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完全打开的刹那,瑞博恩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闪入!他精准地避开了迎面而来的另一只爪子,左手如铁钳般闪电般扣住了那只挥空的手腕!同时,他借着冲势,身体猛地一矮,右臂自下而上格挡,险之又险地架住了狼人因门开而本能挥出的另一爪!巨大的力量震得他手臂发麻,但他咬紧牙关,死死锁住狼人的双臂!
“昏昏倒地(Stupefy)!昏昏倒地!昏昏倒地!”
西弗勒斯没有丝毫犹豫!在门开的瞬间,他就看到了里面那骇人的景象和瑞博恩以身犯险的动作!惊怒交加之下,他魔杖疾挥,一道道刺目的红光如同连珠炮般,带着他全部的魔力,精准地射向被瑞博恩暂时钳制住的小狼人!他知道狼人的魔抗很高,一个昏迷咒根本不起作用!那就用数量来堆!直到它倒下为止!
红芒接连不断地轰击在狼人毛茸茸的胸膛和头部!它被瑞博恩锁住双臂,无法闪避,只能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在魔咒的冲击下剧烈颤抖。瑞博恩感觉双臂承受的压力陡然增大,狼人的挣扎变得狂暴无比!他几乎要被甩飞出去!
终于,在承受了不下十道昏迷咒后,狼人眼中的狂暴红光迅速黯淡下去,挣扎的力道也骤然消失。巨大的身躯晃了晃,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软软地向后倒去。
瑞博恩只感觉身上一沉,巨大的重量差点把他带倒。他立刻松手,顺势托了一把,才没让这沉重的身躯直接砸在地上。他喘着粗气,环视了一下这间简陋但显然经过加固的房间,目光最终落在那张还算结实的铁架床上。
“帮把手,西弗!”瑞博恩招呼道。两人合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失去意识的狼人拖到了床上。
西弗勒斯看着床上那非人的怪物,即使失去了意识,那狰狞的狼吻和锋利的爪子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他脸色发白,眉头拧成了死结,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难以置信:“现在这是什么情况?!霍格沃茨里怎么会出现一只狼人?!邓布利多疯了吗?!”
答案呼之欲出。瑞博恩抹了把额头的汗,气息还有些不稳:“我们跟着莱姆斯·卢平进来的,现在这里只有这么个‘惊喜’,结论还不明显吗?我们那位格兰芬多的同学,莱姆斯·卢平,每个月那几天‘身体不舒服’的原因,就是他是个狼人。”
“校长居然允许一个狼人在学校里上学?!”西弗勒斯的声调陡然拔高,带着强烈的质问和不满,“还是格兰芬多的学生!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一旦失控,整个学校都会陷入危险!让他退学!现在!立刻!马上!”他的魔杖还紧紧攥在手里,指着床上昏迷的狼人,仿佛随时准备补上几个恶咒。
瑞博恩看着西弗勒斯激动的样子,又看了看床上即使昏迷也难掩痛苦神情的狼人少年。那种源自血脉的、莫名的熟悉感再次涌上心头,让他烦躁又困惑。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耸了耸肩,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轻松:“现在能怎么办?冲出去大喊‘莱姆斯·卢平是狼人’?然后呢?把他赶出霍格沃茨?让他流落街头,在满月之夜彻底失控伤人,或者被魔法部的‘狼人捕获小组’当成野兽处理掉?”
他走近一步,直视着西弗勒斯燃烧着怒火的黑眸:“你也看到了,莱姆斯自己很清楚自己的问题。他在月圆之夜会把自己关在这里,远离人群。如果不是我一时好奇跟过来,我们根本不会发现这个秘密。邓布利多校长肯定知情,甚至这条地道和这间屋子,很可能就是他安排的。既然校长选择信任他,选择给他一个容身之所,我们又何必去做那个打破平静的人?只要他不伤害到你,不伤害到我,他待在霍格沃茨还是外面,对我们来说有区别吗?”
瑞博恩的话带着一种冷酷的理性。他本就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圣人,莱姆斯身上的谜团固然吸引他,但不足以让他为了一个“外人”去违背自己的原则和挑战校长的权威。更重要的是,西弗勒斯的安全和感受,才是他首要考虑的。
西弗勒斯紧抿着唇,胸膛因怒气而起伏。他死死地盯着瑞博恩,又看了看床上昏迷的狼人。瑞博恩的话虽然冷酷,却戳中了一个事实:揭露真相的后果,未必是他们想看到的。而且,瑞博恩明确表示了“不想管”。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狼人,和瑞博恩争执甚至闹翻?西弗勒斯觉得这代价太大。
最终,他狠狠地瞪了床上的狼人一眼,猛地转身,一言不发地拉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那决绝的背影,清晰地表达着他的不赞同和愤怒,但终究没有坚持去告发。
瑞博恩看着西弗勒斯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轻轻吁了口气。他最后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小狼人莱姆斯,那张狰狞的狼脸上似乎还残留着变身前的痛苦痕迹。他不再犹豫,快步跟上西弗勒斯。
下到之前的储藏室,西弗勒斯正站在椅子旁,背对着楼梯口,肩膀绷得紧紧的,显然还在生气。
瑞博恩走过去,试图缓和气氛,声音带着点讨好的意味:“西弗,别生气了。我们现在去禁林?说不定能找到比上次更好的月见草……”
“今天先回去。”西弗勒斯猛地转过身,打断了他的话。他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苍白,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刺向瑞博恩,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今天、晚上、没、出、来、过。”
瑞博恩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西弗勒斯的意思。今晚看到的一切,无论是尖叫棚屋还是狼人莱姆斯,都必须成为他们之间永远的秘密。这不仅是为了莱姆斯,更是为了他们自己——夜闯禁林、发现学校隐藏的狼人秘密,无论哪一条被捅出去,后果都难以预料。
“对,”瑞博恩立刻点头,表情无比认真,“我们今晚在宿舍看书,哪儿也没去。”他迅速拿出两张新的隐身卷轴,激活咒语。两道银光再次包裹住他们。
两只手再次紧紧相握,传递着彼此的存在和刚刚共同守护的秘密。他们悄无声息地退出地道,离开打人柳,像两道真正的影子,融入霍格沃茨沉睡的夜色中,返回了斯莱特林寂静的寝室。惊心动魄的一夜,被悄然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