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莉快步跟上,走到一家面馆,她肚子咕咕叫。
她从昨天下午就被困在了这条步行街。
原本只是寻常的逛街购物,却亲眼目睹了人群中突然爆发的混乱,被惊恐的人潮裹挟,与同伴失散,最终只能躲进一家店铺的仓库里,熬过了一个漫长而恐怖的夜晚。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也发生了某种异样。
一种陌生的能量在她体内流淌。
她做不出那些暴动的事情,更喜爱那个秩序、充满美好的世界。
阿鸡改变了方向,径直朝着面馆走了进去。
面馆内同样一片狼藉,桌椅翻倒、碗碟碎片和凝固的汤渍遍布地面。
“哐当!”
后厨传来一声什么金属容器跌落在地上的清脆响声。
里面有人!
“出来!”阿鸡握住苗刀刀柄,怒吼。
后厨的布帘颤抖着被掀开,三个人影哆哆嗦嗦、满脸恐惧地挪了出来。
是两名穿着服务员制服的年轻女孩,和一名戴着厨师帽、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
当其中一名女服务员的目光,触及到阿鸡手中那柄苗刀时,极致的恐惧瞬间冲垮了她的生理控制。她吓得失禁了。
他缓缓松开了握刀的手,将苗刀归于鞘中,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柔和下来: “我们饿了,弄点吃的。”
那名胆子稍大一些的女服务员,带着哭腔,声音颤抖地回道: “对不起……大哥……我们店里的食材……早上……早上就全部被人抢走了……一点都没剩下……”
她的声音里生怕这个答案会激怒眼前这个持刀的男人。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找还有没有吃的。”阿鸡对张莉说道。
张莉乖巧地点了点头,将自己缩在一个相对干净的角落。
阿鸡却没有立刻转身离开,“张莉,你的异能也觉醒了吧。”
张莉再次点头。
“找不到运用的方式?”阿鸡继续问。
张莉第三次点头。
阿鸡右手随意地向前一探,五指微张,仿佛抓住了空气中某种无形之物。下一刻,一枚闪烁着奇异金属光泽、刻画着复杂纹路的硬币,凭空出现在他指尖。
他将这枚硬币递到张莉面前,“把这个吃下去。”
张莉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阿鸡,又看看那枚硬币,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枚硬币?吃下去?”
“叫你吃你就吃。”
这不是建议,是命令。
张莉看着阿鸡,心底的恐惧最终压过了荒谬感。
她硬着头皮,接过那枚触手微凉的硬币,闭上眼睛,张嘴咬了下去。
预想中金属的坚硬和冰冷并未出现。传来的是一种酥脆的质感,与其说是硬币,倒不如说更像一个造型奇特的、没有任何味道的饼干。
它在她口中轻易地碎裂,化成液体,然后滑入喉咙。
就在她完成吞咽动作的瞬间,一股潜藏在她体内的能量,猛地被激活、沸腾起来! 这股能量以前所未有的强度和清晰度在她体内奔流、扩散,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刷着她的四肢百骸,冲击着她的感官界限!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被猛地抛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精神海洋。
周围现实世界的声音、景象开始模糊、扭曲,取而代之的是内在的感知。
那橙色的能量不再是模糊的感觉,而是化作了这片精神海洋中清晰可见的、温暖而诡异的光流,随着她的心念微微起伏、波动。
“感受这股能量。不要抗拒它,去体会它释放出来时的感觉,抓住这种感觉。”
阿鸡的声音在此时此刻如同灯塔。
张莉依言,强迫自己从最初的惊慌中镇定下来。
她不再试图压制,而是小心翼翼地、尝试着去触摸体内那股奔腾的橙色暖流。她感受到其中蕴含着一股奇特的力量,一种想要改变、想要重塑什么的强烈冲动。
“感应能量中蕴含的能力。它的本质是什么?它能做到什么?”
张莉的精神高度集中,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片橙色的能量海洋中。她隐约捕捉到这股力量的本质似乎与改变形态、违背常理有关。
她下意识地看向面前一张翻倒在地、缺了一条腿的木质椅子。
她伸出手触碰了它。
那张椅子开始以一种违反物理定律的方式,如同被无形的双手揉捏的橡皮泥,无声地扭曲起来,变成了一个怪异的螺旋状形态!
【扭曲】!
竟然是这个能力!
但是,张莉现在所能理解并施展的能力,显然还停留在最浅显的层面,仅仅是对物质表面的、物理形态的扭曲。
如果她能够理解到扭曲背后更深层的规则,不再局限于物体的形态,而是触及到其存在的基本概念…… 那将是质的飞跃,是向着概念性抽象领域的恐怖蜕变!
难以想象其恐怖性。
他不能让张莉察觉到他的重视,至少在完全掌控局面之前不能,“感觉如何?”
张莉回过神看着自己被扭曲的椅子,又看看自己的手,喃喃道:“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我能改变它?”
“记住这种感觉,”阿鸡说道,“但也记住,力量需要控制。失控的火焰,最先烧伤的是持火者自己。”
他意识到,自己捡回来的,不仅仅是一个漂亮女孩,更是一个潜力无限的同时也是极度危险的规则级武器。
阿鸡蹲在张莉面前,视线与她齐平,试图用一种相对平等的姿态进行这场对话。
“你多大?”
“啊?c……c……”
“……”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啪地一声,阿鸡手掌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发出一声无奈至极的叹息。他完全没料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这女孩的脑回路是怎么回事?他阿鸡再怎么不择手段,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这种情境下去问一个刚捡回来的女孩这种隐私问题!
“我问你年纪!年纪!”
“啊哈……啊?!哦——!”张莉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完全会错了意,脸上的红晕瞬间爆棚,连耳尖都红得剔透,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舌头都有些打结: “我我我……20岁!我20岁了!”
阿鸡反而觉得有点好笑。
“那看来我还得叫你一声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