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呢？那个车祸不是意外。
“是被害的。”慕东明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个牛皮纸袋，照片和文件哗啦啦地散落在桌上。
其中一张监控截图格外刺眼，冰涵曦的车在出发前有人在她车底捣鼓东西，最后出行时后方还跟着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
等车子被撞得面目全非后，黑色轿车才缓缓驶离。
欧阳泊容的手开始发抖。
照片上的日期刺痛他的眼睛：那就是她去世的那天。
虽然他来晚了，但也从冰甜恬嘴里听说了，就是这一天，他不可能忘记，甜恬也不可能说错。
“这些天我一直在查，”慕东明的声音压得更低，“对方手法很专业，现场做得像意外。但有个细节…”
他指向一份报告，“撞冰涵曦的那辆大货车在不久很快得到了一笔钱，这笔钱不止赔偿了冰家，还让他们自己家更上一层楼。”
窗外的霓虹突然闪烁了一下，欧阳泊容的影子在墙上剧烈摇晃。
“慕东明。”他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你是在暗示…”
“甜恬很可能是下一个目标。”
慕东明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泊容，你好好想想，这些年得罪过什么人？特别是…国外的势力。”
这些钱是国外进账的，包括势力也指向国外。
欧阳泊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那场跨国并购案浮现在脑海，俄罗斯寡头阴鸷的眼神，还有那句用俄语说的：“你会后悔的。”
除了这件事，他还真的没有得罪过任何人，他也不敢确定是不是对方。
办公室的恒温系统似乎失灵了，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欧阳泊容看向慕东明浑浊的眼球，那里面的血丝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我需要时间…”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
慕东明：“我知道，所以要赶紧将人找出来，不能让甜恬成为他们下一个目标。”
他这段时间也一直没有休息，为了儿子，他也一直在查这件事，终于这几天有了进展。
冰涵曦去世前的那些监控已经被他看了个底朝天，这才找到了这些照片，都被他一张一张洗了出来。
办公室内像死一样的寂静，仿佛落针可闻，俩人都没有再开口。
都在思考，想想下一步要怎么做，怎么样才可以让冰甜恬不受伤害。
*
京城某家娱乐宴会。
水晶吊灯折射出碎钻般的光晕，香槟塔在舞池中央泛着金色的涟漪。
整个宴会厅被镀上一层奢靡的暖色调，空气中浮动着名贵香水与雪茄烟丝交织的暧昧气息。
谢寄白懒散地陷在真皮沙发里，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香烟。
烟雾缭绕间，他那张精致的娃娃脸被笼上一层朦胧的雾色，偏生眉眼间又透着一股厌世的冷感。
“谢少，裴少，你们不下去玩玩？”旁边一位美女看了他俩好半天，特地跑上来搭讪的，现场这么帅的可不多。
来这里的人大部分也是非富即贵，她也可以好好把握机会。
这一场宴会是某家少爷图个乐子而举办的，当然，办的也是非常盛大奢华，只要是喜欢玩或者无聊的富家公子基本上都来了。
裴航昭端着酒杯坐在旁边，袖口的钻石袖扣在灯光下闪得刺眼。
他只说了一个字就让美女吓的屁滚尿流的跑的，主要还是因为他的表情和眼神太有威慑力了：“滚。”
今天的宴会也只来了他们两人，宋哲熙并没有来，他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至从上次的事情，三人也很少聚在一起了。
就连这一次的宴会也不例外，仿佛在刻意和他们俩保持距离，可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疏离感让裴航昭非常不爽。
都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大家都不想闹的这么僵硬。
谢寄白漫不经心地掸了掸烟灰，二郎腿换了个方向翘着：“没劲。”
这么怕他裴哥还敢上来，没有胆就滚一边去，看着就烦。
可就是这种想法又让他想起了冰甜恬，她似乎不怎么怕裴航昭，应该是她谁都不害怕。
除了……。
算了，想这么多做什么。
谢寄白继续漫不经心地抽着自己的香烟，不理会周围窃窃私语的追捧和打量。
裴航昭：“他没有来嘛？”
“没有看见，只看见了苏京越他们还有欣桐，哲熙应该是没有来的。”谢寄白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吐出的烟雾模糊了他的双眼。
他了解宋哲熙，宋哲熙是不会一直对他们生气的，只是这一次，他自己也不能确定了。
毕竟看上去，航昭和哲熙俩人真的都很喜欢她，想到这里谢寄白摸了摸自己的心脏。
跳的不快，那估计只有他是见色起意吧。
可起初怎么没有这种想法，越后面想的就越多了。
两人没有继续关于宋哲熙的话题，都自顾自喝酒自顾自抽烟。
不远处的林悦死死攥紧了手中的红酒杯，她早早就锁定了目标，看向沙发上俩人的方向。
她今天特意穿了条开衩到大腿根的Versace高定，却连谢寄白和裴航昭的一个眼神都没换来。
裙子还是她花高价去租的，没想到他们这么看不上。
“京城和北城比也不差。”她在心里盘算着，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只要攀上谢家或裴这根高枝…。”
她这辈子都不需要在看别人的脸色了，今天她并没有看见宋哲熙，不过这样也挺好，那样她也方便下手。
可林悦可能有没有想过，其实周盛也在这一次的宴会上。
与此同时，冰甜恬站在鎏金大门前，粉色公主裙的纱摆被风吹得轻轻晃动。
她怀里还抱着只毛绒泰迪熊，与满场的纸醉金迷格格不入，可她就一直站在大门口，并没有进去，仿佛在等什么人。
“恬恬宝贝！”欣桐踩着Jimmy choo的水晶高跟鞋小跑出来，裙摆上的碎钻随着动作簌簌作响。
这一次的宴会也是欣桐求着冰甜恬参与的，她一个人无聊，在过不久可能会和周盛他们离开京城，她不想错过这么短的时光，所以才邀请冰甜恬。
起码在她离开前，可以和冰甜恬成为闺中密友，或者非常好的知己，她可是非常非常喜欢甜恬这个小宝贝的。
对于她来讲，甜恬不喜欢女孩子没关系，她对她好就好了，也不一定非要喜欢，非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