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协议与异变
杨锦荣的话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滴入冷水，瞬间炸开一片死寂般的凝重。“基金会”、“清洁工”，这两个词从他口中轻飘飘地说出，却带着千钧重量，狠狠砸在在场每一个知情者心头。
净化者指挥官那冰冷的电子眼首次出现了明显的数据流闪烁，似乎在急速调取、分析着关于杨锦荣的权限信息。他手腕上受损的金属环发出细微的嗡鸣，能量网停滞在半空，不再收缩。
“杨锦荣…”指挥官的声音依旧合成，但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保安部高级警司。你的权限，不足以过问基金会内部事务。”
“哦？是吗？”杨锦荣笑了笑，慢悠悠地从风衣内侧口袋掏出一个看似普通的黑色证件夹，随手翻开，亮出一个并不属于警队体系的、印有复杂星芒与盾牌徽章的金属铭牌，“那这个呢？‘跨维度异常现象观察与协调办公室’，特别顾问。这个权限，够不够和你们的‘区域主管’直接通话？”
那徽章在昏暗的走廊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指挥官的数据流闪烁瞬间加剧，显然，杨锦荣亮出的这个身份，远远超出了他此前的预估，甚至触及了基金会与某些更隐秘世界势力之间的高层协议！
“特别顾问…”指挥官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接收更高层的指令，“即使如此，根据《第7号跨境异常事件处置备忘录》，对已确认失控、且对当前维度稳定构成直接威胁的‘异常体’，基金会有权采取必要净化措施，当地协调者应予以配合。”
“威胁？你说他？”杨锦荣用下巴点了点浑身金光闪烁、眼神依旧混乱却因他的出现而暂时停止攻击的林琛，“在我看来，他顶多算个…不太稳定的‘催化剂’。真正的威胁，是那些试图利用他，甚至想把港岛灵脉都当成燃料烧掉的家伙吧？比如…你们基金会里某些激进派系？还是那个躲在暗处，连你们都未必完全掌控的‘净界’？”
杨锦荣的话语如同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层层迷雾，直指核心矛盾。他不仅知道基金会，似乎还对基金会内部的派系斗争以及“净界”的存在了如指掌！
黄志诚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他感觉自己仿佛无意中闯入了一个远超他想象层面的棋局，而杨锦荣，根本不是棋子，而是另一个深藏不露的棋手！
史密斯更是脸色惨白，杨锦荣的话暗示基金会内部并非铁板一块，而他所在的派系，可能只是某些高层博弈的马前卒！
指挥官再次陷入沉默，内部的通讯似乎非常激烈。最终，他开口道：“特别顾问杨，你的信息权限得到临时确认。但‘异常体-7号’的失控状态是既定事实。基金会要求将其移交，进行‘稳定性评估’。”
“可以。”杨锦荣出乎意料地爽快，“但不是现在，也不是由你们带走。”
他向前走了几步，无视林琛周身那危险的金色力场，径直走到他与指挥官之间，目光却看向林琛那双混乱的金色瞳孔。
“林琛，”杨锦荣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能直达意识深处，“你想报仇，想清除混乱，对吗？但你现在的方式，和那些制造混乱的家伙，有什么区别？看看周围，因为你，这里变成了什么样子？”
他的话语仿佛蕴含着某种精神力量，林琛周身躁动的力场微微波动了一下，瞳孔中的金色出现了一丝挣扎。
“跟我走。”杨锦荣伸出手，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接触，而是一种精神层面的引导，“我能给你真正想要的力量，能帮你找到这一切的根源，能让你…以你自己的方式，去清理真正的污秽。”
这番话说出，连净化者指挥官都愣住了。杨锦荣这不是在安抚或抓捕，而是在…招揽一个失控的异常体？！
就在所有人，包括林琛那混乱的意识，都被杨锦荣的话所吸引时——
异变陡生！
一直被黄志诚死死拽着的史密斯，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疯狂和绝望！他似乎意识到自己无论落在谁手里都不会有好下场，尤其是杨锦荣的出现，彻底打乱了他背后派系的计划！
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挣脱了因震惊而略有松懈的黄志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针管，里面是幽蓝色的诡异液体！他不是刺向别人，而是狠狠扎向自己的心脏！
“为了…进化…永存！”
他嘶吼着，将液体全部推入体内！
“阻止他！”杨锦荣脸色微变，第一次露出凝重的表情。
但已经晚了！
史密斯的身体如同吹气球般剧烈膨胀，皮肤下涌现出恶心的肉瘤和扭曲的骨刺，双眼瞬间变成纯粹的漆黑，口中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他竟在瞬间变成了一个失去理智、充满混乱能量的怪物！这是基金会某种极端情况下用于“销毁”知情者或制造混乱的最终手段！
变异史密斯咆哮着，无差别地攻击身边的一切！首当其冲的就是离他最近的黄志诚和…精神正处于微妙状态的林琛！
这突如其来的、极致的混乱与恶意，如同最强烈的刺激，狠狠撞上了林琛敏感的精神！
林琛那刚刚被杨锦荣言语稍稍安抚的混乱意识，瞬间被更强大的毁灭冲动淹没！他眼中的金色光芒暴涨，远超之前！
“混乱！！！清除！！！”
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不再区分目标，秩序之力以前所未有的狂暴姿态倾泻而出，化作无数道金色的利刃，无差别地射向变异史密斯、净化者、杨锦荣，乃至整个走廊的所有人！
真正的、彻底的、无差别暴走！
杨锦荣暗骂一声，身形急速后退，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一层淡蓝色的光晕护住周身，抵挡着金色利刃的冲击，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的计划被史密斯这临死前的疯狂彻底打乱！
净化者指挥官也立刻启动最高防御模式，能量护盾全开，同时急促汇报：“目标失控等级突破极限！威胁评估更新：灾难级！申请启动…‘最终净化协议’！”
黄志诚和阿强等警员更是面临灭顶之灾！
整个走廊，瞬间陷入了最极致的混乱与毁灭风暴的中心！
而引发这一切的林琛，悬浮在半空，被浓郁的金光包裹，如同降世的神只，又如同灭世的恶魔，只剩下最纯粹的、抹杀一切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