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骸骨拦路、祭坛对峙与碎片的共鸣
地下通道的空气又潮又冷，带着千年积尘的土腥味，黏在周列的后颈上，像细小的虫子在爬。他攥着青铜碎片的掌心满是汗，碎片却比之前更烫，泛着的金光在黑暗里拉出一道细长的光带，照亮了前方布满裂痕的石阶 —— 每往下走一步，祭坛方向传来的吟唱声就清晰一分，那声音低沉沙哑，像生锈的锯子在磨骨头，听得人牙根发紧。
“前面有邪气，是活的。” 杨戬的声音在脑海里响，带着警惕，“不是腐骨蛾那种低阶恶灵，是被唤醒阵邪气引活的古代骸骨，小心点，它们不怕普通的雷鞭。”
周列点点头，放慢脚步，指尖的雷鞭没有完全凝聚，只留了半米长的紫芒，像一根探路的光杖。通道深处的黑暗里，突然传来 “咔嗒” 一声，是骨头碰撞的声音。他赶紧激活杏黄旗，持国天王的上半身虚影浮在身前，琵琶弦绷得紧紧的，连弦上的泛光都比之前亮了几分 —— 经过这么多次实战，天王的灵体似乎也跟着周列的灵力变强了。
三道黑影从石阶两侧的凹洞里爬出来，是三具残缺的古代骸骨，肋骨间缠着发黑的布条，眼窝里闪烁着淡黑色的光，正是杨戬说的 “活骸骨”。它们没有立刻扑上来，而是围着周列慢慢转圈，指骨在石阶上划出 “吱吱” 的声响，像是在评估他的实力。
“不能用普通雷鞭，得用青铜碎片的暖流强化雷力。” 杨戬的声音急促起来，“你试试把碎片的光引到雷鞭上，武王血脉的力量能克制这种邪骸！”
周列深吸一口气，不再像之前那样被动防御。他将掌心的青铜碎片贴在手腕上，意念一动，碎片里的金色暖流顺着手臂涌向指尖 —— 紫雷鞭瞬间被金光裹住，从半米延长到一米八，鞭身上的电流声变得浑厚，不再是 “滋滋” 的细响，而是像远处的闷雷，震得通道的石壁都微微发麻。
“天王，困灵调加破邪调，混合着弹！” 周列喊着，雷鞭朝着最前面的一具骸骨甩过去。持国天王的手指在琵琶弦上飞快跳跃，两段旋律交织在一起，既像网又像刀，裹着雷鞭的金光，瞬间将三具骸骨圈在中间。
第一具骸骨刚想抬手格挡，雷鞭已经抽中它的肋骨 ——“咔嚓” 一声脆响，骸骨的肋骨瞬间被金光震成粉末，眼窝里的黑光也跟着消散。剩下两具骸骨见状，同时扑上来，周列却不慌不忙，雷鞭在身前绕了个圈，金光形成一道屏障，将骸骨的爪子挡在外面。持国天王的旋律突然加快，破邪调的尖锐感压过困灵调，像一把光剑，从雷鞭的屏障里刺出去，正好扎进第二具骸骨的眼窝。
黑光 “噗” 地一声炸开，骸骨轰然倒地，变成一堆散骨。最后一具骸骨见势不妙，转身想往凹洞里逃，周列手腕一翻，雷鞭像长了眼睛似的，缠住它的脚踝，金光猛地一拉 —— 骸骨被拽到雷鞭中央，瞬间被电流和灵音撕成碎片。
解决完骸骨，周列收起雷鞭，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却没觉得累。青铜碎片里的暖流还在缓缓流动，补充着他消耗的灵力，甚至比之前更充沛 —— 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对武王血脉的掌控又深了一层，不再是被动接受碎片的力量，而是能主动引导、强化。
“不错，比对付腐骨傀儡时沉稳多了。” 杨戬的声音里带着赞许，“前面就是祭坛的入口了，小心带血人的黑化碎片，那东西能吸你青铜碎片的力量。”
周列点点头，加快脚步。通道的尽头有一道石门，门上刻着九黎的雷纹，和汪雷骨刃上的噬魂雷纹一模一样，只是更复杂。他推了推石门，纹丝不动 —— 显然被邪气封死了。
“用雷鞭的金光劈它，别用纯雷力，用血脉的力量。” 杨戬提醒道。
周列凝聚雷鞭，这次没有加灵音，而是将青铜碎片的金光全部引到鞭梢。雷鞭朝着石门的中心劈过去 —— 金光撞在雷纹上的瞬间，石门上的邪气 “滋滋” 作响，像是被烈火灼烧。九黎雷纹慢慢变淡，石门 “轰隆” 一声，缓缓打开。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祭坛，比周列想象的还要大。祭坛中央的唤醒阵已经亮起黑色的光，阵眼处插着两枚噬魂骨针，正是从工厂布袋里找到的那两枚，汪雷被绑在阵眼边的石柱上，头垂着，黑色的丝线从他的手腕缠到骨针上，显然还在被带血人控制。
带血人站在阵眼的另一侧，手里拿着那枚黑化青铜碎片，碎片泛着黑色的光，和唤醒阵的黑光融为一体。他听到石门打开的声音，慢慢转过身，脸上戴着一个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九黎巫祝的纹路，只露出一双眼睛 —— 和周列爷爷老照片上的人有几分相似的眼睛，此刻正盯着周列的掌心，带着贪婪的光。
“终于来了，姬氏的正统血脉。” 带血人的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话，“你的青铜碎片，正好用来补全唤醒阵，唤醒巫祝大人。”
周列握紧青铜碎片，碎片突然发烫，像是在和带血人的黑化碎片共鸣。他盯着阵眼边的汪雷，看到汪雷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 他还有意识！“你是谁？为什么会有姬氏的碎片？” 周列冷声问，雷鞭在指尖慢慢凝聚，金光和带血人的黑光形成鲜明对比。
“我是谁？” 带血人笑了，笑声像破锣，“我是姬度的后代，是当年被武王抛弃的血脉！这枚碎片，是先祖姬度从武王手里抢来的，今天，我要让它和你的碎片合二为一，毁掉武王的封印，重建九黎的荣光！”
姬度的后代！周列心里一震，想起杨戬之前说的话 —— 姬度是武王的弟弟，后来投靠了九黎巫祝。原来带血人和自己一样，都是姬氏的后代，只是走了相反的路。
“汪雷是被你胁迫的，对不对？” 周列看向石柱上的汪雷，“你用骨刃的噬魂雷纹控制他，让他做腐骨傀儡、引蚀墙鬼，都是为了收集邪气，启动唤醒阵！”
带血人没否认，只是抬手晃了晃手里的黑化碎片：“他是九黎血脉的后代，本就该为巫祝大人效力。倒是你，放着强大的九黎力量不用，偏要守着武王的破封印，真是愚蠢。” 他说着，手指在黑化碎片上按了一下，碎片的黑光突然变强，朝着周列的青铜碎片吸过来 —— 祭坛里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周列的雷鞭都微微晃动了一下。
“别让他吸你的力量！” 杨戬急声道，“激活青铜碎片的投影，用武王的残影压制他！”
周列赶紧照做，将青铜碎片举到身前。碎片的金光突然爆亮，在祭坛的上空投影出一道模糊的人影 —— 是周武王的残影！残影穿着王袍，手里拿着一把金色的剑，虽然看不清脸，却带着一股威严的气息，瞬间压过了带血人的黑光。
带血人的脸色变了，后退一步：“不可能！武王的残影怎么还在！”
就在这时，石柱上的汪雷突然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他猛地用力，手腕上的黑色丝线 “咔嚓” 断了一根：“周列！别管我！用雷鞭劈阵眼的骨针！毁掉唤醒阵！”
带血人见状，怒喝一声，抬手将黑化碎片朝着汪雷扔过去 —— 碎片的黑光像一条蛇，缠向汪雷的脖子。周列心里一紧，雷鞭朝着黑化碎片甩过去，金光和黑光撞在一起，“轰隆” 一声炸开，祭坛的地面都跟着晃了晃。
趁着眼花的瞬间，带血人冲到阵眼边，抓起地上的九黎骨刃 —— 正是汪雷被夺走的那把，刃身的噬魂雷纹已经亮起黑色的光。“最后一枚骨针，就在这里！” 带血人狞笑着，举起骨刃，就要往阵眼的第三处空缺插进去。
周列心里一急，刚想冲上去，青铜碎片的投影突然变了。周武王的残影举起金色的剑，朝着唤醒阵的方向劈过去 —— 一道金色的光剑从残影里飞出来，落在阵眼的骨针上。两枚噬魂骨针 “咔嚓” 一声，瞬间断裂，黑光瞬间弱了几分。
带血人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残影还能攻击。汪雷趁机从石柱上挣脱下来，扑到带血人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周列！快！用雷音融合劈他的黑化碎片！那是他的弱点！”
周列点点头，赶紧激活持国天王。这次没有犹豫，雷鞭和灵音同时凝聚，金光和旋律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光剑，朝着带血人手里的黑化碎片刺过去。带血人想躲，却被汪雷死死抓住手腕，动弹不得。
光剑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刺中黑化碎片，祭坛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阵眼的地下传来 “咚咚” 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要钻出来。带血人突然笑了：“晚了！巫祝大人已经要醒了！你们谁也拦不住！”
周列心里一沉，低头看向阵眼 —— 黑化碎片的黑光突然从地面钻下去，和地下的震动呼应。青铜碎片的投影开始模糊，周武王的残影慢慢变淡，显然也压制不住地下的邪气了。
汪雷急了，用力将带血人往旁边一推：“周列！快走！巫祝醒了谁也活不了！”
周列看着模糊的残影，又看了看震动越来越剧烈的地面，心里清楚 —— 现在走，唤醒阵就彻底失控了；不走，巫祝出来，所有人都活不了。他攥紧青铜碎片，碎片突然传来一股强烈的暖流，像是在催促他做决定。
就在这时，祭坛的中央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黑色的邪气从缝隙里涌出来，里面传来一个更沙哑、更古老的声音，像是从千年的地下传来：“姬氏的血脉…… 终于…… 等到你了……”
周列的心脏猛地一缩，青铜碎片的金光突然黯淡下去，像是被邪气压制住了。带血人爬起来，狞笑着走向裂缝：“巫祝大人！我来帮您！”
周列站在原地，看着裂缝里越来越浓的邪气，又看了看身边的持国天王和远处的汪雷，心里突然有了决定。他握紧雷鞭，将剩下的所有灵力都引到鞭梢，青铜碎片的金光虽然黯淡，却没有熄灭 —— 他知道，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而他，不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