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风带着灵田的麦香，吹进锻造间时，正撞见林安给新刀开刃。玄铁短刀被固定在铁砧上，他握着磨石的手沉稳有力，磨石与刃口相触，发出“沙沙”的轻响，火星随着磨动溅起，落在地上凝成细小的光点——那是聚灵珠粉末受热后散出的灵气。
“差不多了。”林安直起身，用指尖轻轻拂过刃口，冰凉的触感里带着股锐利的锋芒。这把刀比阿依娜之前的匕首长了三寸，刀身的水纹纹路在聚灵珠粉末的滋养下，泛着淡淡的银光，像有溪水在金属里流动。
阿依娜抱着刚织好的布走进来，布面上的麦浪纹在阳光下起伏，正好和刀身的水纹相映成趣。“铁山说后山的‘风蚀崖’有妖兽出没，咱们去试试刀？”她的语气里带着点跃跃欲试，手里的短刀似乎也感应到她的心意，刃口轻轻颤动。
林安点头，从墙上取下玄铁剑：“正好看看这刀的威力。不过得小心，风蚀崖的妖兽据说带毒。”他瞥了眼阿依娜腰间的新刀，忽然想起什么，从储物袋里掏出个皮鞘，“给刀做的家，用墨云豹皮缝的，防水防刮。”
皮鞘上用银线绣着朵小小的梅花，是林安昨晚熬夜缝的，针脚虽不如阿依娜细密，却透着股笨拙的认真。阿依娜接过皮鞘，把短刀插进去，大小正好，豹皮的纹路与刀身的水纹意外地和谐。
风蚀崖的岩壁确实如传闻般坑坑洼洼，风穿过石缝时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有野兽在暗处低吼。林安走在前面，玄铁剑开路，剑气劈开挡路的荆棘，露出下面暗红色的泥土——这种土带着股腥气，是妖兽经常出没的征兆。
“小心脚下。”林安拉住阿依娜，指着地面上一串带爪的脚印，“是‘毒刺蜥’，皮糙肉厚，尾巴上的尖刺有毒。”
话音刚落，右侧的石洞里就窜出个庞然大物，身长约两丈，灰绿色的鳞片闪着油光，尾巴末端的尖刺泛着乌黑的光，正是毒刺蜥。它显然被两人的气息惊动，张开嘴露出尖利的獠牙，发出威胁的嘶鸣。
“你主攻，我辅助。”林安低声道，玄铁剑横在胸前，剑气凝聚。
阿依娜点头，抽出短刀，水灵根气息注入刀身。瞬间，刀身的水纹亮起，寒气顺着纹路蔓延，刃口凝结出三寸长的冰芒。她没有直接冲上去，而是侧身绕到毒刺蜥的侧面，利用灵活的身法避开它扫来的尾巴，同时挥刀砍向它的后腿——那里的鳞片相对薄弱。
“嗤啦！”冰刃切开鳞片的声音格外刺耳，毒刺蜥吃痛，发出愤怒的咆哮，转身用尖刺扫向阿依娜。林安趁机从正面强攻，玄铁剑带着破空声，直刺毒刺蜥的眼睛。
妖兽被迫收招防御，阿依娜抓住机会，短刀上的冰芒暴涨，顺着刚才的伤口刺入。毒刺蜥的动作猛地僵住，伤口处迅速结冰，连带着血液都凝固了。不过片刻，庞大的身躯便轰然倒地，彻底没了气息。
“成了！”阿依娜收起短刀，冰芒散去后，刀身的水纹依旧亮着，显然吸收了不少妖兽的灵气。
林安走上前，检查了下毒刺蜥的尸体：“这妖兽的毒囊可以入药，铁山的师父是炼丹师，送给他正好。”他用剑挑出毒囊，小心翼翼地放进玉盒里，“你的刀确实厉害，冰刃能凝固灵气，比普通法器强多了。”
阿依娜抚摸着刀柄的水纹丝绳，心里甜滋滋的：“是你打得好，聚灵珠粉末让刀能跟着我的灵气走。”
回程的路上，两人特意绕到灵田。聚灵珠母周围的伴灵草已经长得齐腰高，叶片上的银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老者正蹲在草边，用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松土。看到他们回来，他直起身笑道：“打赢了？我就说这刀能行。”
“前辈怎么知道？”阿依娜好奇地问。
老者指了指聚灵珠母：“它刚才闪了三下，准是吸收了你刀上的灵气。”他从竹篮里拿出几颗饱满的灵谷，“灵田的第一茬灵谷熟了，煮成粥比灵米还香，你们尝尝。”
灵谷是金黄色的，颗粒比普通稻谷大两倍，剥开外壳，米粒泛着淡淡的绿光，确实带着浓郁的灵气。阿依娜立刻去灶房煮粥，林安则帮着老者收割灵谷，镰刀划过秸秆的声音清脆悦耳，像在唱一首丰收的歌。
傍晚的小院飘着灵谷粥的清香。铁山闻着味赶来，看到桌上的毒囊，眼睛一亮：“这是毒刺蜥的毒囊？正好我师父缺这个炼‘清毒丹’！林安，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换你几坛梅子酒就行。”林安给众人盛上粥，灵谷粥的口感软糯，带着种清冽的甜，喝下去浑身都暖洋洋的，灵气在四肢百骸里缓缓流动。
铁山喝了两大碗，咂咂嘴：“你们这灵田也太神了，种啥长啥，还都是好东西。我爹在老家种了一辈子地，要是看到这场景，肯定得惊掉下巴。”
老者笑着说：“这叫‘人勤地不懒’，他们俩天天在灵田忙活，聚灵珠母能感受到这份心，自然会好好出力。”
夜色渐深，聚灵珠母的白光笼罩着灵田，伴灵草在风中轻轻摇曳，像在守护这片丰饶的土地。林安和阿依娜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着灵谷堆成的小山，听着铁山和老者闲聊，心里满是踏实的暖意。
“等灵谷晒干了，”阿依娜轻声说，“咱们磨成粉，做些灵谷饼，送些给王长老和石磊他们。”
林安点头，握住她的手：“再用新收的伴灵草，给你做个香囊，能驱虫辟邪。”
远处的炼器阁传来晚归弟子的锤声，近处的灵田有夜露滴落的轻响，还有炭炉里偶尔爆开的火星。属于他们的故事，在这新刃试锋、灵田丰饶的初夏里，又添了笔丰收的色彩，像灵谷粥的甜，像新刀的锐，像聚灵珠母的暖，在离尘界的时光里，愈发醇厚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