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尽头的光亮是从石窟门缝里漏出来的,可秦岳那句“早就等着你们了”像根冰锥扎进心里,秦枫拉着苏晴的手猛地顿住,天眼瞬间扫过前方——那扇虚掩的石门后,果然藏着三道黑影,手里都握着和秦岳一样的匕首,刀刃上泛着与腐灵阵同源的黑气。
“往回退!”秦枫拽着苏晴转身,可身后的通道里已经传来秦岳的脚步声,石壁都被震得簌簌掉沙。前有埋伏,后有追兵,狭窄的通道里,连呼吸都带着逼仄的压迫感。苏晴急得翻着《佛窟记》,指尖划过“302窟连通303窟,303窟有秘道通崖顶”的字迹,突然眼前一亮:“左边石壁!书上说302窟的侧壁有暗门,能通303窟!”
秦枫立刻用天眼扫过左侧石壁,果然在一块不起眼的凿痕处看到微弱的光——那是暗门的缝隙,被风沙和壁画颜料掩盖得严丝合缝。他将三枚舍利碎片按在掌心,金光顺着指尖渗入石壁,暗门“咔哒”一声弹开,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道。
“你先进!”秦枫推了苏晴一把,转身将舍利碎片的光芒凝聚成一道光刃,劈向追来的秦岳。光刃擦着秦岳的肩膀划过,在石壁上留下一道深痕,碎石溅了秦岳满脸。他怒喝一声,指尖黑气暴涨,化作一条黑蛇扑向秦枫:“想跑?没那么容易!”
秦枫侧身躲进窄道,反手关上暗门。黑蛇撞在门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门板上瞬间浮现出一道黑色的痕迹,却被舍利碎片残留的金光挡住,没能穿透。秦枫松了口气,刚要转身,就被苏晴拉着往前跑——窄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脚下的石子滑得很,稍不留意就会摔倒。
“303窟应该就在前面。”苏晴举着手机照明,屏幕光里能看到前方的通道逐渐变宽,“书上说这里以前是僧侣的藏经室,后来因为流沙掩埋,才和其他石窟断开的。”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传来“嘀嗒”的水声,紧接着,一片开阔的石窟出现在眼前——正是303窟。
石窟中央立着一座残破的泥塑佛像,佛像前的供桌上积满了灰尘,角落里堆着几箱腐朽的经卷,墙壁上的壁画大多已经脱落,只留下零星的色块。最奇怪的是,石窟的穹顶有个碗口大的洞,月光正从洞里照进来,落在供桌中央的一块青石板上,石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梵文,和302窟的腐灵阵纹截然不同。
“这里没有埋伏。”秦枫用天眼扫了一圈,没发现任何黑气,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他走到供桌前,蹲下身打量那块青石板——梵文纹路里隐隐透着一丝佛光,和舍利碎片的气息很像,“这石板应该是某种机关,说不定和秘道有关。”
苏晴凑过来,翻开《佛窟记》比对:“书上说‘梵文为钥,舍利为引’,要把舍利放在石板中央的凹槽里,才能打开秘道。”她指着石板中央的圆形凹槽,“你看,这里的大小刚好能放下一枚舍利碎片。”
秦枫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刚找到的第四枚舍利碎片,轻轻放在凹槽里。碎片刚一接触石板,梵文纹路瞬间亮起,蓝光顺着纹路游走,像一条条蓝色的小溪,最后汇聚在佛像的底座下。只听“轰隆”一声,佛像缓缓向一侧移动,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阶梯,阶梯尽头隐约能看到微光。
“秘道真的开了!”苏晴兴奋地拉住秦枫的胳膊,可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僵住了——石窟的石门突然被撞开,秦岳带着三个教徒冲了进来,手里的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寒光,“我就知道你们会找到这里,看来《佛窟记》还挺有用。”
秦枫立刻将苏晴护在身后,掌心的三枚舍利碎片再次亮起金光:“秦岳,你到底想怎么样?莲生教已经覆灭大半,你就算拿到舍利,也成不了事!”
“成不了事?”秦岳冷笑一声,指尖的黑气越来越浓,“只要拿到七枚舍利,我就能吸收里面的佛力,成为新的莲生教教主,到时候整个玄山氏都得听我的!你父亲当年阻止我祖父,现在你又想阻止我,秦家的人,真是天生的绊脚石!”
他猛地挥手,三个教徒同时扑了上来。秦枫将舍利碎片的光芒化作三道光盾,挡住教徒的匕首,可教徒手里的匕首沾了邪祟黑气,光盾被刺得“滋滋”作响,很快就出现了裂痕。苏晴见状,抓起供桌上的经卷,点燃后扔向教徒——火光照亮了石窟,经卷燃烧的烟雾里带着淡淡的经文气息,竟暂时压制了教徒身上的黑气。
“快走!”秦枫拉着苏晴往地下阶梯跑,秦岳在后面紧追不舍,嘴里大喊:“拦住他们!秘道里有流沙,他们跑不远!”
阶梯又陡又滑,秦枫和苏晴只能扶着岩壁往下走。越往下走,空气越潮湿,脚下的石子变成了细沙,踩上去软绵绵的,随时可能陷进去。苏晴的手机早就没了信号,屏幕光也越来越暗,只能靠秦枫天眼的光芒照明。
“前面有个转角。”秦枫提醒道,天眼扫过前方,看到转角后有一片开阔的空间,“那里应该是秘道的主通道,不过地面上有流沙陷阱,得小心。”
转过转角,果然看到一片布满流沙的地面,流沙上漂浮着几根腐朽的木杖,显然以前有人在这里掉进去过。苏晴翻着《佛窟记》,着急地说:“书上没说怎么过流沙!怎么办?”
秦枫皱着眉,天眼再次扫过四周,突然注意到流沙两侧的岩壁上有凿痕,像是供人攀爬的抓手。他指了指岩壁:“我们从岩壁上爬过去,流沙陷不进人,只要抓稳就行。”
他先爬上岩壁,伸手拉苏晴。苏晴刚抓住他的手,身后就传来秦岳的声音:“想过流沙?没那么简单!”只见秦岳抓起一块石头,猛地砸向流沙——流沙瞬间翻涌起来,像沸腾的水,竟朝着岩壁蔓延过来。
“不好!流沙被他惊动了!”秦枫大喊,拉着苏晴加快攀爬速度。流沙蔓延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就到了他们脚下,岩壁上的石子被流沙冲刷着往下掉,抓起来越来越费劲。苏晴的脚不小心碰到流沙,鞋子瞬间被吸住,她惊呼一声,差点掉下去。
秦枫死死拉住她的手,将一枚舍利碎片塞进她手里:“用舍利碎片的光芒挡住流沙!”苏晴立刻将碎片按在岩壁上,金光瞬间扩散开来,形成一道光墙,暂时挡住了流沙的蔓延。
借着这个机会,秦枫拉着苏晴爬到了流沙对面的地面。刚站稳,他就转身将三枚舍利碎片的光芒凝聚成一道光刃,劈向追来的秦岳。光刃正好劈在秦岳脚边的流沙上,流沙瞬间塌陷,形成一个大坑,秦岳被迫停下脚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跑向秘道深处。
“秦枫!你给我等着!”秦岳的怒吼声从身后传来,带着不甘和愤怒,“就算你们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们,拿到舍利!”
秦枫没有回头,拉着苏晴继续往前跑。秘道深处的微光越来越亮,空气也变得清新起来,显然快要到出口了。苏晴喘着气,笑着说:“终于快逃出去了,秦岳肯定追不上来了。”
秦枫点点头,却总觉得心里不安——秦岳既然能找到303窟,肯定对莫高窟的地形很熟悉,说不定还有其他路能追上他们。他握紧怀里的舍利碎片,掌心的温度越来越高:“我们得尽快离开莫高窟,找到第五枚舍利的线索,不能再被他纠缠了。”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秘道的出口——那是一个被藤蔓掩盖的洞口,洞口外传来风声和鸟叫声,显然已经到了莫高窟的崖顶。秦枫推开藤蔓,率先走出去,发现崖顶空荡荡的,只有几棵耐旱的灌木。
苏晴跟着走出来,看着远处的沙漠,松了口气:“终于出来了!这里离敦煌市区不远,我们可以先找个地方落脚,再计划下一步。”
秦枫点点头,刚要拿出手机联系警方,却突然注意到苏晴的头发上沾着一根黑色的丝线——那丝线和秦岳指尖的黑气一模一样。他心里一紧,伸手将丝线捏下来,丝线刚碰到他的指尖,就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了。
“怎么了?”苏晴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对,疑惑地问。
秦枫皱着眉,天眼扫过苏晴的全身,发现她的衣领里也沾着几缕淡淡的黑气,显然是刚才在流沙旁被秦岳的邪祟气息沾到的:“你身上沾了邪祟黑气,得尽快找地方净化,不然会被侵蚀心神。”
他刚说完,苏晴突然捂住头,脸色变得苍白:“我……我头好晕,好像看到好多黑影在晃……”
秦枫心里一沉,知道是黑气开始发作了。他立刻将一枚舍利碎片按在苏晴的眉心,金光顺着碎片渗入她的体内,黑气渐渐被驱散,苏晴的脸色才慢慢恢复正常。
“没事了,别怕。”秦枫扶着她坐下,心里更加坚定了要尽快找到第五枚舍利的决心——秦岳的邪术越来越强,再这样下去,他和苏晴迟早会被拖垮。
苏晴靠在他的肩膀上,虚弱地说:“第五枚舍利的线索……《佛窟记》里好像提到过,在‘龙门石窟’,和‘卢舍那大佛’有关……”
秦枫点点头,将舍利碎片收好:“好,我们接下来就去龙门石窟。不过在那之前,得先甩掉秦岳,不能再让他跟着我们了。”
他抬头望向远处的沙漠,夕阳正缓缓落下,将天空染成一片金红。崖顶的风很大,吹得他们的衣角猎猎作响,远处传来秦岳隐约的怒吼声,却越来越远——他们终于暂时摆脱了秦岳的追捕,可龙门石窟的路,又会有怎样的危险在等着他们呢?秦枫握紧苏晴的手,掌心的舍利碎片微微发烫,像是在提醒他,守护舍利的路,还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