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脱之门前,两股毁天灭地的力量悍然对撞!沈凌燃烧生命与神魂催动的寂灭星河,与辰天帝君借助完整星辰印与超脱之门施展的遮天巨手,如同两颗毁灭星辰迎面撞击!
“轰隆隆——!!!”
无法形容的巨响震彻整个万界墟!碰撞的中心,空间如同琉璃般寸寸碎裂,露出下方无尽的虚无黑暗!恐怖的能量风暴呈环形扩散,所过之处,墟殿残骸化为齑粉,虚空乱流被瞬间抚平!远在数万里外观战的北辰、星璇等人,即便有星辰阁至宝护体,也被这股风暴掀飞出去,鲜血狂喷,眼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
光芒散尽,景象显现。
沈凌半跪在虚空之中,浑身浴血,身体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仿佛一碰即碎。他手中的星辰印光芒黯淡到了极点,上面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纹。方才那一击,几乎耗尽了他的一切,父亲的牺牲带来的力量,依旧难以弥补与辰天帝君那近乎超脱层次的巨大差距。
而对面的辰天帝君,依旧凌空而立,星辰帝袍微微飘动,看似无损。但若仔细看去,便会发现,他托着星辰印的手掌,在微微颤抖,嘴角也渗出了一缕金色的血液!他周身那完美无瑕、仿佛与天道合一的气息,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紊乱!
他,受伤了!被一个他视为蝼蚁的化海境小辈,凭借燃烧生命与父辈传承,生生击伤了!
“好……很好!”辰天帝君缓缓擦去嘴角的血迹,原本淡漠无情的眼眸中,第一次燃起了实质的怒火与杀意,“沈凌霄倒是生了个好儿子!竟能以蝼蚁之身,伤我道体!可惜,也仅此而已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挣扎都是徒劳!”
他抬起手,完整的星辰印再次爆发出璀璨星辉,超脱之门的吸力骤然增强,冥煞残魂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哀嚎,被彻底吞噬炼化!辰天帝君的气息再度攀升,无限接近那传说中的超脱之境!他背后的超脱之门,又清晰凝实了一分,门后的虚无仿佛要渗透出来!
“凌儿……走……”月无华虚弱的声音传来,她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美眸中充满了绝望与不舍。她知道,儿子已经尽力了,再战下去,唯有死路一条。
“走?谁都走不了!”辰天帝君冷笑,星辰印光芒大盛,化作一道横贯星河的锁链,封锁了四周所有空间,“本座便让你们一家,在这超脱之门前,彻底团聚!成为我踏入门后的最后一块踏脚石!”
无尽的威压如同苍穹倾塌,碾压向油尽灯枯的沈凌和奄奄一息的月无华。死亡,近在咫尺。
沈凌看着气息萎靡的母亲,又看向手中那枚承载着父亲最后意志、已然出现裂痕的星辰印,脑海中闪过十六年来的点点滴滴:父母的期盼,星陨古殿的传承,龙眠之谷的守护,极北冰原的并肩,还有……云灵儿那清冷却坚定的眼眸。
“不……我不能死……我答应过爹,要守护娘亲,要阻止辰天!我答应过灵儿,要回去找她!我身负星神传承,岂能就此倒下?!”
一股前所未有的求生欲望与不屈战意,如同火山般从他濒临崩溃的体内爆发出来!他破碎的丹田中,那接近干涸的混沌星炎,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竟开始逆向旋转,化作一个微小的、吞噬一切的混沌漩涡!
与此同时,他怀中的四枚星钥(龙雀、白虎、玄武、麒麟)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决绝意志,竟齐齐发出悲鸣,然后……主动崩解!化作四道最精纯的本源洪流,毫不犹豫地注入那混沌漩涡之中!
青龙的生机!白虎的杀伐!玄武的沉凝!麒麟的厚德!四象本源,融入混沌!
“嗡——!”
混沌漩涡骤然扩张,颜色由灰蒙化为一片深邃的、仿佛蕴含宇宙初开奥秘的混沌之色!一股凌驾于星辰、超脱于法则的原始力量,如同沉睡的创世神只,缓缓苏醒!
“这是……混沌归元?以身化道?!”辰天帝君瞳孔骤缩,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之色!“不可能!你怎能触及混沌本源?!”
混沌,乃万法之始,亦为万法之终!超脱之境,某种意义上,亦是回归混沌,再开天地!沈凌在生死关头,在父母之爱、家国之责、爱人之约的执念催动下,竟阴差阳错,以身祭道,引动了这世间最本源的力量!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但其本质,已超越了辰天帝君所追求的“超脱”!
“辰天!你的道,错了!”沈凌缓缓站直身体,他周身的裂痕中不再流血,反而喷薄出混沌色的光芒,他的双眼化作了一片混沌,声音平静,却带着审判万物的威严:“以掠夺与毁灭求超脱,终将被混沌反噬!今日,我便以这混沌之火,焚尽你的虚妄之道!”
他抬起手,指尖跳跃着一缕微弱却让辰天帝君灵魂战栗的混沌火焰,轻轻点向那镇压而下的星辰锁链与超脱之门。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璀璨的光芒对撞。那混沌火焰触碰到星辰锁链的瞬间,锁链如同阳光下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融、湮灭,回归最本源的粒子。火焰去势不减,落在超脱之门上。
“咔嚓……咔嚓……”
由无尽魂力与星辰之力构筑的超脱之门,在那缕混沌火焰面前,竟如同沙堡般开始崩塌、分解!门后的虚无疯狂涌动,却无法吞噬这混沌之火,反而被其同化!
“不!我的超脱之门!我的道!”辰天帝君发出绝望的咆哮,他疯狂催动星辰印,试图稳住门户,但一切都是徒劳。混沌之力,乃是更高层次的力量,对星辰法则有着绝对的压制!
“轰隆!”
超脱之门彻底崩塌,化作虚无!反噬之力如同潮水般涌向辰天帝君!
“噗——!”他狂喷鲜血,星辰帝袍破碎,气息瞬间暴跌,从近乎超脱的境界直接被打落回化神巅峰,并且还在不断衰弱!他手中的完整星辰印也布满了裂痕,光芒黯淡。
“我……不甘心!!!”辰天帝君面目扭曲,死死盯着沈凌,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疯狂,“沈凌!即便我道毁人亡,也要拉你陪葬!星辰爆!”
他竟要自爆化神道果与星辰印,拉着整个万界墟陪葬!
“冥煞!此时不出,更待何时!”与此同时,他对着虚空发出一声厉喝!
“桀桀桀……辰天,你终于撑不住了吗?”一个阴冷邪恶的声音自崩塌的墟殿深处响起,那道本应被炼化的冥煞虚影,竟再次凝聚,虽然虚弱了无数倍,却带着狡诈与疯狂,“本座便助你一臂之力!万魂寂灭,幽冥同归!”
冥煞残魂化作一道污秽的血光,融入辰天帝君即将自爆的道果之中!顿时,一股混杂了星辰寂灭与幽冥归墟的毁灭性能量,如同宇宙终焉的风暴,骤然爆发,席卷向沈凌和月无华!
面对这集合了两大巅峰强者临死反扑的毁灭一击,刚刚催动混沌之火、几乎虚脱的沈凌,已然无力抵挡。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母亲,眼中闪过一丝遗憾,却并无恐惧。
“凌儿……”月无华挣扎着,想要挡在儿子身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沈凌怀中,那枚得自星陨古殿、一直沉寂的暗红龟甲,以及云灵儿赠予的月华同心珏,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龟甲之上,浮现出周天星辰轨迹,月珏之中,映照出万里冰原景象!两股力量交织,竟在沈凌身前,构筑成了一面薄如蝉翼、却仿佛隔绝了时空的星光月幕!
毁灭风暴狠狠撞在光幕之上!光幕剧烈震荡,出现无数裂痕,却顽强地没有破碎!隐约间,仿佛有两道虚幻的身影在光幕后方一闪而逝,一道星光璀璨,一道月华清冷,带着欣慰与守护的意念。
是星陨古殿的传承之灵?还是云灵儿在遥远秘境中的感应相助?亦或是……父母冥冥中的庇佑?
风暴过后,光幕破碎,龟甲与月珏化为齑粉。但辰天帝君与冥煞的联合自爆,也被成功挡下!代价是沈凌神魂剧震,再次重伤,与月无华一同被爆炸余波掀飞,坠向下方破碎的虚空。
而辰天帝君与冥煞,则在耗尽最后力量后,道果崩碎,魂飞魄散,彻底湮灭于世间。称霸一时的星辰阁主与幽冥殿主,竟以这样一种方式,同归于尽。
不知过了多久,沈凌从昏迷中苏醒。他发现自己和母亲正躺在一块漂浮的陨石上,身处一片陌生的、相对稳定的破碎星域。月无华依旧昏迷,但气息平稳,只是消耗过度。他自身伤势极重,经脉尽碎,丹田枯竭,混沌之火的反噬几乎磨灭了他的生机,但一丝微弱的混沌本源护住了他的心脉,让他吊住了一口气。
他艰难地坐起身,环顾四周。万界墟依旧破碎,但那股令人窒息的毁灭气息已经消散,超脱之门不复存在,辰天与冥煞的痕迹也彻底消失。一场席卷大陆的浩劫,似乎随着两位巨擘的陨落而告终。
他低头,看着手中那枚布满裂痕、光芒内敛的星辰印,以及身边沉睡的母亲,心中百感交集。父亲牺牲,强敌伏诛,浩劫平息……代价,太过惨重。
“爹……我们……赢了……”他对着虚空轻声说道,泪水无声滑落。
休息了许久,沈凌勉强恢复了一丝力气。他背起母亲,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感应中云灵儿所在的大致方位,步履蹒跚地,踏上了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