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知晓自己是这个结局，或许当初宁愿死在战场上，死在蛮人手中吧。”
柴荣用袖口擦去嘴角的血渍，神色也变得黯然起来。
李宣沉默不语，马武死的的确不值。难怪万魂幡被夺走了，他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他是个忠臣，不会白死的。”
李宣淡淡回应，声音中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柴荣摇头，苦笑一声后接着说了起来。
“刚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是不敢相信的，毕竟战争结束还没有多久。”
“此战最大的功臣便是马武，可以说他再造晋国也不为过。”
“斩杀这样的大将，对于整个晋国来说都会引来动荡，可事实却是，他真的被斩了。”
“我与李寻仙分别从北方与西方赶回来，大殿之上询问陛下为何如此。”
“可那本该庄严肃穆，本该是晋国一国之君独坐的龙椅上，竟是陛下与妖后一同靠着。”
“李寻仙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哪里耐得住性子，当庭冲撞了陛下，更是大骂妖后为祸水。”
“陛下大怒，将李寻仙也罢免了。好在李寻仙身份特殊，有源梅派罩着，安然回去了。”
“后来我才知晓，陛下想要万魂幡并非为了一统七国的野心。而是那位妖后一句，我想看看，便强迫马武上交。”
“只是迫于压力，他对外寻了个借口，说是国之利器不可掌握在私人手中。”
听到这里，李宣算是明白过来。
起因就在这位妖后身上，似乎与前世那位苏妲己有的一拼。
“马武是怎么死的？”李宣询问。
柴荣深吸口气，揉了揉略显浑浊的眸子低声开口。
“听闻是朝堂之上马武痛骂妖后，被她怀恨在心，所以恳请陛下将他斩了。”
“据说陛下起初是本肯的，可那妖后偷偷派人给马武下毒，一日后便毒发了。”
“陛下见已成定局，只好将马武的死尸拖去斩首，更是列出七宗罪。”
听到这里李宣神色变得冷冽，一旁的宁静也是紧握双拳。
“该死，这种妖后就该被我的玄铁大刀拍死。”
宁静恶狠狠的说着，她不认识马武，不过从柴荣的话语中能听出来，这人绝对是个人物，她都为其惋惜。
柴荣看了眼宁静，突然笑出声来。
“你便是宁静吧，刚才一下没认出来，你既说起玄铁刀，我才敢认。”
宁静一怔，愕然的看着对方。
“我与无极也算至交了，他成就宗师那年曾来过我的北方大营。”
“后来你出生了，这名字还是我给提的建议。”
“本想着无极那家伙生性跳脱，不着边际，生个闺女便取名宁静，寓意文文静静。”
“现在看来，你倒是继承了无极那家伙的暴躁性子。”
宁静眨了眨眼睛，没想到老爹与柴荣还有这样一番过往，从前可从没听他提起过。
“看你这模样就知道那老东西没与你提起过我，毕竟当年那事之后，他也没有再来过这里了。”柴荣叹息一声。
李宣张了张嘴，怎么好好说晋国的事，突然提到宁静身上了。
不过李宣也不急，看样子柴荣似乎知晓宁无极曾经那段过往。
“柴将...柴伯伯，你与我爹相识，可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宁静犹豫过后，期盼的看着柴荣。
“当年是我不对，他没说，便让往事过去吧。”
柴荣苦笑一声，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柴伯，父亲当年发生了什么不不清楚。他也常与我说过去的变过去了。”
“可我母亲是怎么死的，我有权利知晓真相。”宁静直视柴荣，眸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柴荣沉默了，他低着头像是不敢直视宁静的目光。
李宣在一边看着，渐渐想起了初见柴荣的是场景。
他似乎对于外面的宗师很抵触，更像是封锁了自己的一方世界，刻意不去接触。
“柴伯伯，你不说也无妨，迟早有一天我会知道的。”
“我如今的实力已经超过了爹爹，或许有一天还会超过宗师，超过元天罡。”
“不论是什么，我都会将一切弄清楚。如果有血仇在外，断然不会留手。”
听到这话柴荣诧异的看向宁静，他不清楚宁静的实力，却很清楚宁无极。
即便宁无极跌落宗师，那也是九品中后的境界，在武林江湖之中依旧称得上顶尖。
宁静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成就，着实令他吃惊。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了然了，毕竟是李宣的徒弟，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没想到你宁家青出于蓝，我似乎是多虑了。”
柴荣叹息一声，又是大口灌下一碗酒。
“当年我与你爹结为异姓兄弟，后来你出生了。我本想去往燕国恭贺，可北方蛮人战乱不断，一时又走不开。”
“没想到无极带着妻女来看我了，果然给你取名宁静。”
“可他来时正值蛮人大举进攻，我一时无法分心，没能照看好他们。”
“那日有两位宗师闯入营帐之内，奈何大军在外征战并未发觉。”
“等我回来时，无极已经重伤，你娘。”
“哎~”
柴荣重重叹息一声，他自责当初没有看护好宁无极三人。
作为兄弟能从燕国带着妻女来报喜，而自己却连安全都没有给他们保障。
“你娘死后，宁无极就带着你回了燕国，他从此再没有踏入过江湖。”
“后来我在多方打探之下，终于了解了真相。”
“原来无极是通天贷的续约执事，后来因为不满通天贷的行径便退出了。”
“恰好有一位九品高手贷了真气要突破宗师，他们便将主意打到了无极身上。”
“这才有了两位宗师闯入营帐的事。”
柴荣说完像是用尽了浑身力气，挺直的腰板也弯下一些。
宁静双拳紧握，这么说来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通天贷了。
不过她想到什么侧头看向李宣。
宁静什么都没说，她看着李宣眸中是意味难明。
“哎，时也命也。”
李宣叹息一声，明白宁静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通天贷的那位阁主与自己的关系，或许自己要叫上一声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