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山废弃监狱的结界外,被释放的人质正踉跄着穿过碎石路,走向山脚下的安全区域。两名堕落者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手里的骨矛泛着冷光,与其说是“护送”,不如说是“监视”——只要影煞一声令下,他们会立刻转身,将这些平民全部杀死。
步云的灵能感知紧紧锁定着离开的人质,直到看到猎鬼局的便车出现在山脚下,将他们接走,才微微松了口气。但他握着镇魂木核心的手依旧紧绷,指尖的灵能从未消散——他知道,影煞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稍有不慎,不仅剩下的人质会遭殃,他自己也会陷入绝境。
“现在,他们安全了。”影煞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骨杖在地面重重一敲,结界内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剩下的两百多名人质被堕落者赶到广场中央,黑色柱子上的符文再次亮起红光,“步云,该履行你的承诺了。把镇魂木核心给我,我放剩下的人走。”
步云没有立刻行动,反而将核心举到眼前,指尖的灵能在核心表面流转,制造出“准备交出”的假象:“影煞,你得先让剩下的人质走到结界缺口处。我要看到他们安全离开的希望,才会给你核心。否则,我怎么知道你拿到核心后,会不会立刻杀了他们?”
“你还在跟我讨价还价?”影煞的红光眼睛里闪过杀意,骨杖上的黑色晶体暴涨出半米长的黑暗能量刃,“步云,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你毁了我的计划,杀了我的手下,现在还敢跟我耍花样?信不信我现在就引爆结界,让你和这些人质一起陪葬!”
结界内的地面突然震动,埋在地下的蚀魂晶地雷开始闪烁微弱的红光,广场上的人质发出惊恐的尖叫,纷纷蜷缩在一起。步云能通过灵能感知,清晰地感觉到地雷内蕴含的恐怖能量——一旦引爆,整个监狱都会被黑暗能量吞噬,连他都未必能全身而退。
但他没有慌。早在谈判开始前,他就通过天命之盘碎片感知到了地雷的存在,也找到了地雷的能量连接点——所有地雷都与影煞的骨杖相连,只要影煞的注意力被分散,他就能用灵能暂时切断连接,阻止爆炸。
“你不会引爆的。”步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甚至带着一丝嘲讽,“你费这么大劲抓人质,设陷阱,无非是想要镇魂木核心解除封印。一旦引爆结界,我死了,核心也会跟着毁了(他早就在核心里注入了灵能,一旦感知到剧烈爆炸,就会自动触发净化程序,摧毁核心),你永远别想解除封印,只能一辈子困在这里。你敢赌吗?”
影煞的身体僵住了,黑色能量刃在指尖闪烁不定,显然在做激烈的挣扎。他知道步云说的是真的——镇魂木核心是他解除封印的唯一希望,一旦被毁,他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甚至可能因为结界爆炸,被残留的镇魂木能量彻底净化,连灵魂都无法留存。
“好,我让他们走到缺口处。”影煞最终妥协,骨杖一挥,地面的红光渐渐熄灭,蚀魂晶地雷恢复平静,“但你最好别耍花样,否则,就算同归于尽,我也要拉上这些人质垫背!”
他对着结界内的堕落者下令,剩下的两百多名人质被驱赶着,慢慢走向结界缺口。他们的脸色比之前离开的人质更苍白,很多人已经因为生命力流失而站立不稳,需要互相搀扶才能前进。李奶奶被挤在人群中,一边走一边对着步云的方向摇头,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别信他”,却因为虚弱,发不出任何声音。
步云看着人质艰难地移动,心里焦急万分——凌霜他们还没传来消息,不知道潜入得怎么样了。他必须再拖延一点时间,确保他们能安全救走剩下的人质。
“太慢了。”步云故意皱起眉头,对着影煞喊道,“他们走得这么慢,等走到缺口,天都黑了。你让堕落者别催他们,给他们点水和食物,让他们恢复点体力再走。否则,就算你放了他们,他们也走不出黑风山,你的交易还有什么意义?”
“你!”影煞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他知道步云是在故意拖延,但他不敢冒险——万一这些人质真的在走到缺口前就倒下了,步云肯定会以此为借口,拒绝交出核心。
“给他们水!”影煞对着结界内的堕落者怒吼,声音里满是不甘。
堕落者们面无表情地从监狱的储物间里搬出几桶水,扔在人质面前。人质们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扑过去抢水喝,广场上顿时乱成一团。步云看着这一幕,心里稍微松了口气——混乱正好能为凌霜他们的潜入提供掩护,也能让他有更多时间解析结界。
他假装关注人质的情况,实则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天命之盘碎片上。碎片贴在他的胸口,散发出微弱的黑白双色光芒,顺着他的灵能,像细密的蛛网,悄悄延伸到结界表面,深入结界内部,解析着每一条能量纹路的走向。
“结界核心在地下三层的牢房,与影煞的骨杖通过黑暗符文连接,只要切断连接,结界就会崩溃……”
“结界的能量来源是广场上的黑色柱子,柱子吸收人质的生命力,转化为黑暗能量,输送到核心……”
“结界的薄弱点在西北方向的墙壁,那里的符文密度最低,是之前监狱的通风口改造的,适合突破……”
碎片的解析结果源源不断地传入步云的脑海,他将这些信息快速记在心里,同时用灵能将信息压缩,通过加密频道传给苏晓晓,再由苏晓晓转发给凌霜——他知道,凌霜他们需要这些信息,才能更安全地潜入,更快速地救人。
“步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影煞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步云的解析,“你的灵能一直在干扰结界,还在偷偷传递信息,以为我看不出来?”
步云心里一紧,表面上却装作惊讶:“你在胡说什么?我只是担心人质的安全,怎么会传递信息?影煞,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紧张?”影煞冷笑一声,骨杖指向步云的胸口,“你胸口藏着的东西,一直在解析我的结界,别以为我感觉不到。那是天命之盘的碎片吧?能解析能量结构,还能操控空间,难怪你这么有恃无恐。”
步云的瞳孔骤缩——他没想到,影煞竟然能感知到天命之盘碎片的存在,还知道碎片的能力。他强压下心中的震惊,继续装作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胸口只有一个普通的护身符,用来保佑自己安全的。影煞,你要是不想交易,就直说,别找这些借口。”
“借口?”影煞的红光眼睛死死盯着步云的胸口,像是要穿透他的衣服,看到碎片的真面目,“天命之盘碎片是老世界的产物,能克制黑暗能量,还能操控空间。你以为有了它,就能从我手里逃走?太天真了!就算你能解析结界,能操控空间,在我的黑暗法则面前,也只是雕虫小技!”
他骨杖一挥,结界内的黑色柱子突然爆发出强烈的红光,人质的惨叫声再次响起,生命力流失的速度瞬间加快:“步云,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三十秒内,把镇魂木核心给我,否则,我不仅杀了剩下的人质,还会用他们的生命力引爆结界,就算毁了核心,我也要拉你一起死!”
“三十秒倒计时开始!”
“二十九!”
“二十八!”
影煞开始倒数,声音冰冷,每一个数字,都让结界内的气氛更紧张一分。人质们听到倒计时,纷纷露出绝望的表情,有的甚至开始哭泣,广场上的堕落者也握紧了手里的骨矛,准备随时动手。
步云的心跳越来越快,灵能感知疯狂地搜索着凌霜他们的信号——他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一旦倒计时结束,影煞真的会引爆结界,到时候所有人都得死。
“二十!”
“十九!”
就在这时,步云的通讯器里传来苏晓晓急促的声音:“步云哥!凌霜姐他们已经潜入到地下三层了!找到了结界核心,正在用镇魂木武器破坏符文!剩下的人质也已经解开了一半绳索,再过一分钟,就能全部解开!”
步云的眼神瞬间亮了,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他看着影煞,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影煞,你的倒计时没用了。你以为你设的是陷阱,其实,你才是被困住的那个!”
“十五!”
“十四!”影煞没有理会步云的话,继续倒数,骨杖上的黑色能量越来越浓,“步云,别嘴硬了!倒计时结束,所有人都得死!”
步云没有再跟他废话,而是将镇魂木核心举过头顶,灵能疯狂注入核心,金色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影煞,你想要镇魂木核心?可以。但不是现在,也不是给你!”
他的体内,天命之盘碎片的黑白双色光芒暴涨,顺着灵能,与镇魂木核心的金色光芒融合,形成一道三色光柱,直冲天际。结界表面的黑色纹路被光柱照射,开始剧烈翻腾,像是遇到了天敌,快速向后退去。
“你敢耍我!”影煞终于意识到不对,怒吼一声,骨杖对着步云狠狠砸去,黑色能量刃带着撕裂空间的锐响,直逼步云的胸口,“我要杀了你!”
“太晚了!”步云的声音带着自信,天命之盘碎片的能量已经与结界的能量纹路连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结界的空间结构正在他的操控下,缓慢扭曲,“凌霜,动手!”
通讯器里传来凌霜的声音:“收到!结界核心符文已破坏30%,人质绳索已全部解开,准备撤离!”
影煞的黑色能量刃已经近在咫尺,步云却没有躲闪。他看着影煞狰狞的脸,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笑容:“影煞,这场交易,我赢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步云体内的灵能和天命之盘碎片的能量同时爆发,结界内的空间开始剧烈扭曲,广场上的人质和堕落者,被瞬间分割到两个不同的空间——一场由步云主导的“空间分割”,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