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屋。
扶着孟老坐在单人沙发上，孟恣意看向傅羽，“我去拿茶具。”
傅羽颔首，“劳烦。”
语气客气又疏离。
孟恣意眼神闪了闪，这会显然不是计较他对自己的态度的时候。
她转身走向孟老的房间。
再次出来时，手里捧着两个红棕木的雕花木盒。
她小心翼翼的将木盒分别放在茶几上，打开盖子，露出里面的青花缠枝带盖茶壶，以及摆放的整齐的青花十二月令杯。
‘等会，就我疑惑为啥这套茶具在孟老那吗？’
‘这是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了？’
‘该不会是傅羽把这套茶具卖给孟老了吧？’
‘碎了一个杯子还要卖给别人？傅羽看着也不像这么缺钱市侩的人啊。’
‘楼上的话有问题，这可是古董，就算是复原的那也是有价无市。’
‘说不定是傅羽送给孟老了呢。’
...
来之前赵衡为了万无一失，看过几十遍直播回放，着重查看过这套茶具。
毕竟他是想把张灏拉下来，可也不能无故放失。
甚至他还找故宫博物馆的专家确认过，这套青花瓷的茶具的确是赝品，他今天才敢出现在这里。
因此，这会看到茶具时他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嘲讽。
但考虑到形象问题，他还是决定走一下流程。
他转头看向许岩和路同，开口：“你们两个，跟着我这么长时间了，大部分的知识应该都学会了吧？”
“你们俩先看看，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说完他又看向傅羽，“傅先生，难得你这里有这么多的文物，我就借花献佛考察一下学生的本事，想必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这种边验证边教学的方式在很多行业都有。
直播间里也没人觉得不对劲。
傅羽开口：“当然可以。”
“既然傅先生同意了，那你们...”
“不过，还是那句话，若是有损坏，你们原价赔偿，没问题吧？”
赵衡的声音顿了顿，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没问题，弄坏了东西肯定是要赔的。”
借着这句话他故意严肃的说：“听见傅先生说什么了吗？”
“轻拿轻放，若是碰坏了，可是要原价赔偿的。”
“放心吧，老师，不过是个赝品，实在不行我复刻一个还给他呗。”
许岩一脸不在意的模样。
他和路同一直跟着赵衡，赵衡做什么也不会瞒着二人。
来之前他们就得到过赵衡的肯定回答，这屋子里的古董都是假的。
否则他也不会是这个态度。
‘这是证明了吧？这...都说漏嘴了啊！’
‘我！说！什！么！来！着！我家哥哥果然是被冤枉的！’
‘果然傅羽是在立人设，我就说谁家有钱人这么不把古董当回事，原来都是赝品啊。’
‘要是能隔着屏幕和傅羽说话就好了，我一定问问他，脸疼不疼。’
‘还有那个什么孟仰光，孟恣意为了出名也是疯了，竟然把自己爷爷推出来，还假冒故宫馆长的身份，真不怕上面来查吗？’
‘不知者无畏，文盲是真可怕啊。’
...
许岩不屑的瞥了一眼傅羽，堪称敷衍的从裤兜里拿出一副手套，随意的套在手上。
右手的手背都没来得及戴进去，他就迫不及待的走过去伸手去碰茶壶。
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茶壶的时候，上方传来一道年迈的声音。
“住手！”
是孟仰光。
愤怒严肃的声音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
只见孟老平时和蔼的面容此时满是怒气，看着许岩的双眸充满冷意，身上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
不得不说，严肃起来的孟老还是比较吓人的。
最起码许岩下意识的手抖了，好半晌他才缓过来，看向孟老毫不礼貌的询问。
“你又是哪位？”
“真以为凭空捏造一个身份你就被故宫承认了？”
“一个假冒者而已，你还不知道吧，上面已经派人来查你了，很快你就会被带走。”
“假冒故宫博物馆的专家是要被判的。”
等他说完，赵衡不痛不痒的说了他一句，“许岩，忘了傅先生的话了吗？要懂礼貌。”
“老爷子，不好意思，年轻人不懂事，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许岩敷衍的开口：“是是是，人家毕竟岁数大了，可以倚老卖老。”
“对不起，我不该说实话，万一把你气病了，岂不是还要讹我一下，我可没钱。”
这个态度气的孟恣意脸都青了，“你怎么说话呢？”
“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胎盘养大了，让你现在这么没教养？”
“还是说你脖子上的东西根本就是个摆设，什么破用处都没有？”
孟姐在娱乐圈一向是嘴比脑子快，这几句反驳的话说完对面还没反应过来。
直爽的模样看的傅羽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不愧是被经纪人‘嗷嗷喊’的孟恣意啊。
“你...”
“恣意，跟这位先生道歉，人家倚小卖小，你总不能有样学样。”
许岩刚发出声音，傅羽就拿赵衡的话怼了回去。
说完还看向赵衡询问：“赵局长，您说我说的对吗？”
看着赵衡和许岩憋红了一张脸说不出话的模样，孟恣意心中的怒气顿时消了大半。
学着许岩的模样伸出手臂做了个极其扭捏又敷衍的弯腰。
“是该道歉的，毕竟我没钱，怕被讹。”
这一来一回谁也不让谁，不知道其他人怎么看，反正网友们看的很过瘾。
‘孟姐的嘴真是绝了！太喜欢这样的孟姐了！啊啊啊啊——’
‘之前就看到孟姐采访的时候啥话都往外说，来了向往孟姐反倒收敛了不少，我还以为她改脾气了呢。’
‘经纪人：孟恣意你能不能闭嘴！’
‘傅羽也是狠，走对方的路让对方无路可走。’
‘真的，就看这个学生不顺眼，先不说古董的事情，对待孟老一个老人，怎么能这个态度？’
‘同意！’
‘不说别的，这块怼的太爽了。’
...
赵衡无声的咬着牙才把心里的怒气压了下去，看着傅羽强硬的挤出一抹笑。
“傅先生，好口才。”
他不高兴傅羽就高兴了，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向赵局长学习。”
不生气！
反正傅羽早晚得毁在自己手里！
不生气！
在心里催眠了自己几句，他对许岩说：“安分点把古董看了。”
听出这句话中的怒气，许岩不敢再放肆，重新朝杯子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