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难八年,八月初一。右北平郡城北郊,祭坛高筑。
天色微明,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压抑着大地。旷野之上,肃杀之气凝如实质。三座巨大的祭坛呈品字形排列,分别对应东、中、西三路大军。
祭坛下,旌旗如林,甲胄如海,刀枪如苇,战马如龙!近三十万大军列阵肃立,鸦雀无声,唯有战旗在凛冽的晨风中猎猎作响,发出撕裂布帛般的声响。
大将军赵破奴,身着玄色麒麟明光铠,猩红大氅在风中翻卷,如同燃烧的火焰。他大步登上中央祭坛,身后跟着赵充国、任安、周云等核心将领。
祭坛上,三牲——牛、羊、猪早已备好,巨大的青铜鼎中香烟袅袅。
赵破奴手持巨觞,盛满烈酒,面向北方,声如洪钟,震动四野:
“皇天后土!列祖列宗!英灵在上——!!”
“今!鲜卑慕容廆!背信弃义!屠我天使!辱我国格!罪孽滔天!人神共愤——!!”
“臣!赵破奴!奉天子诏!率王师!讨不臣——!!”
“三军将士!同饮此酒——!!”
他仰头,将烈酒一饮而尽!随即,猛地将巨觞摔碎于地!
“啪——!” 清脆的碎裂声,如同进攻的号角!
坛下,三军将士齐声怒吼:“讨不臣——!!” 声浪排山倒海,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赵破奴拔出腰间佩剑,寒光四射!指向祭坛一侧,早已被五花大绑、跪伏在地的几名鲜卑俘虏。
“以敌酋之血!祭我旌旗——!!”
“以敌酋之魂!壮我军威——!!”
刽子手手起刀落!血光冲天!几颗头颅滚落祭坛!滚烫的鲜血喷洒在巨大的“汉”字大纛旗上,染红了一片!
“出塞——!!”
“荡平鲜卑——!!”
赵破奴的怒吼,如同九天惊雷,响彻云霄!
“出塞——!!” “荡平鲜卑——!!” 三十万将士齐声咆哮!杀气冲霄!战马嘶鸣!刀枪并举!战争的巨兽,在这一刻,彻底挣脱了束缚!
“呜——呜——呜——!” 低沉雄浑的号角声,如同远古巨兽的咆哮,在天地间回荡!三路大军,如同三条蓄势已久的钢铁洪流,轰然启动,向着北方莽莽群山和无垠草原,滚滚而去!
中路:泰山压顶!
先锋: 幽州突骑!轻甲快马,如同离弦之箭!数千轻骑率先冲出!马蹄踏碎晨露,卷起漫天烟尘!他们如同锋利的箭头,负责扫荡前方障碍,探查敌情。
主力: 北军五校!步骑协同,如山岳移动!
步兵校尉部: 重甲步卒方阵在前!长戟如林,大盾如墙!沉重的脚步声汇聚成闷雷,踏得大地震颤!玄色的甲胄在微光下泛着冷硬的寒光。
长水校尉部: 弓弩手紧随其后!背负着沉重的蹶张弩、大黄弩,箭囊鼓胀!眼神锐利,如同鹰隼。
屯骑校尉部: 重装骑兵护持两翼!人马披甲,长槊如林!虽不如铁浮屠,亦是冲击力惊人的钢铁堡垒。
越骑校尉部: 轻骑游弋于主力外围,如同灵活的狼群,负责警戒、掩护、追击。
核心: 赵破奴的中军大纛!玄底金边,巨大的“征东大将军赵”字在风中狂舞!赵破奴策马立于旗下,玄甲红氅,目光如炬,如同定海神针!周云率领的五千铁浮屠重骑,如同沉默的黑色巨兽,拱卫在中军核心。
他们身披全覆式重甲,连战马都覆盖着厚重的马铠,只露出马眼和口鼻。沉重的马蹄踏在地上,发出闷雷般的轰鸣,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心之上!这是帝国最锋利的破阵之矛,此刻尚未出鞘,却已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中路大军,兵甲最盛,气势最雄!如同移动的钢铁长城,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直扑燕山以北,鲜卑主力集结的潢水(西拉木伦河)南岸防线!
东路:稳如磐石!
辽东边军: 赵充国将军端坐中军,神色沉稳。东路大军以辽东边军为主,这些常年与鲜卑、高句丽小规模冲突的边军,更熟悉东北地形和气候。
阵型: 步骑混合,阵型相对紧密。骑兵在前开路、警戒,步卒居中,辎重车辆殿后。他们不像中路那般锋芒毕露,却如同沉稳的磐石,带着一股坚不可摧的韧劲。
目标: 大军渡过辽水后,将如同一把巨大的梳子,稳扎稳打,向东横扫鲜卑东部——原扶余故地。
赵充国深知,东部部族混杂,需恩威并施,既要雷霆手段击溃顽抗者,也要怀柔招抚摇摆者,任务艰巨而复杂。大军行进间,秩序井然,透着一股老将的从容与掌控力。
西路:疾如风火!
轻骑突进: 任安治军,以严苛高效着称!西路大军以速度取胜!北军射声校尉部的精锐斥候与射手,如同幽灵般率先消失在燕山隘口。他们负责探路、清除哨卡、抢占险要。
主力: 并州骑兵紧随其后!一人双马,轻装简从!马蹄翻飞,卷起滚滚烟尘!他们要在最短时间内,穿越燕山山脉的险峻隘口,如同尖刀般插入弱水上游!
步卒急行: 五万郡国步卒,虽是新卒居多,但在任安的铁腕整训和北军老兵的带领下,也爆发出惊人的潜力!
他们舍弃了部分辎重,背负着武器、干粮,以强行军的速度跟进!口号声、脚步声、军官的呵斥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奔腾向前的洪流!
目标: 抢占弱水上游要隘!构筑防线!锁死鲜卑西逃之路!时间就是生命!速度就是胜利!西路军如同一股迅猛的旋风,卷向西北!
当大汉帝国的钢铁洪流碾过长城,踏入塞外草原的那一刻,战争的阴云彻底笼罩了白山黑水。
三路大军,数十万人马,行进间扬起的烟尘,如同三条巨大的黄龙,在草原和山峦间翻滚、蔓延,遮天蔽日!远在数十里外,都能看到这恐怖的景象。
数十万只马蹄——包括驮马、战马同时踏地的声音,汇聚成连绵不绝的闷雷,从大地深处传来,震得草原上的野草都在颤抖!这声音,是毁灭的前奏!
鲜卑的游骑斥候,远远望见这铺天盖地的军阵和遮天蔽日的烟尘,无不肝胆俱裂!他们调转马头,疯狂抽打马鞭,向着弱水王庭的方向亡命奔逃!
口中嘶喊着:“汉狗……汉狗大军……来了——!!” “铺天盖地……数不清啊——!!” “铁甲……全是铁甲——!!”
消息如同瘟疫般在鲜卑控制区蔓延。靠近边境的小部落,惊恐万分,纷纷驱赶着牛羊,扶老携幼,向着王庭方向或更深的草原、山林逃窜。
牛羊的悲鸣,妇孺的哭喊,男人的咒骂,交织成一曲末日来临的悲歌。
弱水畔的鲜卑王庭,慕容廆接到雪片般飞来的告急军报,脸色煞白。他虽早有准备,集结了十五万大军,但真正面对这泰山压顶般的帝国兵锋时,心中那点狂妄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取代。
他强作镇定,下令各部集结,依托潢水天险布防,同时派出使者,试图联络漠北匈奴残部还有位于极东的肃慎部落联盟,寻求支援。
然而,汉军三路并进、犁庭扫穴的灭国之势,已让整个鲜卑王庭笼罩在绝望的阴影之中。
三路大军,如同三支巨大的箭头,深深刺入鲜卑的腹地。
中路,赵破奴的铁甲洪流,碾过草原,直逼潢水防线,与鲜卑主力决战在即!
东路,赵充国的沉稳之师,渡过辽水,开始清扫东部,切断鲜卑羽翼!
西路,任安的疾风劲旅,穿越燕山隘口,向着弱水上游的要隘,发起了迅猛的穿插!
靖难九年的初秋,帝国的战争机器,在赵破奴的统帅下,发出了最狂暴的怒吼!
白山黑水间,一场决定东北亚百年格局的血火风暴,已然降临!鲜卑慕容氏的末日,进入了倒计时!
帝国的铁蹄,将踏碎一切阻挡,将这片富饶的黑土地,彻底烙上汉家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