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该在完成分析后自动销毁，可现在仍在运行……
甄尧学盯着屏幕上那个不该存在的缓存进程，手指在键盘上敲了两下。系统没反应。
“这玩意儿还在跑？”赵宇凑过来，盯着能源槽的读数，“刚才那颗晶核……是不是已经被吞完了？”
话音刚落，通风口传来一声极轻的声响……
咔！
甄尧学猛地抬头：“关新风系统！别让空气循环！”
已经晚了，一团黑雾从上方喷出，像墨汁滴进水里迅速扩散。
陈雨桐第一个呛到，捂着嘴后退两步，脸色发白。
“是粉末！”苏如烟低喝，“带电荷的纳米级颗粒，正往脑区渗透！”
周野一个箭步冲到墙边，拉开王昊留下的应急柜。冷藏盒还在，他抽出一支解药就往最近那人冲去。
“别碰皮肤！”甄尧学喊，“得静脉注射！找针！”
张三抬手压下重力场，把飘散的黑雾往下拽。可那东西像是活的，贴着地面爬行，顺着鞋底往上攀。
“不是单纯物理载体。”他咬牙，“它在模仿神经信号频率。”
陈雨桐扶着桌沿站起来，声音发抖：“我还能撑住……但三个文科组的人已经开始抽搐了。”
“先救他们。”甄尧学抓起通讯器，“所有人退出合练区，封锁b3到b5通道，启动隔离警报。”
苏如烟闭眼，指尖搭在太阳穴上。几秒后睁眼：“东侧走廊第二间训练室，李婷异能暴走，文字风暴正在成型；西侧档案室，孙浩陷入幻觉，把自己锁在里面；三楼观测台，王蕊已经开始攻击同伴。”
“我去观测台。”周野扎紧袖口，把解药夹在指间，“那边视野开阔，我能闪开她的攻击。”
“不行，太远。”甄尧学拦住他，“你一个人进去就是靶子。等我们先把近处控制住。”
“没时间等了。”周野甩开胳膊，“你们护住这边，我去拖住她。”
他冲出去的时候，头顶的灯开始频闪。监控画面里，王蕊站在窗前，双手在空中划字，每一个笔画都炸出刺目的光痕。
玻璃裂开蛛网纹，下一秒轰然爆碎。
“糟了。”张三反手跃上高台，重力场瞬间展开，将飞溅的碎片和乱窜的文字能量偏转向上。天花板被犁出几道焦黑沟壑。
甄尧学抓起激光切割仪：“我上去制住她，你掩护。”
“等等！”陈雨桐突然出声，“别用强光刺激她，现在她看到的所有东西都在扭曲，你以为你在救人，她可能觉得你要杀她。
甄尧学顿了一下：“那就让她[听]我是来帮她的。”
他掏出随身录音笔，快速录入一段语音，然后顺着消防梯攀上去。
观测台上风很大。王蕊背对着他，手指还在不停书写，空气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乱码字符，像疯掉的弹幕一样翻滚。
甄尧学按下播放键。
录音里传出她导师的声音：“小蕊，放松，你现在很安全，我们来接你了。”
她的动作停了一瞬。
“就是现在！”
周野从侧面突入，一个滑步贴近，针头扎进她手臂。蓝色液体推入的瞬间，她整个人软了下来。
“搞定一个。”周野喘着气，“还有两个。”
“李婷更麻烦。”苏如烟调出回溯影像，“她的历史投影已经实体化，召唤出了商代战俘的幻影，正在攻击队友。”
“我去。”陈雨桐摘下脖子上的玉佩，“她是我学妹，认得这个。”
“你刚中过毒，状态不稳。”甄尧学皱眉。
“所以我只说话，不动手。”她冷笑，“再说了，你有更好的人选？”
她走到训练室外，隔着防爆玻璃喊：“李婷！你看清楚，我是陈雨桐！燕大中文系的陈雨桐！你辩论赛输给我，到现在还记仇呢！”
里面打斗声停了。
一道身影踉跄着走到门前，满脸冷汗：“……学姐？”
“开门。”陈雨桐伸出手，“让我进来，咱们一起把这群鬼东西清了。”
门开了条缝。周野立刻闪身进去，一针下去，那股躁动的能量场瞬间平息。
最后一个在档案室的孙浩最难搞。他把自己反锁在里面，嘴里念叨着谁也听不懂的古文，手里攥着一把刻刀。
“他怕光。”苏如烟说，“也怕声音。硬闯会激发防御本能。”
“让他[看]到安全。”甄尧学看向张三，“你能制造局部失重吗？让他感觉不到威胁？”
“可以，但只能维持三十秒。”
“够了。”甄尧学对周野点头，“你从通风管进去，背后接近，别让他回头。”
周野爬上天花板，拆下格栅。张三抬手，房间里重力骤降。
孙浩的身体轻轻浮起，手中的刀掉了下来。
针扎进去的时候，他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三个都稳住了。”赵宇看着监测屏，“生命体征回归正常。”
“别松劲。”甄尧学盯着监控，“袭击者还没露面。”
话音未落，外层防御墙发出沉闷撞击声。
“来了。”张三站到前排，“正面突破，能量震荡波，至少三人。”
“不是普通冲击。”甄尧学分析波形图，“他们在试探我们的防线节奏，想找薄弱点切入。”
“那就给他们个惊喜。”陈雨桐拉开战术面板，手指一划，“文字领域：言出法随！封锁区域c。”
空气微微震颤，一圈无形屏障扩展开来。刚撞破外墙的三人直接撞在上面，像是撞上了透明墙壁。
“赵宇！”甄尧学喊，“激活自动警报，接国能局应急频道。”
“已经在传了。”赵宇按着晶核读取器，“定位、视频、能量特征全发出去了，十分钟内特勤队就能到。”
“我们只有十分钟。”张三双手撑开重力场，“他们开始用高频脉冲干扰领域稳定性。”
“那就缩短他们的活动时间。”甄尧学举起切割仪，身形一闪，直接冲向其中一人。
弦理论切割精准切断对方武器导管，火花四溅。
另一人想绕后偷袭，被周野一脚踹翻在地。他翻身压住对方手腕，针筒抵住脖颈：“动一下，让你睡到审判日。”
最后一人在挣扎着破解陈雨桐的结界，手指在空中快速书写反制符文。
“别让他写完。”甄尧学喝道。
陈雨桐咬牙，强行加大输出。结界收缩，那人动作越来越慢，最终僵在原地。
警笛声由远及近，国能局特勤破门而入，将三人铐走。
研究室里一片狼藉。地板上有烧灼痕迹，墙上残留着未消散的文字残影，几台设备冒着烟。
甄尧学靠在桌边，手里捏着一支空解药瓶。赵宇坐在终端前重新核算数据，眉头一直没松开。
“原本该有一百二十支。”他低声说，“现在只剩九十八。”
“少了二十二？”苏如烟抬头，“我们刚才只用了三支。”
“还有十七支不见了。”赵宇盯着权限日志。
“要么是早就被人动了手脚。”甄尧学缓缓开口，“要么……是我们内部有人，在我们忙于救人时悄悄拿走了。”
陈雨桐正在帮最后一名受影响成员调整呼吸节奏，手法熟练。
周野靠在墙边，手臂擦伤渗血，但他好像没感觉，眼睛一直盯着门口。
苏如烟调出所有进出记录，开始逐帧比对。
“从江晓传数据开始，到病毒爆发，中间有八分钟空档。”她说，“那段时间，所有人都在专注合成解药，没人注意后台进程。”
“够了。”甄尧学打断，“全面封锁通讯日志，查谁在这期间连过外部网络。”
陈雨桐点头：“我马上通知各小组。”
赵宇忽然抬起头：“你们有没有发现……这次病毒投放的时间点，刚好卡在我们完成解药测试之后？”
“意思是？”周野问。
“像是有人一直在等这个结果。”赵宇声音压低，“测试成功了，他们就知道该怎么改病毒结构，才能绕过我们的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