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民国二十二年,大暑,“混江泥鳅”被悬桥示众三日后
地点: 朱家角“莲记”跨河大桥(已成交通枢纽)、陆家浜“金流”汇兑庄核心账房、榴莲分舵“造梦机”刑房、牛家浜界河“无间域”、右浜互助会“鬼牛”惑心组
第一章:鬼影惑心
大暑酷热,人心浮躁。朱家角跨河大桥通车后,车流人流如织,已成为苏州河上最重要的通道。然而,就在这鼎盛之时,一种诡异的“怪病”开始在守桥的榴莲帮众中悄然蔓延。患者起初只是精神恍惚,注意力不集中,随后便开始产生各种幻觉——有人看到已死的仇家索命,有人看到桥下有金山银海,更有人莫名狂躁,攻击同僚。短短三日,已有超过二十名帮众病倒,守桥力量大减,秩序几近瘫痪。请来的郎中查不出任何身体病症,只说是“邪祟入侵,心神失守”。
与此同时,陆家浜“金流”汇兑庄的核心账房也出了问题。几位经验丰富、素来沉稳的老账房先生,接连出现严重的算账失误,不是看错数字,就是记错借贷,更有一人深夜在账房内焚香祭拜,胡言乱语,说是看到了“金流”庄的“财气”正在被“牛头鬼”吸走。庄内人心惶惶,业务几乎停摆。
无形无质,攻心为上!这次的攻击不再针对实体,而是直指人心,制造恐慌与混乱,瓦解黄榴莲麾下的组织与秩序!黄榴莲站在大桥上,看着那些眼神涣散、时而哭笑的帮众,又听着账房传来的混乱报告,眉头紧锁,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凝重之色。
“臭泥鳅刚洗干净,又来了弄鬼的?”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影子,去把这装神弄鬼的‘鬼牛’给我从阴沟里揪出来!我要把他的鬼皮扒下来,看看里面是人是鬼!”
第二章:暗影寻踪
影子立刻将目标锁定在右浜互助会排名第三的“鬼牛”。此人神秘莫测,极少露面,据说精通旁门左道,尤擅催眠、致幻、制造恐惧,利用药物、声音、甚至眼神影响他人心智,麾下“惑心组”成员也多是些行踪诡秘、精通此道之人。
那“怪病”的症状,明显是精神被强烈干扰所致。暗探顺着最早发病的帮众活动轨迹追查,发现他们都在发病前接触过一些看似寻常的人或物——桥头卖凉茶的老妪、修补鞋子的匠人、甚至是随风飘来的某种奇异花香。这些线索最终都隐隐指向牛家浜界河一片被称为“无间域”的、位于两河交汇处的三角沙洲。那里地势低洼,常年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薄雾,据说磁场混乱,容易让人产生错觉。
暗探试图靠近“无间域”,却发现一旦进入那片区域,便会产生方向错乱感,耳边似乎有若有若无的窃窃私语,眼前景物也会微微扭曲。派出的两批暗探,皆无功而返,甚至有一人回来后变得沉默寡言,眼神呆滞,过了许久才恢复。
第三章:造梦机逼供
必须找到“鬼牛”的藏身之处及其施展手段的方式。一名曾在“无间域”附近采集草药、疑似被“惑心组”利用来散布致幻花粉的采药人,被暗探设计擒获。
此人被带入分舵那直接作用于精神的“造梦机”刑房。此刑房内并无明显刑具,只有一张特制的躺椅,连接着一些闪烁着微弱光芒的线路和古怪的镜片装置。受刑者被固定在躺椅上,行刑者通过装置,将精心编制的、混合了受刑者内心最深恐惧与欲望的“梦境”,直接投射到其脑海之中。受刑者将清晰地“看到”挚亲惨死、“感受”到万蚁噬心、“经历”无穷无尽的轮回折磨,真幻难辨,精神承受着极限的摧残。
那采药人意志本就不算坚定,在“梦境”中看到自己珍藏的草药被尽数焚毁,老母妻女受尽凌辱,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彻底崩溃,嘶声哭喊:“停下!我说!他们……他们在……沙洲中心……那棵……空心……雷击木……下面……有……有地道……通往……地下……‘鬼牛’……他……他终日……待在……最深的……‘惑心斋’……里面……点着……迷魂香……摆着……乱神镜……”
第四章:无间域潜行
得到情报,浪里白深知此次任务的凶险更甚以往。他不仅携带了提神醒脑的秘药,更用特制的棉蜡封住部分听觉,以减少可能的声音干扰。
他选择在正午阳气最盛、雾气相对稀薄的时候,潜入“无间域”。一进入沙洲范围,那股诡异的错乱感便再次袭来,脚下的土地似乎都在微微蠕动。他强忍不适,按照采药人所述,找到沙洲中心那棵早已枯死、中心被雷劈空的巨大古树。
古树根部果然有一个被巧妙伪装的洞口,仅容一人通过。浪里白深吸一口气,服下秘药,点燃一支醒神香握在手中,毅然钻入地道。
地道向下倾斜,内部空气污浊,弥漫着一股甜腻中带着腥气的异香,正是采药人提到的迷魂香。墙壁上镶嵌着一些打磨光滑、角度刁钻的金属片,反射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微弱光线,形成各种扭曲的光斑,看久了便让人头晕目眩,这就是“乱神镜”。
浪里白不敢多看,屏住呼吸,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和醒神香的作用,快速向下潜行。地道尽头,是一扇虚掩的石门,门内透出摇曳的烛光和更浓郁的异香。
他轻轻推开石门,向内窥视。里面是一间不大的石室,四壁挂满了各种诡异的符箓和人偶,中央摆着一个香炉,烟雾缭绕。一个穿着宽大黑袍、身形瘦削、背对着门口的身影,正坐在香炉前,低声吟唱着某种古怪的调子,仿佛在举行什么仪式,正是“鬼牛”!他手中似乎还把玩着几个刻满符文的骷髅头。
浪里白注意到,石室内除了“鬼牛”,并无其他护卫,但那股精神上的压迫感却无比强烈。他不敢久留,确认目标后,便悄然原路退回。
第五章:破妄斩鬼
面对这种擅长精神攻击的对手,人多反而可能自乱阵脚。黄榴莲决定,只带浪里白和另外两名心智最为坚韧、久经考验的心腹,轻装简从,突袭“惑心斋”,进行斩首行动!
是夜,月隐星稀,正是阴气渐盛之时。黄榴莲四人,口含秘药,耳塞棉蜡,手持利刃,再次潜入“无间域”,沿着浪里白探明的路线,直扑那棵空心雷击木。
进入地道,那甜腻的异香和扭曲的光影再次袭来。即使有备而来,那两名心腹也明显受到了影响,眼神开始有些恍惚,步伐变得迟滞。黄榴莲低吼一声:“凝神!跟着我!” 其声音如同闷雷,在狭窄的地道中回荡,暂时震散了那诡异的气氛。
四人强行突进,很快来到石门外。黄榴莲不再犹豫,猛地一脚踹开石门!
石室内的“鬼牛”似乎早有预料,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有人闯入。他缓缓转过身,黑袍下露出一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五官平凡却透着一股邪气的脸,一双眼睛尤其诡异,瞳孔仿佛深不见底的漩涡。
“黄榴莲……你终于来了……”“鬼牛”的声音沙哑飘忽,带着回音,直接钻入人的脑海,“此地乃无间幻境,尔等皆为梦中泡影……”
他话音未落,那双诡异的眼睛便猛地亮起幽光,如同两盏鬼火,直射黄榴莲!同时,他口中吟唱的调子陡然变得尖锐刺耳,手中的骷髅头也发出嗡嗡的震颤声!
那两名心腹如遭雷击,闷哼一声,抱头跪倒在地,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神色,显然陷入了可怕的精神冲击之中。就连浪里白也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眼前景物开始扭曲。
黄榴莲首当其冲,只觉得一股冰冷邪恶的精神力量如同钢针般刺向自己的脑海,无数幻象试图涌现——死去的兄弟在哀嚎,基业在烈火中崩塌……但他心志坚毅如铁,常年刀头舔血养成的煞气冲天而起,竟硬生生将那精神冲击抵住!
“装神弄鬼!给我破!” 黄榴莲发出一声震天怒吼,如同虎啸山林!这吼声蕴含着他不屈的意志和磅礴的血气,瞬间冲散了那诡异的吟唱和精神冲击!
他脚下猛地一踏,地面似乎都震动了一下,开山斧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煞气,如同劈开黑暗的闪电,直劈向“鬼牛”的头颅!这一斧,没有任何花俏,只有最纯粹、最暴力的力量,要斩破一切虚妄!
“鬼牛”脸色微变,似乎没料到黄榴莲的心志如此坚定,煞气如此之重,竟能无视他的惑心之术!他急忙将手中一个骷髅头掷向黄榴莲,同时身形向后急退,试图躲避!
“砰!” 开山斧直接将那骷髅头劈得粉碎!去势不减,继续追斩“鬼牛”!
“鬼牛”退得快,但黄榴莲的斧更快!眼看斧刃就要及体,“鬼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扯下胸前一个挂着的小巧骨铃,用力摇动!
“叮铃铃——!” 一阵更加尖锐、直刺灵魂的铃声响起!
刚刚挣扎着站起的浪里白和那两名心腹,再次如遭重击,痛苦倒地。黄榴莲也是动作一滞,脑海中如同被重锤敲击,斧势不由得慢了一分。
“鬼牛”趁此机会,身形如同鬼魅般向石室一侧的阴影滑去,那里似乎还有一个隐蔽的出口!
“哪里走!” 黄榴莲强忍头痛,眼中凶光毕露,他知道绝不能让这祸害逃走!他猛地将开山斧脱手掷出!斧头旋转着,带着凄厉的呼啸,如同索命的飞轮,封死了“鬼牛”的退路!
“鬼牛”没想到黄榴莲如此悍勇,竟在精神受创下还能发出如此致命一击!他避无可避,只得强行扭身,黑袍鼓荡,似乎想施展什么保命秘术!
但为时已晚!
“噗——!”
开山斧精准地劈入了他的后心!巨大的力道带着他的身体向前扑出,死死地将他钉在了石壁之上!
(此处根据政策要求,省略具体伤势描写)
“鬼牛”的身体抽搐了几下,黑袍被鲜血迅速浸透。他艰难地转过头,看着一步步走来的黄榴莲,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不甘,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最终头一歪,气绝身亡。那双曾经惑乱人心的诡异眼睛,也失去了所有神采,变得空洞无物。
尾声:幻境的终结
随着“鬼牛”毙命,石室内那甜腻的异香似乎淡了一些,扭曲的光影也恢复了正常。浪里白和两名心腹逐渐从精神冲击中恢复过来,心有余悸。
黄榴莲拔出开山斧,看着“鬼牛”的尸体,冷冷道:“把这些害人的东西,连同这个鬼地方,一起烧了!烧干净点!”
大火再次燃起,将“无间域”沙洲上的空心雷击木以及地下的“惑心斋”彻底吞噬,连同那些符箓、人偶、迷香一起,化为了灰烬。
“鬼牛”的覆灭,意味着右浜互助会最诡异、最防不胜防的暗箭被拔除。黄榴莲用自身强大的意志和煞气,证明了在绝对的精神力量面前,一切鬼蜮伎俩都是纸老虎。
他站在重归寂静的河岸边,看着对岸牛家浜的点点灯火,目光深邃。他知道,连折三把手,右浜互助会已然伤筋动骨。接下来,要么是更加疯狂的报复,要么,就是最终的摊牌。而他,已然做好了准备,迎接这场决定苏州河最终归属的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