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的螺旋桨声由远及近，金属外壳在阳光下闪出几道反光。
基因师跪在地上，双手被晶能锁铐住，肩膀微微发抖。
李建军站在他面前，力学平衡场还没完全撤去。
“人交你们了。”李建军对冲上来的国能局特勤说，“别让他说话，嘴一张就容易出事。”
特勤点头，两人架起基因师就往停机坪走。那家伙回头看了眼操场中央的银箱残骸，嘴唇动了动，但没发出声音。
王昊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总算搞定了，这玩意儿比我家楼下那个总卡纸的快递柜还难收。”
赵宇还在平板上划拉数据：“回收部件能换0.4颗F级，加上刚才省下的能耗，咱们这次净赚两顿火锅钱。”
苏如烟合上档案袋，眉头没松：“迷雾残留还在波动，有几个同学眼神还不太对。”
甄尧学低头看着手里的证物袋，碎片贴着塑料膜，表面符文缓缓流转，像有呼吸。
耳边那句“编号007，确认激活，”还在念叨，但他已经听不清后续。他把袋子塞进战术包，拉紧拉链。
“先稳住现场。”他说，“别让任何人靠近那箱子残骸。”
李建军抬手，平衡场重新展开，透明的力场边缘泛起微弱波纹，把银箱彻底罩住。
几个刚想凑近拍照的学生被轻轻推了回去。
“别碰。”李建军声音不高，但够硬，“那东西死是死了，可味儿还没散。”
苏如烟走到几个眼神发直的学生面前，翻开档案，指尖轻点一页泛黄的图纸。
她低声念了句什么，空气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光影，像是老电影胶片过境。
那几个学生眨了眨眼，互相看了看，终于认出了彼此。
“好了。”苏如烟收起档案，“别盯着地上的裂缝看太久，容易晕。”
江萌从王昊身后探出头，小声问：“哥哥，我能过去吗？”
王昊揉了把她脑袋：“去吧，别乱摸东西。”
小姑娘跑向主席台方向，脚步轻快。甄尧学看了她一眼，转身朝台上走。
主席台是临时搭的，木板有点晃，话筒歪在一边。甄尧学没去碰它，而是抬起手，在空气中轻轻一划。
蓝光一闪，几条细线般的能量在话筒周围缠绕成环，像是无形的扩音器。
“大家！”
……全场安静下来。
他站定，目光扫过人群。
“刚才那个人，说异能是绊脚石。”甄尧学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他还说，要帮我们净化。”
台下有人冷笑，有人皱眉。
“可你们看看。”他举起证物袋，阳光穿过塑料膜，在地面投下一小片银光。
“他们拿异能干什么？偷数据、毁文明、制造混乱。而我们呢？”
他放下手，继续说：“我们用异能救人。王昊收走危险品，赵宇算清楚每一分消耗，苏如烟找回真相，李建军挡在所有人前面。这不是天赋，是选择。”
王昊在下面喊了一嗓子：“还有我做的能量棒！关键时刻能顶一顿饭！”
人群哄笑，紧绷的气氛裂开一道缝。
甄尧学也笑了下：“没错，连能量棒，都是战斗力。”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些：“敌人想让我们怕自己的能力，想让我们自相残杀。
但他们忘了学科，不是工具，是我们吃饭的本事，是活着的底气！”
“物理系的同学，你们推导公式时，是在理解世界；
历史系的，你们翻档案的时候，是在记住过去；
中文系的，你们写一句话，就能让人热血沸腾。”
他指向台下：“数学系算得清成本，生物系救得了人命，家政系能把乱摊子收拾好，这些都不是废技能。”
“我们不是为了打架才觉醒的。我们是为了保护该保护的人，守住该守住的东西。”
江萌爬上台，小手抓住甄尧学的衣角。
她仰头看着他，然后转向前方，大声说：“我也要加入！我会记暗号，会找线索，还能吃王昊哥的能量棒补充体力！”
全场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掌声。
一个生物系女生站起来：“我们愿意！我们可以组个急救队！”
“数学系也能上！”后排男生举手，“能耗我们来算！”
“历史系可以建资料库！”苏如烟班上的同学跟着喊，“所有异常事件都归档！”
“中文系写宣言！”中文系学霸陈雨桐虽然不在，但她的室友替她发声，“让全世界知道，燕大不怂！”
声音一层接一层，像潮水往前推。
李建军走上台，保温杯握在手里，往地上一顿。
“行了。”他声音洪亮，“既然大家都想干点正事，那就别光喊。”
他环视四周：“从今天起，咱们，叫燕大学科守护团。不为出风头，不为抢功劳，就为一件事，守得住这片校园，护得住每一个觉醒者。”
“为了文明！”有人喊。
“为了同学！”又一声。
“为了地球！”赵宇补了一句，引来一片笑声。
“为了地球！”这回是齐声。
甄尧学看着眼前这一幕。他第一次觉得，肩上扛的东西，不再是单靠逻辑能算清楚的。
王昊挤到他旁边，咧嘴一笑：“以后我得多备点辣条味的，估计消耗量要涨。”
赵宇已经在账本上写：“新增组织：燕大学科守护团。预算待定，优先申请食堂仓库使用权。”
苏如烟拿出笔和本子，开始登记自愿报名的学生姓名和专业。
江萌蹲在她脚边，认真地念着一个个名字，像是在背书。
李建军喝了口枸杞水，望着台下攒动的人头，嘴角翘了翘。
太阳偏西，光线斜照在操场上。
甄尧学正准备下台，忽然感觉战术包里的证物袋震了一下。
很轻，像是谁在里面敲了下玻璃。
他停下动作，低头摸了摸袋子。
符文还在转，节奏比之前快了些。
他抬头看向操场尽头的树荫。
那个灰风衣，帽檐压低，就那么站着。
甄尧学眯了下眼。
那人抬起手，做了个很简单的手势。
食指竖在唇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