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冰冷的心脏,硬生生地在机器的模具里挤压成了青蛙的样子。只是现在的青蛙就像是被剥了皮一样,血淋淋地看起来惨不忍睹。
马里奥蹲在柜子里,看到眼前这一切心脏在疯狂地跳动。他的脑海中不经意间想到了如果那老头手上的心脏是自己的,那自己现在胸膛里的这一颗是不是一只青蛙在不停地跳?
强烈的恐惧感涌上心头,马里奥感觉这里一阵翻涌,有种想呕吐的冲动。
从粟新风的角度上来看,只能看到老头手里捧着一只青蛙,由于视角偏低,那青蛙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就被老头拿去上色。
老头打开那个盒子,在那个盒子一通翻找,找到了几罐颜料。
老头轻易打开了罐子,浓郁的刺鼻味道弥漫进整个房间,有种福尔马林的气味儿,有一股油漆的刺鼻味儿。
粟新风和马里奥不约而同地都堵住了鼻子,这么重的味道,甲醛一定超标。
“来来来,呱呱呱,还差一点,你就变成一只真正的青蛙了。”
疯癫老头一边发出怪异的笑声,一边用毛笔蘸着颜料给那颗心脏做成的青蛙上色。
很快,一个被剥了皮的青蛙,在老头的妙手回春之下,重新变得碧绿色。
“这样就好了,可我总觉得差点什么。”老头看着手里那只青蛙,扭曲的脸上产生不满的神情,对于刚出手的这只杰作,他好像不太满意。
老头忽然间目光看向了衣柜,一边起身朝着衣柜走,一边嘴里嘟囔。
“我记得衣柜里好像有本图册……”
衣柜中的马里奥眼睛都瞪出来了,双手死死捂着嘴,吓得浑身颤抖。眼瞅着那老头越来越近,马里奥浑身的肌肉紧绷,他快憋不住了,他要冲出去,从窗户跳出去。
躲在床下的粟新风也注意到这一点,握紧了手中的河豚,额头冷汗直冒,他无法确定眼前这个老头是人还是鬼。
如果是人的话,那他一定是长得又丑又变态的人。如果是鬼的话,那他一定是个又丑又变态的鬼。
就在老头的手将要触碰到衣柜门的时候,忽然他一拍脑门懊恼地重新走回床边。
马里奥感觉自己的心跳就像那只青蛙一样,快要从喉咙眼里蹦出来了。他的手都已经接触到柜门了,只需要一用力就能推开。
不过既然老头已经走了,他倒是慢慢放松下来。
“我说差了点什么,青蛙皮肤上应该是有点儿黑点。”
老头重新拿起黑色的颜料,在青蛙的背上点了几下。最后在青蛙的身上一吹,那只青蛙竟然动了起来。
心脏变成的青蛙,扭动着身体,舒缓着四肢,嘴里竟然还发出了呱呱的怪叫。
若是不看之前那一幕,别人还以为这是老头养的一只青蛙在向主人撒娇。但粟新风和马里奥看得真切,眼前的这一幕充满了诡异。
那老头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看完青蛙之后还是有些不太满意,又看了看地上那具尸体。
“我的标本也该换了,老旧成什么样了?”
老头的嘴里嘟囔着拿起桌子上的手术刀对准胸膛直接来了个沉浸式解剖。
由于床底的视角不佳,粟新风不知道老头在干什么,但是马里奥看得是真真的。
那老头切开了胸腹部的皮肉,然后掰开了肋骨,像是冰箱开门一样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马里奥吓得嘴唇发白,此时他甚至连颤抖都忘记了,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炸裂了。
那老头开了门的前襟正对着衣柜缝隙,马里奥看得清清楚楚,老头身上的心肝脾肺肾全都是一只只动物标本,而且还特么活着!
老头心脏的位置,趴着一只麻雀摆弄着尾巴,肺部的位置是一只乌龟,肝脏的位置是一只海狸,肠子的位置是一条蛇。
老头拽住麻雀的尾巴,将它拎了起来,那只麻雀在半空中不安地扭动起来,拍打着翅膀然后被老头用力一扔,扔出了门口。
接着是乌龟,海狸,蛇……
粟新风还在床底下纳闷,这老头怎么这么安静呢?可他看着老头将一个个动物扔到门口,他就呆住了。
‘这老头从哪搞来的这些东西?妈的,角度太低了,啥也看不懂,真是让人心里痒痒的。’粟新风在心里气地吐槽。
老头把麻雀扔掉以后,兴许是被麻雀的翅膀抽得有点儿痒,挠了挠心口空荡荡的位置。然后将那只青蛙塞了进去。
青蛙灵活地跳动着,就像是心脏在一跳一跳。
“嘿嘿,舒服,就是比那只扑腾的小鸟好用。”老头发出嘿嘿的怪笑,然后开始制作其他的动物标本。
趁着老头整理模具的时候,粟新风终于有了观察老头的视野,他看着对方胸前的大开口,吓得脸色惨白。
粟新风这下终于可以确定,这绝对是个鬼,因为活人就没有这么干的!
眼瞅着那老头用模具制作出一个个的动物标本,粟新风也明白了,这间标本馆里的动物都是怎么来的。他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河豚,可不敢露头,不然他的五脏六腑也会成为标本馆的展览品。
可是粟新风忽然感觉裤脚那块有点儿痒,他低下头往下一看,脚边的位置,趴着一只蜥蜴。
这只蜥蜴有着绿色的皮肤,歪着脑袋,看着粟新风。
粟新风也盯着这只蜥蜴,双方大眼瞪小眼儿看了半天。粟新风突然感觉这只蜥蜴好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忽然想起来玻璃展柜上那内部出现的奇怪划痕。
‘是刚才那件展览品吗?它复活了?只有它吗?还是代表整个标本馆都复活了?’
粟新风的心越想越沉,但他不敢轻举妄动,担心动静太大,会把这个老鬼给吸引过来,到时候就不好跑了。
可忽然他感觉小腿肚子痒痒的,低下头一看,那只蜥蜴不见了,而小腿的裤子部位鼓起来一个鼓包,很显然,刚才那只蜥蜴钻进了裤腿里。
‘靠,这下怎么办?’
粟新风急了,没想到一时不察,让蜥蜴钻了空子,他急忙小幅度地抖腿,想将蜥蜴抖出去,但蜥蜴扒得很紧,就是不动。
‘算了,先忍一忍吧,一只蜥蜴而已,应该没多大事儿。’
就在粟新风自我安慰时,那只趴在小腿上的蜥蜴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他的裤裆冲了过来。
“去尼玛的,死去吧!”
粟新风一下子从床底跳了起来,顶飞了头顶的床,用手插进裤裆拽出一只蜥蜴,接着用力摔在脚下,还上去补了几脚。
可紧接着粟新风就呆住了,因为他发现房间里好像越来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