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童磨刚从顾染手中逃到无限城后，无惨当即召开了上弦会议……
“噗……童磨大人……”
玉壶用小手捂着自己的两个嘴巴，但还是藏不住那笑声。
“怎么了?”
童磨有些不解的看着玉壶，问道。
“请……噗……请问……脑门上插把刀是什么新的……艺……艺术吗……”
玉壶此话一出口，堕姬和妓夫太郎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而猗窝座嘴角也控制不住的扬起，但表情控制的还是十分到位。
至于黑死牟，全程没有太大的表情波动。
无惨的目光如淬毒的冰棱，扫过窃笑的上弦，瞬间死寂，连玉壶的笑声都卡在喉咙里，两个嘴巴抿成僵硬的弧线。
“好笑吗？”
无惨的声音低沉得像从地狱深处传来，紧接着，玫红色的眼眸死死盯住童磨。
“上什么时候连上弦都这么弱了？上弦之弐，居然被人类逼到狼狈逃窜？”
“无惨大人，不能怪我啊。”童磨一边拔出头上的日轮刀一边委屈的看向鬼舞仕无惨，“实在是那个叫顾染的完全不像人类。”
“不像人类？”
无惨听到这话被童磨气笑了，接着质问道：
“你的意思是他是鬼了？”
“关键是他还用着什么‘日之呼吸’，我连听都没听过。”
童磨解释道。
此话一出，无惨和黑死牟的眼睛猛的震了一下。
“黑死牟！”
无惨面色难看的低着声音开口，额头上的青筋鼓起。
“是，无惨大人。”
黑死牟应道，脸上却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你不是说‘日之呼吸’的使用者全部被你消灭了吗？！”
无惨喝道，他的眼睛此刻布满清晰的血丝，额头上的青筋似乎随时会爆开似的。
“的确如此，无惨大人，您也查看了我相关的记忆，我的确消灭完了。”
黑死牟淡淡的开口道。
他微微垂眸，刀鞘上的霜纹在无限城昏黄的微光下泛着冷光，语气里罕见地掺了丝困惑：
“可日之呼吸的传承明明早已断绝，决不可能领悟日之呼吸才对。”
无惨指尖掐进掌心，玫红色瞳孔里翻涌着暴戾与不安。
而其余上弦见此皆是不解，明明只是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呼吸法，为何无惨大人和黑死牟大人一脸震惊的样子，就跟在害怕什么似的。
这时，无惨猛地抬眼，目光再度看向童磨，问道：
“那个叫顾染的人类，除了日之呼吸，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闻言，童磨开始若有所思的回忆起来，接着开口道：
“他有着一头白色头发，发尾和瞳孔的颜色都是蔚蓝色，穿着一件白色羽织，耳朵上还带着一个花牌耳札。”
闻言，无惨低着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喃喃道：
“白色头发……蔚蓝色的发梢和瞳孔……”
紧接着，他再次抬起头，看向一旁的鸣女，开口道：
“把他给我叫过来。”
“是，无惨大人。”
鸣女恭敬的回应道，随着她拨弄手中的琵琶发出“铮”的一声响，一道拉门出现在了众鬼之间。
紧接着，一道身影出现。
来者有着一头白色的头发，蔚蓝色的发梢与瞳孔，身上穿着黑色的武士服，腰间佩戴着一把刀，外观几乎和顾染一模一样。
“无惨大人，有何吩咐？”
那道身影在见到无惨时瞬间单膝下跪，对着无惨行礼道。
“别动。”
话音落下，无惨伸出一只手放在那道身影的面前，开始探查其记忆。
查了好一会后发现他并不认识顾染后无惨轻轻的松了口气。
“无惨大人，他是？”
黑死牟有些疑惑的看着来者，不解的问道。
“他的名字是暮三玖叶厄，是我几十年前才变成的鬼。”
无惨开口道。
闻言，童磨也松了一口气，他刚刚还以为顾染单枪匹马的闯入无限城了。
而玉壶盯着叶厄，上下打量的目光里满是讥讽，两个嘴巴一咧，尖细的声音透着嘲弄：
“身为鬼却长的跟人类一模一样，真是毫无艺术美感。”
他晃了晃壶身，语气愈发刻薄：
“无惨大人要你这种废物有什么用？连人类都不如的货色，也配出现在上弦会议？”
下一秒，“咚”的一声闷响，玉壶那颗带着惊愕表情的头颅直直滚落在叶厄脚边，壶身与躯体还保持着嘲讽的姿态僵在原地，脖颈处的断口喷涌出黑血，才溅落在地。
而叶厄却是看上去一直呆在原地，没有动过。
整个无限城死寂得落针可闻。
堕姬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想道：
“发生什么事了？”
妓夫太郎瞪大了眼，连呼吸都忘了，暗自惊叹道：
“玉壶大人的头居然瞬间就被砍下来了……”
“好可怕……还可怕……”
此刻的半天狗看着面向无惨行礼的叶厄，不禁露出一副恐惧的神情。
猗窝座神情有些激动色的看着着叶厄，拳头不禁握紧：
“完全没捕捉到任何动作轨迹，这家伙……可真是有趣！”
童磨脸上的笑容僵住，反复看向玉壶的身体和叶厄似乎想起了自己刚刚被顾染暴打的场景。
黑死牟眼神一凛，握着刀柄的手指微微收紧，霜纹刀鞘上的冷光都颤了颤——身为上弦之壱的他，竟也没看清那一刀是如何落下的。
“你这家伙……只会搞偷袭吗？！”
玉壶有些恼怒的说道，随后用他头上的小手使自己的头站了起来。
叶厄垂眸瞥了眼脚边的玉壶，说了一句：
“真是恶心。”
神色平静，指尖轻轻掸了掸被发丝缠过的衣角，没看任何鬼，只是对着无惨恭敬行礼，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无惨玫红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异色，随即被更深的阴鸷覆盖，他盯着叶厄，声音听不出喜怒：
“倒是比我想的……有趣些。”
此刻，所有鬼都知道：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鬼，可能藏着足以瞬间秒杀上弦的恐怖实力。
无惨指尖轻叩虚空，玫红色眼眸里翻涌着冷光：
“猗窝座，叶厄。，你们俩个切磋一下，我看看怎么样。”
话音未落，猗窝座周身气息暴涨，气场瞬间席卷开来。
紧接着，他一只脚猛的踩向地面，激动的喊道：
“正有此意！破坏杀·罗针！”
话音落下，猗窝座的脚下浮现出一副六角雪花雪花状的阵。
随即，他猛的冲向叶厄所在的位置，毁灭般的压迫感直冲向叶厄：
“破坏杀·脚式·流闪群光！”
猗窝座身影瞬移至叶厄身前，脚尖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踢向其脖颈，速度快到留下道道残影。
叶厄却未动分毫，直至脚尖临近面门的刹那，瞬间出现在了猗窝座的旁边，腰间鬼刀骤然出鞘——暗红色火焰猛地迸发，白色的刀身裹挟着灼热气流横扫而出。
“火之呼吸·壱之型·赤焰流。”
火焰与拳风相撞的瞬间，轰然炸开的气浪将无限城地砖掀飞数片，黑血与火星四溅。
猗窝座被火焰灼烧得闷哼一声，借力后跃数米，拳头上的皮肤泛起焦黑，却转瞬愈合，眼底战意更盛：
“有点意思！破坏杀·拳式·贯空！”
拳头凝聚着崩山裂石的力道直捣黄龙，叶厄以腰为轴旋身挥刀，刀身火光暴涨刀刃瞬间转出多层环形烈焰，如燃烧的风火轮朝天际扩张一般。
“火之呼吸·叁之型·焚天。”
环形火焰轰然绽放，将拳头死死包裹，灼热的温度让猗窝座动作迟滞半分。
他猛地旋身卸力，肘部带着刚猛劲风砸向叶厄侧腰，却见对方身形一晃，火焰刀影如流星划过，
两人交手不过三息，拳风刀影交织，火焰与煞气碰撞的轰鸣震得众鬼耳膜发疼，动作快到几乎只剩残影，连黑死牟都微微眯起眼，指尖在刀柄上轻点。
“痛快！再来！”
猗窝座兴奋嘶吼，周身血鬼术纹路亮起。
“破坏杀·腿式·冠山！”
腿风如巨斧劈下，叶厄却突然收刀，身形骤然下沉，火焰刀贴着地面横扫：
“火之呼吸·弐之型·焚野横断。”
火焰顺着刀势攀升，空气都被灼得扭曲，直逼猗窝座下盘。
就在刀刃即将触及皮肉的瞬间，无惨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
“够了。”
两人同时收招，猗窝座喘着粗气，周身煞气未散，看向叶厄的眼神满是狂热：
“你很强！有资格做我的对手！”
叶厄则垂刀而立，神色依旧平静，刀身上的火焰缓缓熄灭，仿佛刚才那番惊心动魄的交手只是微不足道的试探。
叶厄收刀入鞘，蔚蓝色瞳孔看向无惨，单膝跪地的姿态依旧恭敬，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无惨大人，人类的呼吸法并非不可为鬼所用——我能习得火之呼吸，便证明鬼亦可驾驭这份力量。”
无惨指尖摩挲着掌心，玫红色眼眸微沉：
“你想说什么？”
“上弦虽强，却皆有部分太过依赖血鬼术与蛮力，终究有所桎梏。”
叶厄抬眼，目光扫过在场神色各异的上弦，接着道：
“若能培养一批精通呼吸法的鬼，既能破解猎鬼人的招式，更能成为大人麾下最锋利的利刃，彻底根除呼吸法传承的隐患。”
童磨饶有兴致地歪头，指尖划过嘴角：
“培养一堆鬼使用呼吸法吗？听起来倒是新奇呢。”
黑死牟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刀柄上的霜纹似是凝了几分冷意。
叶厄并未理会众鬼的反应，继续对无惨躬身道：
“恳请大人创立『孤上之鬼』位阶，独立于上弦之外，专司培养此类鬼才。
我愿担‘孤上之一’，为大人筛选合适的鬼，传授呼吸法，打造一支碾压猎鬼人的精锐之师。”
“孤上之鬼？”无惨低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审视，“你想脱离上弦体系？”
“并非脱离，而是互补。”叶厄语气平静，“上弦镇守，孤上破敌，二者相辅相成，方能让大人永绝后患。况且——”
他顿了顿，余光瞥过童磨，“若早有精通呼吸法的鬼，那位顾染，未必能让上弦之弐狼狈至此。”
童磨脸上的笑容一僵，却没反驳——毕竟叶厄说的是事实。
无惨沉默片刻，周身瘴气缓缓收敛，玫红色眼眸里闪过一丝决断：
“有趣的提议。既然你有此能耐，我同意了。”
他抬手指向叶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即日起，设立『孤上之鬼』，暮三玖叶厄，为『孤上之一』，可自行挑选鬼类培养，无需受上弦调度，只需我命令。”
“谢无惨大人。”
叶厄叩首行礼，蔚蓝色瞳孔深处，一抹火焰般的暗芒一闪而逝。
猗窝座见状，拳头攥得更紧，眼底战意翻腾——他倒要看看，这“孤上之鬼”，究竟能掀起多大风浪。
黑死牟则微微侧目，看向叶厄的背影，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而玉壶刚接回头颅，听到这话，两个嘴巴撇了撇，却不敢再出半句讥讽——毕竟刚才那瞬间被斩头的滋味，他可不想再尝一次。
无限城的空气里，除了死寂，更添了几分暗流涌动。
一支由鬼组成的呼吸法部队，即将在叶厄手中诞生，而这一切，都将成为颠覆人与鬼平衡的又一枚砝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