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四人就找到了王福满。王福满正在办公室里算账,看到他们进来,放下算盘:“老栓,小风,你们咋来了?是又打到猎物了?”
孙老栓先开口,把凌风的主意说了一遍。王福满听完,眉头皱得紧紧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子:“这……不太合规矩啊。要是上面查下来,我不好交代。”
“队长,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凌风接过话,语气诚恳,“现在大队最缺的就是肉,要是狩猎队散了,以后连这点肉都没了。咱们专职干,交七成给大——现在咱们一周顶多交三十斤肉,专职后,争取一周交五十斤!大队手里有肉,能优先给浮肿户、娃娃户,村民们也能安心,这是稳大局的事。我们得三成,自己解决口粮,也省了大队给我们分粮的麻烦,这是两全其美。”
王福满看着凌风,又看了看孙老栓三人坚定的眼神,心里开始动摇——他知道,凌风说的是实话,现在狩猎队确实快撑不住了。他沉默了片刻,最终一咬牙:“好!就依你们!但丑话说在前头,七成猎物必须足斤足两,不准藏私!要是让我发现你们少交,或者拿好肉自己留着,这规矩立马作废!”
“放心吧,队长!我们肯定不藏私!”四人异口同声,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新规悄悄传开后,狩猎队的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以前磨磨蹭蹭的队员,现在天不亮就主动集合;以前遇到危险就往后缩的人,现在也敢跟着一起围堵猎物。凌风四人更是干劲十足,每天都要进山转一圈,研究兽踪、布置陷阱,收获果然越来越多——这周他们交了五十八斤肉给大队,比之前多了近一倍。
王福满拿着这些肉,优先分给了张婶家、王奶奶家等困难户,剩下的按户分配,村民们都满意得不行,再也没人抱怨狩猎队分得多了。
狩猎队的人拿到自己的三成肉,也各有打算。孙老栓用肉换了二十斤粗粮和一小瓶烧酒,每天晚上喝两口,身子也暖和了;赵老蔫换了两件厚实的旧棉袄,再也不用冻得缩手缩脚;孙大壮换了三十斤粗粮,还换了半斤红糖,带回家给爹娘补身子,他娘激动得直抹眼泪。
凌风则更有打算。他用分到的肉,找韩老伯换了不少实用的东西——五斤粗盐、两盒火柴、一小块猪油,还有几尺厚实的粗布,能给凌云和凌雨做件小棉袄。他还找村里的老中医换了几包常用的草药(感冒、止血的),找老木匠换了一套快生锈的刨子(以后修房子能用)。这些东西,他都悄悄藏进空间里,作为家庭的储备。
老宅那边,王菊香和赵桂芹看着凌风时不时能换些东西回家,眼红得滴血。王菊香好几次想去找王福满闹,说“凌风他们搞特殊”,却被凌铁柱拦了下来:“你别瞎闹!这是大队定的规矩,你去闹,只会让人笑话!”王菊香只能眼睁睁看着,暗地里咒骂凌风“运气好”。
成为专职猎人后,凌风进山的时间更自由,遇到的危险也更多。有次他们遇到一头成年野猪,野猪发狂冲过来,差点撞到孙大壮;还有次在深山里遇到狼群,虽然只有三只,却也吓得众人赶紧爬上树,躲了半天才敢下来。这些经历让凌风深深意识到,光有狩猎经验和运气不够,必须有真正的本事防身——不仅能保护自己,还能保护队友和家人。
他注意到,赵老蔫的身手很不一般。赵老蔫平时沉默寡言,走路慢悠悠的,可一遇到危险,反应比谁都快。上次遇到野猪时,野猪朝着孙大壮冲过去,孙大壮吓得都傻了,眼看就要被撞到,赵老蔫突然从旁边冲出来,看似随意地往野猪侧面一躲,脚在野猪腿上轻轻一绊,那百十斤重的野猪竟“扑通”一声栽倒在雪地里,半天没爬起来。
还有次布置陷阱时,一棵枯树突然倒下来,朝着凌风砸去,赵老蔫一把拉开他,自己则轻描淡写地往旁边一闪,枯树擦着他的衣角砸在雪地里,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凌风心里一动——赵老蔫肯定练过武。他开始有意识地接近赵老蔫,进山时主动跟他搭伴,帮他背猎物(赵老蔫年纪大了,背重物费劲),休息时把自己的干粮(掺了点空间薯粉的窝头)分给他一半,遇到危险时总是挡在他前面。
赵老蔫虽然孤僻,却不是傻子,知道凌风是真心对他好。以前没人愿意跟他搭伴,觉得他沉默寡言,现在凌风不仅主动靠近,还处处照顾他,他心里渐渐暖了起来。凌风请教他下套、辨认兽踪的技巧时,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只说一两句,而是耐心地讲解,甚至亲自示范。
一天中午,他们在山涧边休息。山涧里的水结了冰,阳光洒在冰面上,亮晶晶的。凌风拿出水壶,递给赵老蔫:“赵叔,喝口水歇歇吧,这水是我早上在山泉边接的,干净。”水壶里的水兑了微量灵泉水,比普通水更甘甜,还能缓解疲劳。
赵老蔫接过水壶,喝了一口,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这水……有点甜。”
凌风笑了笑,没解释,只是看着赵老蔫,诚恳地说:“赵叔,我上次看您放倒野猪,还有躲开枯树,身手真好,不像一般人。您是不是……练过武啊?”
赵老蔫拿着水壶的手顿了一下,深深看了凌风一眼,沉默了很久,才叹了口气:“……年轻时,家里穷,跟着一个跑江湖的老拳师学过几天庄家把式,都是些防身的本事,不算啥武艺。”
“赵叔,我想跟您学!”凌风立刻站起身,对着赵老蔫,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我不是想打架斗殴,就是想在山里能自保,能保护队友,还能多打点猎物回家,不让我爹娘担心。请您教我!”
赵老蔫看着凌风清澈而坚定的眼神,又想到他平时的为人——不贪小便宜、照顾队友、对家人孝顺,再想起刚才喝的那口甘甜的水(隐约觉得身体舒服了不少),心里最后那点顾虑也消散了。他放下水壶,点了点头:“……行。但练武很苦,得咬牙坚持,不能半途而废。”
“我不怕苦!”凌风斩钉截铁地说,眼睛里满是兴奋。
从那天起,每次进山狩猎的间隙,或者傍晚收工后,凌风就会跟着赵老蔫去山里偏僻的地方——有时是背风的山坳,有时是茂密的树林,这些地方没人会来,不会被人发现。
赵老蔫教的不是什么花哨的招式,都是实战性极强的本事。早上,他会让凌风练扎马步——双腿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弯曲,身体挺直,双手平举,每次要扎半个时辰。凌风刚开始练的时候,腿抖得厉害,不到十分钟就坚持不住了,赵老蔫也不催他,只是在旁边看着,等他休息够了,让他再接着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