可我这几尺布得挑挑看，不能将就。”
许有才点点头，手里一边翻着布料，一边试图挽回气氛：“佳怡啊，你要买多少？我给你算个好价。海边这几天风大，布料也湿了点，晒干了才能拿去做衣服。”
陆佳怡把布料抖了抖，海风吹得她的头发有些凌乱：“我买三尺，先试试这块布。至于干不干，我自己会晒。”
许有才挠了挠头，眼珠子转得更快：“三尺就三尺，可……你说两块就两块？我这心里啊，还想多赚点买鱼饵呢。”
陆佳怡笑了笑，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硬气：“许叔，我也得顾着自家小日子呢。你想赚鱼饵的钱，我想省布料钱，谁都别占谁便宜。”
周围的赶海人似乎都注意到了他们的对话，有几个小孩在滩涂上追着螃蟹跑，沙子飞溅。海风带着盐味扑面而来，布料的香气混在潮湿的泥腥味里。
许有才心里暗暗盘算，最后叹了口气：“好吧，好吧，两块就两块……不过佳怡，你可得答应我，以后别老挑剔，咱乡里人，能相互照应最好。”
陆佳怡轻轻点头，把布料卷好，放进篮子里：“行，我答应。不过许叔，你这布料，是不是要多晒晒再卖？海风太大，湿气重。”
许有才笑了笑，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佳怡啊，你可真会挑剔。这布料晒干了比新布还软，穿在身上才舒服。”
陆佳怡提起篮子，准备往海边走：“那就好，我回去先晒晒，再缝几件衣服给小妹和小弟。海边孩子们穿布料薄的衣服，容易感冒。”
许有才追上前，想再挽留几句：“佳怡，你也别急着走，待会我去帮你抬篮子吧，这潮湿的沙子滑。”
陆佳怡摇摇头：“不用，我走得稳，海边这点水渍我自己能应付。”
两人走到潮水刚退的滩涂上，脚下泥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远处，几个孩子蹲在浅水里抓小虾，有的还捡起破壳的贝壳，用小刀敲开。
陆佳怡蹲下身子，看着孩子们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柔和：“许叔，你看那些孩子，今天天气好，不抓点海货回去吃可就浪费了。”
许有才也蹲下身子，指着一个小男孩手里的螃蟹：“这只螃蟹不小啊，要是抓多了，你家小妹能做几道菜。”
陆佳怡笑了：“可不是嘛。海边的孩子就是好，这么小就学会看潮水，知道什么时候抓螃蟹、什么时候抓小虾。”
许有才摇摇头，感慨：“你们年轻人懂事，可咱老一辈可就忙不过来了。以前我和你叔父，也是天天在这滩上抓鱼、抓蟹。那时候没什么布料可挑，全靠自己缝衣服。”
陆佳怡好奇地问：“那时候生活不难吗？”
许有才笑了笑，眼神里透着怀旧：“难啊，可也自由。每天看潮水涨落，知道什么时候撒网，什么时候收网。你们现在小日子好，可也没那份自在。”
陆佳怡点点头，把篮子拎得更稳：“或许吧，但自由也得有衣穿啊。”
许有才哈哈一笑：“说得好，说得好，佳怡，你这小丫头会过日子。”
此时，远处传来一阵喊声：“佳怡姐，小心，有只螃蟹跑啦！”
陆佳怡回头一看，只见小弟蹲在浅水里，追着一只大螃蟹，脚下水花溅得满是泥。她忍不住笑出声：“快点捉住它，不然它跑到海里去就没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