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困兽的獠牙
玄机子留下的纸条带来的震动尚未平息，林辰和秦雨烟还在办公室内对着那张薄薄的纸页反复推敲，试图从字里行间榨取更多关于滇南木氏和那神秘“第三方”的信息。
“……木氏与林家素有旧怨。”林辰指尖点在这行字上，眉头微锁，“师父用了‘旧怨’而非‘世交’，看来当年关系并不融洽。这‘紫蕴龙王参’是林家秘藏，师父却认为它能治木家主的隐疾，这其中关联，耐人寻味。”
秦雨烟轻声道：“玄机子前辈既然记下，想必有其道理。只是这‘旧怨’深浅未知，我们贸然前往，会不会……”
“无妨。”林辰目光沉静，“有怨解怨，有病治病。师父留下这条线索，自有其深意。况且，”他看向窗外，天色已近黎明，“我们不去，那‘第三方’恐怕也不会闲着。”
就在这时，林辰放在桌上的私人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江若彤”的名字。
“林辰，”电话接通，江若彤的声音带着一丝彻夜未眠的沙哑，但更明显的是冰冷的锐利，“李总那边，有动作了。”
林辰眼神一凝：“说。”
“我们监控到李总名下最后几个还能动用的账户，在半小时前有大笔资金异常流出，汇总接近八百万，收款方是境外一个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同时，他康泰医药最大的那个药材仓库，凌晨时分有几辆不属于他们日常运输车队的外地牌照货车进入，停留时间很短，形迹可疑。”
“八百万，买凶？还是购买违禁品？”林辰瞬间抓住了关键。
“更像是买凶加上破坏。”江若彤语速很快，“结合货车异常进入仓库，他很可能是在准备纵火材料，或者更危险的东西。他这是彻底疯了，想拉着辰星同归于尽，或者至少制造巨大混乱，为他自己争取逃跑时间。”
林辰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狗急跳墙。他以为这样就能翻天？”
“我已经让雷烈带一队人暗中布控在那个仓库周围，赵天昊那边也打了招呼，他的人会在外围策应。集团总部和各分部，包括你和几位女生的住所，安保等级都已提到最高。”江若彤汇报着部署，条理清晰，“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是等他动手人赃并获，还是提前介入阻止？”
林辰略一沉吟，眼中寒光闪动：“等他动手。抓贼抓赃，这次，要让他再无翻身之日。通知陈书记那边了吗？”
“已经将我们掌握的异常资金流向和车辆信息同步过去了，警方应该也已布控。这次，他是在往铁板上撞。”
“好。按计划进行，确保万无一失。”林辰挂了电话，看向面露关切的秦雨烟，“是李总，他准备最后疯狂一把。”
秦雨烟轻吸一口气：“他……他竟然敢……”
“败犬的哀鸣罢了。”林辰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正好，借此机会，彻底清除这颗毒瘤。雨烟，滇南之行的准备要加快，江城这边，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
与此同时，康泰医药那座位于市郊、如今已显得颇为萧条的药材仓库内。
李总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黑色风衣，领子竖起，遮挡着他大半张憔悴而扭曲的脸。他双眼布满血丝，原本油光水滑的头发也变得干枯杂乱。曾经在江城医药界也算一号人物的他，此刻更像一个输光了所有筹码的亡命徒。
仓库里弥漫着浓郁的药味，但更深层处，似乎还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汽油味。
他面前站着三个眼神凶狠、身形彪悍的男子，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一道刀疤，代号“黑豹”的人。
“钱，一半已经打到你们海外账户。事成之后，付清尾款，并且保证你们安全离开江城。”李总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我要辰星集团最大的那个中转仓，彻底变成一片火海！烧得越旺越好！我要让林辰心痛，让他知道得罪我李兆天的下场！”
黑豹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口黄牙：“李老板放心，干这个我们是专业的。汽油混合了点特殊添加剂，保证消防车来了也一时半会儿灭不掉。时间就定在明天凌晨，人最困的时候。”
“不能再提前？”李总焦躁地问。
“急什么？”黑豹斜睨了他一眼，“准备工作要做好，踩点也要时间。确保万无一失，对你对我们都好。”
李总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他何尝不知道这是饮鸩止渴，一旦事发，他就是主谋，罪加一等。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辰星集团的挤压，官方的调查，银行的催款……所有出路都被堵死。林浩那个老狐狸，嘴上说得漂亮，关键时刻却抽身事外，甚至暗示他“做得干净点”。
他恨林辰，也恨林浩。但他现在只能把所有的绝望和愤怒，都倾泻到林辰头上。
“好，就明天凌晨！”李总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记住，我要的是大火，冲天的大火！”
……
江城，一栋隐秘的私人别墅内。
林浩端着酒杯，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他刚刚听完手下关于李总动向的汇报。
“李兆天这个蠢货，果然忍不住了。”他轻轻晃动着杯中的琥珀色液体，语气带着一丝嘲弄，“也好，就让他去闹吧。一把火烧起来，无论成败，都能吸引林辰和官方的注意力。”
他身后，阴影中站着一个如同铁塔般的壮汉，是他的心腹保镖，代号“铁手”。
“老板，我们是否需要做些准备？万一李总失败，牵扯到我们……”铁手的声音低沉沙哑。
林浩嗤笑一声：“牵扯？他李兆天有什么证据能牵扯到我？我不过是和他有些正常的商业往来而已。他狗急跳墙去放火，与我何干？”
他抿了一口酒，眼神幽深：“林辰现在风头太盛，又有陈书记撑腰，正面冲突不明智。让李总这把火，试试他们的深浅，也给我们争取些时间。滇南那边……木氏那块硬骨头，可不是那么好啃的。等林辰在那边焦头烂额的时候，才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李总那边，你还是要派人盯着点。如果他真被抓住了……你知道该怎么做，确保他永远闭上嘴。”
铁手面无表情地点头：“明白。”
林浩转过身，脸上恢复了一贯的温和笑容，但那笑容深处，是彻骨的冰寒：“我的好侄子，你的运气不会一直这么好。江城的水，深着呢。等你从滇南碰得头破血流回来，会发现，这里早已不是你的天下了。”
他举起酒杯，对着窗外林辰公司大致的方向，虚空一敬。
“祝你，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