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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羽迫不及待地要踏上北方战场,带领着新军同宣国人一较高下。

尽管周羽长期将精力放在新军训练上,可京城里的那些风风雨雨,他哪有听不到的道理?

尤其是宣国人的到来,更让他嗅到了紧张的气味,他有预感,如果昭、宣间的议和没有成功,那么紧随而至的就必将是昭、宣两国间的大战,双方会在这场大战当中决定踏北的归属,乃至是天下格局的走向。

果不其然,昭、宣的谈判终究以失败收场,哪怕两国还没有正式开战,可任谁也能够看出来,这场战争已然是箭在弦上。

周羽清楚这一点,他也认为趁宣国陷入大灾发起对宣国人的攻打乃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并且很渴望自己能带着新军将士踏上踏北战场,痛打宣国人一番。

因此,在宣国人使团离开后,周羽就向正明皇帝写了一封请战的折子,恳请正明皇帝能够批准自己带着三千新军将士北上支援踏北战场,定能给予宣国人一记迎头痛击。

这份折子很快就到了正明皇帝的手里,却令正明皇帝实在是犯难。

无他,这三千人可是正明皇帝的心头宝贝,要是折在了踏北战场上,自己哭都要哭死,而且踏北的战役,基本上是十万人规模的大战,多放个三千人进去,对战局真的能有什么决定性影响?

至少正明皇帝无法给出一个肯定答复。

可不派周羽出战,似乎又辜负了周羽的一腔热情,再三考虑下,正明皇帝决定将周羽召来,亲自与之商讨派新军出兵踏北之事。

周羽进入大殿,向正明皇帝恭敬地一拱手。正明皇帝则从来没有把周羽当过外人,礼仪性的话没有多说,直接同周羽进入正题,道:

“爱卿意欲率领新军支援踏北乎?”

“是!”

周羽目光坚定,毫不犹豫地说道:

“臣愿率新军北上,随踏北军征讨宣虏!定为陛下扫除敌寇,收我失土,定我大昭之太平,振陛下之天威!臣必竭忠尽智,以报皇恩!还请陛下准允臣领军出征,臣必不负陛下之所托!”

“爱卿壮志可嘉,朕心甚慰。”

正明皇帝点头以表示赞许,可眼中却闪过一丝苦涩,说道:

“但出兵之事,干系甚大,朕实不忍见新军遭受挫伤,故愿爱卿能够谨慎持重。”

“陛下!”

周羽急切地说道:

“我等军士存在之意义,正是为了抗击外敌,如果只是空食军饷,却不能为国家奋力战斗,那我等存在之意义究竟为何?

为国而战,周羽虽死无恨,陛下护臣之心,臣深受感动,然臣若不能为陛下出力,于心有愧!还请陛下以我大昭为念,勿以一人之性命为念,遣臣提军北上,臣必不负陛下所托,当大破敌寇,收我失地!”

正明皇帝注视着周羽,沉默了片刻。

他在乎的岂是周羽一人之性命?而是整个新军将士的性命呀!要是都在踏北战场打光了,他该拿什么重建?唉!周羽忠则忠矣,为何不能体谅朕之心意呢?

正明皇帝有些无奈,思来想去,决定提出一个折中的方案来。

“爱卿之心,朕明矣!但……爱卿若率新军北上,朕恐不能安寝也!”

“陛下!”

正明皇帝此言一出,周羽再怎么耿直也明白对方是个什么意思。

自己的这支新军不光是大昭的一支军队,更是正明皇帝身边的近卫军,是出现危机时,正明皇帝最能指望的力量,如果自己带着这支军队北上了,京城真出了什么事情,又该如何收场呢?

周羽心有不甘,眉头紧皱,可还是选择了缄默。正明皇帝见状,便继续向周羽交代道:

“爱卿不必心伤,爱卿为国效力之心,朕岂有不成全之理?朕也考虑过了,此番大战,将由洪辽率军北上攻宣,但洪辽经验不足,几乎从未指挥过大战,朕也是清楚的。

而爱卿则久历战阵,先讨弋戎,后战景虏,战功屡建,不逊古之名将,若由爱卿率领一支小队北上协助洪辽指挥,此战焉有不胜之理?如此,此战万无一失也!不知爱卿可愿乎?”

周羽闻言大为欣慰,即便不能带着新军北上,可能跟着踏北军征讨宣虏,又何尝不能满足他征战沙场之心愿?他岂有不接受的道理?周羽连忙点头表示赞同:

“谢陛下!陛下愿赴踏北,协助洪总督作战,必不负陛下之所托!”

“好!”

正明皇帝也欣慰地点了点头,并接着补充道:

“如此便好!朕可赐爱卿尚方宝剑一把,授爱卿先斩后奏之职权,如若踏北军中有不尊号令贻误军机者,无论权位高下,爱卿可立斩之!”

正明皇帝满意地笑了笑,吩咐太监去取尚方宝剑来。周羽却没有表现得多么激动,他在仔细思量一番后,向正明皇帝郑重地说道:

“臣恳请陛下收回此命!陛下,兵者,重在令行禁止,号令如一,如若陛下授臣以制裁三军之权,则一遇不测,诸将诸兵,当以洪总督之令为先,还是以臣之令为先?

号令不一,命出多头,自古就是兵家大忌,取败之道,诚不足取也!愿陛下谨慎行之,勿将此大权交与臣,以使人心不齐。由洪总督挂帅足矣,臣只需提供辅助,战场大事,臣相信洪总督自有明断,陛下无需过忧。”

“嗯……”

思考一番后,正明皇帝点了点头,让太监把取来的尚方宝剑重新收回去,对周羽说道:

“爱卿此言有理,是朕考虑欠妥,那就按爱卿说得处理吧!国丈久居边疆,鲜有非议之声传来,加之先前终平大捷,大振吾国之威,确实是值得托付之人,爱卿尽心辅佐,可保战事无虞。”

“陛下明鉴!此战,定能如陛下所愿,大获全胜,并大破宣虏!”

“好!诸卿当勉之!若战事得胜,失地得复,朕必不吝惜赏赐。”

“谢陛下!”

一番交谈后,周羽向正明皇帝告退,并着手准备奔赴踏北参与对宣战事之事。他先回到了军营中,将此事讲述给自己的部下们。

“太好了!终于有仗打了!不过……为什么陛下不让我们新军奔赴踏北,我新军若是在踏北打出大捷,不是能振我军威,给朝中那帮奸佞看看吗?”

一听踏北战事将启,杨焱云先是激动万分,后又感到十分疑惑。

听到杨焱云的疑问,程净识不禁白了杨焱云一眼,开口说道:

“朝中奸佞的手段,你是没有见到吗?为了打压我们新军,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如果新军北上,安知那些奸佞会为了阻挠胜利做出何等事来。”

“嗯,净识说得有理。”

周羽点了点头,额头上挂着挥之不去的疲惫,道:

“综合考虑下,新军主力还是留在京城防备不测,由我带领小队北上协助踏北军作战即可。”

“禀将军!请一定要带在下出战!在下投入新军,正是为了凭我手中之长枪,为我大昭扫清外敌!由我出阵,不管来的是那宣王许银还是什么老将许廉,我必将之挑落马下!”

程净识又一次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道:

“省省吧!宣国常备兵力高达二十万人,许银是脑子坏了才会跟你阵前单挑。你再勇猛,群敌围攻,还不是一个死吗?麻烦长点记性。”

“哼!那也比在后头当缩头乌龟强,我若……”

“都别争了!”

周羽喝止了杨焱云和程净识的争执,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两人。

周羽确信,眼前两人都是能为大昭支撑起一方天地的人才,无奈一个冲动莽撞,一个心高气傲。

自从杨焱云从大牢里出来后,两人的关系调和了不少,可彼此间还是少不了争执,这让周羽很是无奈,如若能将两人磨合一番,定不失为大昭之幸。

周羽灵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向两人开口道:

“你们二人,可愿随我一同北上?”

“好啊!当然愿意了!我早就想和宣虏一较高下了!我要去!我一定要去!”

杨焱云欣喜若狂,连忙答应了下来。而程净识也绝无不同意的道理,只是不会像杨焱云这般激动,轻轻点头以示赞同,道:

“末将愿往!一切悉听将军之号令!”

周羽笑了笑,又向两人说明道:

“不过我们此行踏北并不直接参与指挥,而是作为洪辽帐下之将协助作战,军中大事,仍然交由洪总督主持。”

“嘿嘿!无妨无妨!能够当先锋与宣虏一较高下,也就足够了,管他主将是谁!”

杨焱云没有把周羽的话当回事,而程净识听后仔细思量一番,谨慎地向周羽提问道:

“如若洪总督才不堪任,又当如何呢?昭、宣即将全面开战,且这等规模的大战乃是我大昭近年罕有的,有经验指挥着等规模之战役的,近些年来我大昭不过寥寥数人,如林骁、将军之兄长,以及防卫凝虏的卢定远将军。

而今林骁早已身死,后两者又不能脱开身。至于洪总督,相较上述几位则鲜有亮眼之战绩,未必能够堪此重任,不知将军可曾考虑过这点?”

“你我皆是军人,这并非你我该考虑的。”

周羽表情严肃地训斥了程净识,程净识立马拱手请罪:

“末将失言,有扰军心,望将军惩罚!”

周羽肃然的脸色很快缓和了下来,想了一番后,开口说道:

“其实你所说的这些,本将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将领平庸的危害倒在其次,毕竟统领大军并非主将一人之力,属下如若尽职尽责,不致使三军生变,稳扎稳打,不说压敌一头,至少不会给予敌人可乘之机。

但若是令出两头,号令不一,其中之危害就很巨大了,身为军士,最基本的职责,就是不管接到什么命令,都会无条件不犹豫地服从,只有这样才能打胜仗。

可一旦军士对命令有了考虑,有了犹豫……那这场战斗已经离失败不远了,周羽不能导致此祸发生。而且先前的终平之役,洪辽于逆境之中击退宣虏,并收复失地,可谓是奇迹,就相信洪总督的能力吧!”

“嗯!将军说的是!”

不管此刻心中作何感想,程净识都对周羽表示了赞同。

一切事务就这样决定了下来,周羽将会带着杨焱云和程净识北上,协助洪辽统领踏北军,一举击溃宣虏。

目前大昭还处在整军备战状态,不曾向宣国人正式开战,两国关系似乎依旧如常。

每个人都清楚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瞄准敌人的箭,早就已经搭上弓弦了。

大昭京城上下都对此次战争充满了期待,而身处风暴中心的洪辽又是何状况呢?他正陷入前所未有的焦头烂额之中。

当宣国使团抵达终平时,他原以为一切都会按照自己的剧本进行发展,其中的第一步就是将此事进行保密,与陛下秘密执行好订立和议一事,没想到第一步就出了问题。

不知道是哪个混账走漏了消息,他派往京城的密使还没到,宣国使团抵达终平的消息就先到了,他大骂奸细之余,不得不让曹承隐一行前往京城,最后的结果也如他所料,和谈破裂,两国大战近在眼前。

仅仅是开打,那倒也罢了,问题在于踏北总督正是他洪辽,大昭向宣国开战,他身为踏北总督,岂有不领军出征的道理?

宣国人的凶悍他早已领教过了,防守战尚且九死一生,何况是进攻战?

他麾下的踏北军,真的能和强悍的宣军碰一下,即便对方的国内遭遇重大损失?洪辽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眼下,洪辽唯一能做就是大骂朝中都是一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鼠辈,天天叫嚷着开战,怎么不见他们也来战场上填线?

脏活累活都是他洪辽的,美名都是那些官员的,天下居然能有这等好事,真是出了奇了。

然而,再怎么愤恨,再怎么不满,他还是得想办法挺过这一关,考虑如何在宣国人手下多走几个回合,至少不要败得太过惨烈。

眼见开战在即,洪辽决定召自己的幕僚们商议对策,相信自己平时花了那么多银子养了这么大群幕僚,在关键时刻一定能给自己想出法子来吧?

他的要求不高,不说打赢宣国人,能让他体面地收场就不错了。

洪辽满心期待地看向自己的幕僚们,等候着他们可以给自己一条可行之策。

这些幕僚们快把漂亮话说出花来了,什么总督大人顺天讨逆,以有道伐无道,以义伐不义,攻则必胜,战则必取,必让宣虏望风而逃,尽皆披靡,焉有不胜之理?

唯独就是没有指出,踏北军到底该如何做才能击破宣虏,总结下来其实就一句,只要总督大人出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洪辽都快让自己这帮手下给气笑了,踏北军能不能打赢宣军,别人不知道,他自己还不清楚?

去年终平战役,他都让宣军打成什么样了?还扯什么必胜,胜个鸟!不大败就不错了。

直到现在,洪辽终于对手下人的阿谀奉承感到了厌烦。

他连忙喝止一帮幕僚的谄媚,告诉他们不要说些没有用的,只用说这一仗该如何打就是了。

洪辽的这一声喝止,局面瞬间走向另一个极端,即由满堂的奉承之声转为了彻彻底底的鸦雀无声。

全场数十位幕僚,居然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一句话来。这让洪辽再也控制不了他的怒火,也顾不上他一向坚持的体面,拍着桌案,朝幕僚们斥责道:

“岂有此理!本总督养尔等如此之久,今日突逢危难,望尔等献策相助,尔等却尽皆闭口不言,简直是岂有此理!难道尔等皆是一帮酒囊饭袋吗?本总督以国士待尔等,尔等为何不能以国士报之?”

众幕僚依旧是一片寂静。

不是他们不说真话,这不是因为洪大人平时就爱听这些话吗?平时不说什么,这个时候还指责上了是吧?

你怎么不去回想回想,辛梦阳等辈是怎么死的?那些给了你忠告的人又是个什么下场?前车之鉴下,我们哪敢失口妄言,扰了你洪大人的兴致?

见自己的幕僚们连个屁都放不出,洪辽忍无可忍,甩袖而去。

一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洪辽就肆意宣泄着自己的情绪,将自己能看到能抓到的东西都摔了个稀巴烂,一边摔,一边还破口大骂,什么污言秽语都毫不忌讳地脱口而出。

屋子成了一片狼藉后,洪辽终于气喘吁吁地在椅子上坐下。

他终于明白了,他谁也指望不上,到头来可以指望的,还是只有他自己。他要靠自己的力量统领踏北军,走过这一关。

这样的想法产生不久后,好不容易才重燃激情的洪辽又颓了下去。

他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绝非宣国人的对手啊!让他统领昭军与宣国人硬碰硬,最后不还是一个死字吗?

唯一的好处,那就是他的下场能体面些,至少他是为国捐躯。

洪辽凝望窗外的天空,阴云密闭,黯淡无光。

他就快要绝望了,上天啊!为何不肯给他一条生路呢?他到底要做什么才能免去这番劫难?苦思冥想之下,洪辽似乎有了一个还凑合的答案,一个人名浮现在他的眼前——石建之。

洪辽猛地一拍脑门。

对啊!自己麾下还有个石建之,自己怎么给忘了呢?

上一次终平之战的反败为胜,虽然有七成功劳是靠自己坐镇后方运筹帷幄,也有三成是靠这石建之出其不意,自己重用一番这石建之,不知道能不能给自己维持住面子呢?

唉!反正事情早已烂到无以复加了,再怎么折腾估计也没有下降的空间,自己还有什么期待可言呢?

也罢!战争开始后,就让石建之也跟着自己出征吧!没准这家伙能给自己什么惊喜也说不定,暂且就这样决定吧!

洪辽断断续续地叹了一口气。

他还在黯然神伤着,下人突然有急事向他汇报:

“禀报总督大人!陛下派遣周羽将军协助将军作战!目前周将军已经渡过踏江,等候您的接应。”

“什么?”

洪辽猛然从座椅上起身,愣怔地看向那名下人,他的脸色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丰富过。

……

……

……

武平忐忑地来到石建之的营房前,询问门前卫兵后,武平得知石建之已经睡下,并吩咐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扰。

在门口犹豫了一阵后,武平还是决定推门入内。

进了门后,营房内的场景果然不出武平所料,只见营房内成了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打碎的酒坛子,走路时一不留意就会踩在碎片上。

而像弓箭、宝剑之类的武器统统被杂乱地扔到地上,与酒坛碎片混杂在块。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若非早有准备,一时间还真令人难以承受。

再看桌案旁的地板上,赫然躺着一个烂醉如泥的中年汉子,衣衫凌乱,说是路边乞丐也不会有人怀疑。

走近一看,此人不正是丰平守将石建之吗?

武平见此情形心痛如绞,长叹一声后,立即上前搀扶石建之,要将他扶到一旁的床上。

将石建之从地上扶起来,武平这才注意到石建之一直都躺在酒坛碎片上,这些碎片划破了他的后背,令他的后背一直在流血,石建之所躺的地板几乎都是他流出的鲜血。

武平见状大惊失色,连忙呼叫卫兵,让他赶紧把军医叫过来为石建之包扎。

他话刚说完,意识尚处于混沌的石建之突然就紧紧抓住了他,一边流泪,一边说道:

“元…元帅!不能保全踏北军,建…建之愧矣!建之有…有负元帅之大恩!建之无能…无能啊!”

“将军……”

武平悲痛不已地注视着石建之,没有做任何挣扎,任由石建之紧紧抓着自己,并不断地流着眼泪。

等石建之不再抓了,武平就将石建之安放在一旁的床榻上,军医也随即赶了过来,为石建之包扎背上的伤口,完成包扎,并为石建之喂了一碗醒酒汤后,军医退下,武平则继续看护石建之。

看护之余,武平还起身去将一片狼藉的屋内进行了收拾,收拾完屋子不久,石建之便苏醒了过来。

“嘶——”

石建之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好像绑了块大石头一般。他揉着脑袋,试图从床榻上爬起来,转头一看,才发现武平一直在自己床边守候着。

见石建之要起身,武平立马上前搀扶,并关切地进行叮嘱:

“将军小心!您背上还有伤,慢点来,在下扶您。”

“武先生?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石建之不解地询问道,而武平那悲伤的目光早已说明了答案。

“将军您自和谈破裂的消息传来后,就整日郁郁寡欢、魂不守舍,武平如何能放得下心来?

今日武平上门,果然见将军您烂醉如泥地躺在地上,背上还都是鲜血。您身为丰平守将,怎么能如此不爱惜身体呢?武平实在为大人担忧,万望大人能够振作……”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武平话音未落,石建之忽然就笑了起来,笑声无限凄厉与悲凉,一旁的武平也不由地闻而神伤。石建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艰难地说道:

“有何用处呢?都结束了!石建之再怎么神通,又如何救数万踏北将士于水火?开战,哈哈哈哈哈……对宣开战!多么可笑不是吗?

被宣国人打得像缩头乌龟一般的洪辽,如今却要提军北上攻宣,我踏北将士跟随这等鼠辈,岂有不倾覆的道理?呵呵呵……朝中大臣皆是失心疯了吗?到底是什么给了他们出战宣国人的勇气?

宣国再怎么衰弱,不是还有二十万常备军在?不是还保证了军队的物资供应?踏北军离开坚城,在平原上与宣国精兵交战,这如何不是取亡之道?

踏北危矣!将士危矣!林帅之心血,尽皆付之东流矣!建之生之何用?与死何异?哈哈哈哈……都结束了!一切统统结束了!我们的陛下自毁长城一次还不够,还要将整个踏北军也推入火坑,还有什么值得多说呢?

疯了!都疯了!我早就已经疯了!哈哈哈哈哈……就让宣国人埋葬我们吧!死在敌寇手中,好歹胜过死在奸人手里!建之有憾无悔!哈哈哈哈哈……”

石建之依旧在笑着,笑声如同深林里幽寂的寒风声。

“将军!”

武平沉痛地呼唤着石建之,他的心里,并不是不清楚踏北军陷入到了怎样的境地当中。

就拿他所处的丰平城来说,民生凋敝,军士穷困,就连最基础的军饷也发不齐,所幸有石建之坐镇,丰平守军才没有变成一盘散沙。

这样的军士,让他们守护自己身后的国土或许勉强足够,可要他们为皇帝、为洪辽这些人卖命,与宣国人拼个头破血流,让好处悉数为压榨自己的人所得,这就是在做梦。

这样的军队可以击败宣国人,那么如今的昭廷北境根本不会陷入此等局面。

武平什么都知道,可他不忍见石建之继续消沉下去,哪怕明知是些自己都相信不了的话,他还是要诉说给石建之。

“将军!就算您预设的情况再坏,不是都还没有发生吗?只要还没有发生,只要还不曾到最后的时刻,那么一切总会有转换的余地!哪怕…哪怕希望无比渺茫,您也…您也不能完全排除这些可能啊!将军!”

石建之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这都是些自欺欺人的话罢了。等待吗?呵呵呵呵呵呵……我正是在等待中失去了一切!我以为等到元帅归来,可是元帅一去不返,我以为能等到信王拨乱反正,信王也遭软禁,我以为拨云见日之时终会到来,我却眼睁睁看着辛梦阳也死去!

等待?呵!没有意义的,我所做的一切坚守,我力所能及的一切,都走到了终点,都无以为继了。我能为林帅做的,就都到此为止了……

结局已经注定,而我曾经不断地挣扎、坚守、抗争,换来的结果,就是我将会亲眼目睹一切走向灰飞烟灭——我将彻彻底底地失去一切,这就是我的坚守,这就是我所等来的。何必再……擅自怀揣希望呢?”

武平眼含热泪,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一幕似乎似曾相识,石建之也曾如面前这般万念俱灰过,但那是什么时候呢?

对了!大昭派出使者北上,意欲将踏北之地割让给宣国,换取同宣国人议和那次。

那时,石建之也相信了踏北之地将会在大昭皇帝的出卖下沦陷,甚至都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最后是什么结果呢?安仕黎将昭廷放弃割让终平四城的消息带回了丰平,一切,瞬间就从深不见底的深渊走了出来,石建之也重新振作,不再怀着牺牲的打算。

而现在呢?

安仕黎离开踏北,前往京城,也有了大半年的功夫,尽管在这期间安仕黎方面没有任何的音讯传回踏北,连是生是死都未曾明了。

这一次,这个数度拯救了丰平的人还会将奇迹带回踏北吗?或许奇迹还会再一次降临呢?

武平向石建之说道:

“将军可还记得安仕黎吗?他奔赴京城已有大半年,万一这一次,他仍然可以将奇迹带给丰平、带给踏北呢?您不妨再……”

“安仕黎?”

石建之喃喃了一声。

听到这个名字,他也愣了一下,甚至于在内心期待了那么一下。

无他,这个人简直上天降给终平四城的神迹,没有安仕黎的及时出现,丰平必然沦陷,终平四城都将失守,一切在那个时候就会宣告终结。

这一切都因安仕黎的出现而扭转,谁知道这样的情况会不会再一次在踏北上演?

石建之摇了摇头,并不抱什么希望。

他知道,就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奇迹,也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降临这么多次,他所谓的运气,早就用光了,哪可能这么幸运?都……结束了。

“算了吧!”

石建之叹道:

“安仕黎与卫广前往京城后就再无音讯,且这一路上并不太平,也许他们连踏江都不曾渡过,就沦为了踏北平原上的一具尸骨呢?

呵呵呵呵……我知道,那个年轻人确实是一个奇迹般的人,可他已经离开了,难道我真的会相信,同样的奇迹会再一次上演吗?哈哈哈哈……算了吧!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不必了,我都清楚的。”

“将军……”

武平一言不发地注视着石建之,心头无限沉重,仿佛他这胸口里装满了沙子。

两人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当中,直到卫兵的禀报,将这份沉默轰然打破。

“禀告将军!卫广回来了!他还带了另一个人前来。”

“什么?!”

“什么?!”

石建之与武平同时发出了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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