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十大歌手大赛的风波逐渐平息,苏小小凭借临危不乱的出色表现成功晋级决赛,在校园里的人气更上一层楼。而赵雄自从那晚在后台莫名“失聪”惨叫后,似乎彻底销声匿迹,连学都不敢来上了,据说是请假回家“养病”去了。校园里暂时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甚至比以往更加平和。
然而,对李阳而言,这种平静只是表面。夏清雅对他的“学术围剿”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因为歌手大赛后台那声诡异的惨叫(她隐约听说此事与李阳有关)而变本加厉。在她看来,李阳不仅能一眼看穿世界级难题的症结,还能在不动声色间让赵雄那种纨绔子弟吃个大亏,这绝非凡人所能为,更坐实了她“隐士高人”的判断。
这天下午,阳光明媚。李阳刚把苏小小送到琴房练习,正准备找个清静角落打个盹,就被抱着一摞厚厚资料的夏清雅在图书馆门口堵了个正着。
“李顾问!总算找到你了!”夏清雅脸颊微红,气息有些急促,显然是特意找过来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和期待的光芒。
李阳心里叹了口气,脸上挤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夏同学,又有什么‘学术问题’要讨论?我先声明啊,我真的是个外行,上次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
“李顾问,你就别谦虚了!”夏清雅根本不信他这套说辞,她将怀里的一份装订精美的项目计划书递到李阳面前,语气郑重其事,“你看这个!”
李阳接过来一看,封面标题是《基于非线性动力系统及深度学习的超材料智能设计理论与应用研究》,下面标注着“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点项目”,负责人是物理系的几位知名教授,而夏清雅的名字赫然在列,是核心学生成员。
“这是……”李阳有些不明所以。
“这是我们课题组刚刚获批的国家级重点课题!是领域内最前沿的方向!”夏清雅的声音带着自豪,但更多的是热切,“我们团队需要不同学科背景的思维碰撞!李顾问,我觉得你的思维方式非常独特,往往能直指问题本质!所以,我正式向导师推荐了你,邀请你作为特聘研究助理,加入我们的课题小组!”
李阳拿着那份沉甸甸的计划书,愣住了。邀请他一个“保安”加入国家级重点课题小组?这姑娘是不是学数学学得走火入魔了?
“夏同学,你开什么玩笑?”李阳把计划书塞回她手里,连连摆手,“我连大学都没正经上过,就是个大老粗,哪懂什么超材料、深度学习?你这是病急乱投医啊!让你们导师知道了,非得骂你胡闹不可。”
“不!导师听了我的介绍,也很感兴趣!”夏清雅急切地说,“他说不拘一格降人才,你的直觉和洞察力可能是我们团队需要的‘鲶鱼效应’!待遇从优,还可以给你申请特别研修生身份,弥补学历问题!李顾问,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以你的天赋,完全可以在这个领域有所作为!”
李阳看着夏清雅那双清澈而执着的眼睛,知道她是认真的。这姑娘对学术的纯粹热情让他有些动容,但他更清楚自己的斤两和处境。他那些所谓的“直觉”,是无数次生死边缘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实战经验凝练而成,跟正儿八经的学术研究根本不是一码事。让他去实验室搞科研?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夏同学,谢谢你的好意,真的。”李阳收敛了玩笑的神色,非常认真地看着她,“但我有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我没什么学历,也没受过系统科研训练,就是个普通的保安。我的职责是保护校园安全,不是搞科学研究。你的课题很重要,应该交给更专业的博士、教授们去做,我进去只会帮倒忙。这个邀请,我实在不能接受,抱歉。”
他的拒绝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夏清雅脸上的期待和热情瞬间凝固,慢慢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失望和……一丝不服气。她紧紧咬着嘴唇,看着李阳:“李顾问,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做的研究?还是觉得,给我们当保安,比做科研更有意思?”
“这跟看不看得起没关系。”李阳耐心解释,“是合适不合适的问题。就像你不能让一个数学家去前线打仗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我现在的位置,就是当好这个保安,保护好像你和小小这样的学生,让你们能安心做学问。这就够了。”
“可你的能力远不止于此!”夏清雅不甘心。
“我的能力,用在该用的地方就好。”李阳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夏同学,把精力放在你的课题上吧,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祝你研究顺利。”
看着李阳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夏清雅站在原地,紧紧抱着那份计划书,眼圈微微发红,但眼神中却燃起了一股更加旺盛的好胜心和探究欲。李阳越是拒绝,越是表现得“平庸”,她就越觉得他深不可测,越想要揭开他神秘的面纱。
“李阳,你越是这样,我越不会放弃的!”夏清雅低声自语,握紧了拳头,“我一定会让你明白,学术的世界,同样精彩!我一定会找到让你无法拒绝的理由!”
一次真诚的邀请,被干脆地拒绝,反而激起了天才少女更强的斗志。李阳的校园生活,看来是别想彻底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