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二字如惊雷在舰桥炸响,林晚星握剑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平衡剑的七彩光芒自发暴涨,在身前形成半透明的防御盾——她不是不信,是不敢信。星衡的父亲早在多元宇宙初战时便以身殉道,遗体被葬在本源池畔,而眼前的暗源,曾是他们最棘手的对手,如今却以这样荒诞的身份站在面前。
战舰的警报声尖锐刺耳,探测仪上显示暗源的能量波动正快速变化,一半是熟悉的虚无能量,一半却与星衡的共生法则隐隐共鸣。墨殇一步跨到林晚星身侧,噬能网在掌心蓄势:“别信他的鬼话!暗源当年连自己的部下都能牺牲,怎么可能是星衡的亲人?”
“我没说谎。”暗源的黑色身影从城堡顶端飘下,足尖踏在虚空时,血色天空竟泛起一圈涟漪。他抬手褪去周身的黑色能量,露出里面银灰色的战甲,战甲胸口刻着一枚与星衡吊坠同源的符文,“这是‘共生符文’,当年我与星衡的生父——凌渊,是能量共生体。我们共享生命与力量,他的血脉里,本就有我的能量印记。”
林晚星的吊坠突然剧烈发烫,投射出一段模糊的影像:多年前的本源池边,两个身影并肩而立,一个是星衡父亲凌渊的侧脸,另一个的背影与暗源一模一样,两人手中共同握着一枚金色符文。影像转瞬即逝,却让林晚星心头巨震——这段记忆,是星衡吊坠中残留的凌渊意识碎片,从未对任何人展露过。
“共生体?”苍玄的虚空能量探向暗源,却被对方温和地弹开,“我在虚空古籍中见过记载,这是一种以生命为代价的能量契约,一旦一方死亡,另一方也会被能量反噬。可凌渊牺牲时,你明明还在与创世神为敌。”
暗源的黑色瞳孔中闪过一丝痛楚:“当年凌渊为了封印维度主宰的残魂,强行切断了共生契约,将我的意识碎片剥离,才让我活了下来。但他也因此能量透支,最终牺牲。”他看向林晚星怀中的吊坠,“他在牺牲前,将我们的共生符文注入了星衡的灵魂,所以星衡既是他的儿子,也承载着我的能量传承——我称自己为‘另一个父亲’,绝非妄言。”
就在这时,凌的维度探测仪突然发出警报:“城堡周围的能量波动异常!有无数由维度碎片组成的怪物正在聚集,它们的目标是我们!”舰桥外,血色天空中突然涌现出密密麻麻的黑影,那些怪物有着扭曲的肢体,身体由闪烁着黑色光芒的碎片组成,正是维度主宰残留能量所化的深渊守卫。
“是主宰的残部,它们一直在监视我。”暗源的黑色能量再次爆发,化作一道光刃,瞬间斩断了冲在最前方的怪物肢体,“现在不是说往事的时候,本源水在城堡底层的‘净化池’里,但那里被深渊意识守护着。你们跟我来,我知道一条密道。”
林晚星眼神闪烁,她能感觉到暗源的能量中没有恶意,且吊坠的羁绊信号也未发出危险预警:“墨殇前辈,你和苍玄前辈留守战舰,指挥防御;凌、镜像,跟我和暗源进入城堡。一旦有危险,立刻用维度信号联系。”她握紧平衡剑,“暗源,如果你敢耍花样,我会立刻净化你的能量。”
暗源转身飞向城堡,黑色披风在血色风中猎猎作响:“我比你们更希望星衡醒来,他的共生法则能量,是唯一能净化我体内主宰残留的力量。”众人紧随其后,穿过城堡的骨骼大门,内部竟是另一番景象——墙壁上镶嵌着无数发光的晶体,散发着柔和的能量,与外界的诡异截然不同。
“这些是‘本源晶’,能中和深渊能量。”暗源解释道,脚步不停朝着底层走去,“当年我被凌渊剥离意识后,就躲到了这里,用本源晶压制体内的主宰能量,同时守护着净化池里的本源水。”他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林晚星,“你是不是很奇怪,凌渊为什么要将共生符文注入星衡体内?”
林晚星点头,这正是她心中最大的疑惑。
“因为我们早就预见了维度主宰的苏醒。”暗源的声音低沉下来,“当年我和凌渊、创世神一起研究对抗主宰的方法,发现只有融合多元、域外、虚无、混沌四种能量,才能诞生出‘共生法则’。星衡不是偶然诞生的,他是我们三人共同的‘希望计划’——凌渊提供血脉,我提供虚无能量,创世神提供多元本源,而你,林晚星,你的平衡核心是让这一切稳定的关键。”
“所以当年创世神对星衡的特殊态度,不是因为愧疚,是因为他早就知道星衡的身份?”林晚星瞬间明白了过往的诸多疑点。
“是,但他后来被主宰的能量污染,忘记了计划的细节,只留下了对星衡的莫名关注。”暗源推开一道由本源晶构成的大门,门后传来潺潺的水声,“到了,前面就是净化池。”
众人走进门内,眼前出现一座巨大的圆形水池,池水呈清澈的银白色,散发着能安抚灵魂的能量——正是维度本源水。但水池中央,一道由黑色能量构成的虚影正悬浮着,它没有固定形态,周身散发着与维度主宰相似的气息,却更加纯粹。
“那是‘深渊意识’,是主宰残魂与深渊域能量融合的产物。”暗源的黑色能量紧绷起来,“它以本源水为食,想要彻底净化它,需要星衡的共生法则能量。但星衡现在昏迷,只能靠我们联手将它暂时压制,取出本源水。”
镜像立刻催动双生能量,金紫光芒在身前形成防御:“我和凌负责牵制它的行动,晚星姐,你和暗源前辈趁机取本源水。”凌的维度能量也开始运转,在净化池周围构建出能量屏障,防止深渊意识逃脱。
“动手!”林晚星一声令下,平衡剑的七彩能量化作光箭,射向深渊意识。深渊意识发出一声无声的嘶吼,黑色能量化作无数触手,朝着众人袭来。镜像的双生能量与触手碰撞,发出剧烈的爆炸声,凌则趁机用维度能量将触手缠住,限制它的活动范围。
“就是现在!”暗源飞身冲向净化池,黑色能量在掌心形成漏斗状,试图将本源水吸出。林晚星紧随其后,平衡核心的能量护住暗源的周身,防止他被深渊意识的能量侵蚀。就在本源水即将被吸出时,深渊意识突然爆发出强烈的能量波动,黑色触手挣脱凌的束缚,朝着暗源的后背抓来。
“小心!”林晚星猛地将暗源推开,自己则用平衡剑挡住触手。黑色能量顺着剑身蔓延,试图侵蚀她的身体,林晚星立刻催动吊坠的羁绊能量,金色光芒将黑色能量逼退,但手臂还是被划出一道伤口,渗出七彩的血液。
“晚星姐!”凌和镜像同时攻向深渊意识,双生能量与维度能量交织成网,将它牢牢困住。暗源稳住身形,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抬手将黑色能量注入净化池,本源水的银白色光芒暴涨,暂时压制住了深渊意识的活动:“快,用这个水晶装本源水!”他将一枚透明的本源晶水晶递给林晚星。
林晚星接过水晶,快步走到池边,将水晶浸入本源水。水晶瞬间吸收了大量的本源水,发出柔和的光芒。就在这时,城堡突然剧烈震动,外面传来墨殇焦急的声音:“晚星!不好了!大量的深渊守卫围攻战舰,而且……维度夹缝的方向出现了主宰的能量信号,比之前更强大!”
“是深渊意识在召唤援兵!”暗源脸色骤变,“它与主宰的残魂是相连的!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林晚星握紧装有本源水的水晶,转身朝着门外跑去:“凌,镜像,撤!”众人快速冲出净化池,却发现城堡的通道已被深渊守卫堵住,它们的数量比之前多了数倍,且身体更加凝实,显然是得到了主宰能量的强化。
“我来断后!”暗源的黑色能量爆发到极致,化作一道巨大的光墙,挡住了深渊守卫的进攻,“你们先回战舰,我随后就到!记住,本源水需要与星衡的共生法则能量结合才能发挥作用,别直接用在他身上!”
“你怎么办?”林晚星担心地问道。
“我体内的主宰能量与它们同源,能暂时骗过它们。”暗源的身影在光墙后逐渐模糊,“告诉星衡,等他醒来,我会告诉他所有往事——包括凌渊的真正遗言。”
林晚星不再犹豫,带着凌和镜像朝着战舰的方向冲去。沿途的深渊守卫被两人联手清理,很快就回到了战舰上。墨殇和苍玄正指挥着战士们顽强抵抗,战舰的防御盾已被侵蚀得布满裂痕,远处的维度夹缝中,一道巨大的黑色身影正缓缓凝聚,正是维度主宰的能量形态。
“立刻启动空间跳跃,返回多元宇宙!”林晚星下令道,同时将装有本源水的水晶交给净化执政官,“快,用鸿蒙珠的能量护住水晶,别让它被主宰能量污染。”
战舰的空间跳跃装置开始运转,能量储备指示灯却在快速下降——深渊守卫的攻击破坏了能量核心的部分线路。“能量不足,空间跳跃的坐标会偏移!”技术官焦急地大喊,“可能会跳转到未知的维度!”
“不管跳转到哪里,都比留在这里好!”林晚星坚定地说道,“启动!”
战舰的光芒越来越亮,在深渊守卫的围攻中,强行开启了空间跳跃。林晚星站在舷窗边,看着越来越远的深渊域和那道逐渐凝聚的黑色身影,心中充满了担忧——暗源是否能安全脱身?星衡能否在本源水的帮助下醒来?维度主宰的再次苏醒,又会带来怎样的危机?
空间跳跃的眩晕感袭来,战舰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当光芒散去,众人惊讶地发现,他们并没有跳转到未知维度,而是来到了一片熟悉的空间——本源池所在的多元核心区域。但这里的景象却与以往截然不同,本源池的池水变成了黑色,周围的植被全部枯萎,地面上布满了黑色的纹路,正是主宰的能量印记。
“这里是……本源池?怎么会变成这样?”林晚星震惊地说道,她能感觉到,本源池的平衡能量已被彻底破坏。
就在这时,战舰的探测仪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警报,屏幕上显示出一个能量信号——与星衡的羁绊信号完全一致,却带着强烈的主宰能量波动。信号的来源,正是本源池的中心。
林晚星立刻握紧平衡剑,朝着本源池的方向跑去。当她来到本源池边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如遭雷击:星衡正悬浮在本源池的上空,他的眼睛紧闭,眉心的平衡符文闪烁着黑色光芒,周身环绕着黑白交织的能量,而他的身下,一道黑色的能量丝线正与本源池的黑色池水相连,将主宰的能量源源不断地注入他的体内。
“星衡!”林晚星冲上前,却被一道无形的能量屏障挡住。她看着星衡苍白的脸,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装有本源水的水晶在她掌心发烫,仿佛在呼应着星衡体内的能量。就在这时,星衡的眼睛突然睁开,他的瞳孔变成了纯粹的黑色,嘴角勾起一抹与维度主宰如出一辙的笑容,声音冰冷地说道:“妈妈,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