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骏马如同离弦之箭般抬步,瞬间便冲上了缓坡。
南宫诀看着她一骑绝尘的背影,摇头失笑,眼底却满是宠溺。
只见他不慌不忙的轻轻一踢马腹:“老伙计,咱们也该动动了,总不能真让娘子小瞧了去。”
“大红枣”早已蓄势待发,得到主人明确的指令,立刻发出一声嘹亮的嘶鸣,四蹄发力,迅速追了上去。
官道上,一黑一红两匹骏马展开了角逐。
柳长雪一马当先,心情畅快无比。
她偶尔回头,看到南宫诀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似乎真的有些“力不从心”,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看来这家伙还挺守信用的嘛!】
眼看终点的大树越来越近,柳长雪心中胜券在握,正想回头再调侃南宫诀一句,却忽然感觉身侧一道红影掠过!
只见南宫诀不知何时已然加速,“大红枣”四蹄几乎腾空,几个起落便与她并驾齐驱,甚至隐隐有超越之势!
“呀!”
柳长雪惊呼一声,连忙专心催动大黑枣:“快!大黑枣,再快一点!”
在少女的催促下,两匹马几乎是齐头并进着冲向了终点。
不过,就在即将抵达大树的那一刻,南宫诀却微微一带缰绳,让“大红枣”的速度几不可察地缓了一线。
最终,还是柳长雪骑着“大黑枣”,以微弱的优势率先冲过了大树。
少女勒住马,兴奋的转过身,脸颊红扑扑的,眨眨眼看着随后而至的南宫诀,语气带着骄傲和雀跃:“我赢了!”
南宫诀停在她身边,笑容温润,语气真诚无比:“娘子骑术精湛,为夫甘拜下风。”
柳长雪微微喘息着,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一双眸却亮得惊人。
她听着南宫诀那毫无破绽的称赞,仔细打量着他——普普通通,面色如常,哪里像是拼尽全力后惜败的模样?
她心下顿时了然,这人分明是故意让着自己的!
【哼,装得倒挺像!刚才超过去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柳长雪想着,唇角弯起,带着几分狡黠,歪头看他:“既然输了,那是不是该认罚?”
南宫诀眼底笑意更深,从善如流地点头,驱马又靠近了些,几乎与她腿碰着腿。
“自然该罚……不知娘子想如何惩罚为夫?” 他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仿佛受罚是什么美差一般。
柳长雪被他那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脸热,目光四下逡巡,最终落在前方不远处一片开满不知名野花的缓坡上。
她灵机一动,抬手一指:“看到那片花儿了吗?你去,给我编个花冠来。”
她微微扬起下巴,努力摆出骄横的模样:“要最大,最漂亮的那个!编得不好看,可不算数哦!”
这“惩罚”实在算不得什么苦差事,反倒更像是有意无意的调情。
南宫诀闻言,立刻应道:“娘子稍候,为夫这便去。”
他利落地翻身下马,将“大红枣”的缰绳随手挽在臂上,随即便大步朝着那片花坡走去。
男人身形挺拔,墨色常服在青翠草坡与缤纷野花的映衬下,更显丰神俊朗。
柳长雪也下了马,牵着“大黑枣”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这家伙……认真起来的样子,倒是挺好看的。】
没过多久,南宫诀便捧着一个编好的花冠走了回来。
那花冠果然如柳长雪所要求的那般,用料十足,繁花似锦,粉的、白的、紫的、黄的小花错落有致地缠绕在柔韧的草茎上,虽比不上宫中匠人的精巧,却自有一番野趣盎然的美感。
南宫诀走到柳长雪面前,眼神期待中带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双手将花冠奉上:“娘子请看,可还入眼?”
柳长雪接过来,仔细端详。
花冠编得十分结实,花朵也鲜嫩,看得出是用了心的。
她心里满意,面上却故意挑剔地指了指一处稍微有些松散的地方:“这里,好像有点歪了……”
南宫诀立刻凑近查看,几乎将头埋到她手边,语气带着点委屈:“为夫手笨,第一次做这个…娘子可否宽容一二?”
看着他那故作可怜的眼神,柳长雪终于绷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她将花冠拿开些许,免得被他碰坏,语气软了下来:“好啦,勉强算你过关~”
说着,她便将那顶缤纷的花冠戴在了自己头上,仰起脸问他:“好看吗?”
阳光洒在她带着细汗的光洁额头上,娇艳的花朵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如画,那笑容比头顶的骄阳更加明媚动人。
南宫诀看得怔住,心头悸动,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男人目光深邃,里面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惊艳与爱恋,声音低沉缱绻:“好看。”
他缓缓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她鬓边一朵微微颤动的小花:
“我的娘子,是天下最好看的。”
南宫诀的声音不高,却叫人莫名其妙的脸颊发烫,心跳也不自觉地加速。
少女垂下眼帘,耳鬓飞红,嘴上却还强自镇定:“油嘴滑舌……这次就算了,下次若是再输,可没这么容易过关了!”
“那为夫可要努力了。”
南宫诀低笑,指尖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争取下次……还能‘输’在娘子手里。”
他说着,目光落在她娇艳的唇瓣上,意图再明显不过。
柳长雪心尖一颤,在他吻下来之前,猛地将手中刚刚摘下的一朵小野花塞到了他嘴里,然后笑着转身就跑:“想得美!快走啦,不然天黑前赶不到下一个驿站了!”
南宫诀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嘴花,神色幽怨:
“娘子是把为夫当马儿欺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