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茹拿着那几张流光溢彩的符箓，回到外门弟子居住的简陋房舍时，心情依旧如同做梦一般。
“小茹，你手里拿的什么？”同屋的师姐好奇地凑过来，随即发出一声低呼，“这、这是上品轻身符？还有金刚符？灵力好生充沛！你从哪里得来的？”
苏小茹按捺住激动，将遇见楚师姐的事情说了出来，重点描述了楚师姐如何随手破解难题，以及最后那句“修炼遇到难处可来问我”。
“真的假的？楚师姐……她不是一向独来独往，冷得像块冰吗？”另一个弟子表示怀疑。
“我觉得楚师姐只是看起来冷！”苏小茹争辩道，她摩挲着符箓上流畅的纹路，“她能看出我们搬不动的关键，还愿意给我们这么珍贵的符箓……她肯定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
“而且，”另一个当时也在场的弟子补充道，眼神发亮，“你们没感觉到吗？楚师姐身上的灵力，又强又冷，但控制得妙到毫巅！她肯定比传闻中还要厉害！如果她真的愿意指点我们……”
渴望变强，是每个低阶弟子最朴素的愿望。尤其是在资源相对匮乏、竞争激烈的外门，能得到一位实力远超同济的内门师姐（哪怕这位师姐画风清奇）的指点，无疑是天大的机遇。
犹豫和观望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第二天傍晚，当苏小茹和另外两个胆大的外门弟子，怀着忐忑的心情，敲响凌绝小院的门时，院门无声地开了。
凌绝依旧盘坐在院中青石上，周身寒气缭绕，并未睁眼，只是淡淡开口：“何事？”
苏小茹鼓起勇气，上前一步，躬身行礼：“楚师姐，弟子……弟子在修炼《引气诀》时，总觉得灵力运行至‘风池穴’附近便有些滞涩，难以贯通，不知……不知师姐可否指点一二？”
这是困扰她许久的问题，也曾问过传功师兄，得到的答案无非是“勤加练习，水到渠成”，毫无帮助。
凌绝终于睁开眼，目光落在苏小茹身上，那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却带着一种洞彻本质的锐利。“过来。”
苏小茹依言走近。
凌绝伸出食指，指尖一缕极其细微的冰魄之力凝聚，快如闪电般在苏小茹脖颈后的“风池穴”附近连点三下。
苏小茹只觉得三股冰线瞬间刺入，那原本滞涩的穴窍猛地一颤，一股温和的灵力随之涌入，如同疏通河道般，轻易地将那处淤塞冲开！她甚至能听到体内传来一声极其细微的“噗”的轻响。
困扰她数月的瓶颈，竟在瞬息之间，豁然贯通！
灵力运行瞬间变得顺畅无比，甚至隐隐快了一分！
苏小茹呆立原地，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通畅感，激动得浑身发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多、多谢师姐！多谢师姐！”
另外两个弟子看得目瞪口呆，随即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渴望。
“师姐！我修炼《基础锻体术》时，总觉得招式衔接不畅，发力别扭……”
“师姐，我施展‘润物术’总是控制不好水量……”
凌绝神色不变，目光扫过两人，如同最精密的扫描法器。
“锻体术第三式‘犀牛望月’，腰腹发力过早，核心未稳，导致下盘虚浮。当先沉胯，再转腰，力从地起。”
“润物术灵力输出线性呆板，不懂潮汐起伏之理。神识需如波浪，一波推送，一波回收，感知植株反馈，动态调整。”
他言语简洁，却直指要害，每一句都切中她们修炼中最核心、最细微的谬误。甚至随手演示了几个动作，或者凌空勾勒出灵力运转的波纹轨迹。
那两个弟子如醍醐灌顶，之前种种不解之处豁然开朗！她们连忙依言尝试调整，虽然一开始还有些生疏，但效果立竿见影！
三人对凌绝的敬佩，瞬间达到了顶点。
“今日到此为止。”凌绝重新闭上眼，下了逐客令，“明日若还想来，带十块下品灵石，或等价材料。”
他没有时间做慈善。指点可以，但必须付出代价。这是沧澜界铁一般的法则，他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苏小茹三人非但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觉得理所应当。如此珍贵的指点，只收十块下品灵石，简直是白菜价！
“是！多谢师姐！我们明日一定来！”三人恭敬行礼，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从此，凌绝的小院，在夜深人静时，多了一项固定活动——“楚师姐的付费小班教学”。
消息在小范围内悄然流传开来。
起初只是苏小茹等寥寥数人，很快，亲眼见识过她们几人短短数日内脱胎换骨般变化的其他外门弟子，也按捺不住了。
“王师兄，你卡在炼气五层半年了吧？不去试试？楚师姐真的神了！”
“李师妹，你的御风术不是总嫌慢吗？听说楚师姐指点过的张师弟，现在御风快了三成！”
质疑的声音依然存在，但越来越多的外门弟子，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揣着辛苦积攒的灵石或材料，敲响了那扇散发着寒气的小院门。
凌绝来者不拒。
他就像一台拥有浩瀚数据库和超强算力的中央处理器，任何修炼上的难题，到了他这里，都能被迅速分析、拆解，并给出最直接、最有效的解决方案。从功法运行谬误，到术法施展技巧，从灵力属性搭配，到战斗意识培养……他仿佛无所不知，无所不精。
他的教学方式也极其“凌绝风”——冷酷、高效、一针见血，没有任何多余的安慰和鼓励。但效果，却好得惊人。
当然，收费也毫不手软。灵石、材料、甚至是某些稀有的情报，都可以作为“学费”。
慕容瑾很快也注意到了外门弟子中这股悄然涌动的暗流。当他得知，那个让他头疼不已的“楚师妹”，竟然在私下里开起了“补习班”，而且效果斐然，口碑极佳时，他的表情精彩得难以形容。
他亲自暗中观察了一次。
月色下，那小院里聚集了七八个外门弟子，个个屏息凝神，听着中间那道清冷身影用最简洁的语言，剖析着修炼难题。没有高深的理论，只有直指核心的实操技巧，偶尔随手演示，那精准到令人发指的灵力控制，让慕容瑾都暗自心惊。
他发现，“楚瑶光”指点的方向，虽然偶尔会有些剑走偏锋，但无一例外，都极其契合每个弟子自身的特点和当前困境，效果立竿见影。这需要的，是何等恐怖的眼力和见识？
“她到底……想做什么？”慕容瑾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聚集外门弟子，传授技艺，收取资源……这怎么看，都像是在……培养自己的势力？
可她的目的呢？争夺资源？积累声望？还是……另有所图？
慕容瑾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师妹”了。
而凌绝，则很满意目前的状况。
这些外门弟子缴纳的“学费”，虽然不多，但积少成多，足以支撑他进行一些简单的阵法、符箓实验，购买一些基础的炼器材料。更重要的是，通过指点这些人，他能够更广泛地接触到素女宗各种基础乃至偏门的功法和术法，极大地丰富了他的“数据库”，为他推演《太阴噬灵篇》和理解此界规则，提供了大量宝贵的样本。
这是一种双赢。
他用男频的高效与实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这些女频世界的底层修士。
仙子的“小班教学”，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正悄然改变着琼华峰外门的生态。
而风暴的中心，凌绝，则在这源源不断的“养分”供给下，朝着更高的境界，稳步前行。
他能感觉到，炼气八层的壁垒，已经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