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突然停下脚步,狐疑地盯着大叔的背影,眼泪还挂在睫毛上,但眼神已经带上了警惕:
“大叔!你说清楚!我哥哥到底什么情况?你怎么捡到他的?你是干什么的?”
他目光扫过大叔洗得发白的旧棉袄和虽然破旧但依然挺直的脊梁,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你走路的样子…你是军人?为什么穿成这样?你是不是奸细?!”
南嘉也悄然上前一步,将小九和小辰护在身后,眼神锐利起来。
大叔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了,带着点苦涩和自豪。他猛地扯开旧棉袄的领口,露出里面一件同样旧但整洁的绿色绒衣(老式军装内衬),以及脖颈处一道狰狞的弹疤。
“小子眼挺毒啊!” 他声音洪亮,“老子以前是w军的!叫赵大勇!去年受伤退役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腿(走路时微微有些跛):“腿脚不利索了,部队给安排了工作,但我嫌不自在,就回老家这山沟沟里当护林员了!”
“至于你哥——” 他语气低沉下来,“去年开春,我在林子里巡山,听到枪响和动静,摸过去一看,几个偷猎的在追一个…一个长得特别好的小伙子,伤得重,都快没人形了。”
“老子虽然退役了,但能看着这事不管?撂倒了那几个瘪犊子,就把你哥背回家了。”
赵大勇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你哥伤得很重,昏迷了好久。醒了以后…好像很多事记不清了,话也不多,就偶尔念叨‘弟弟’、‘冷’、‘怕’。”
“他身体弱,特别怕冷,我这炕都快被他烧穿了!还挑食,就爱吃肉,这年头肉票多难弄啊!我就隔三差五进山套点兔子野鸡给他补身子。”
“但他性子是真烈!上回有几个二流子想来摸东西,他嗷一下就冲出去了,眼睛瞪得血红,吓得那帮怂货屁滚尿流!”
“我问他叫啥,从哪来,他都说不上来。我就叫他‘阿狸’。” 大叔笑了笑,“他好像也挺喜欢这名儿。”
小九听到这里,眼泪又涌了出来,但这次是狂喜:
‘阿狸’…那是二哥小时候我给他起的外号!因为他总嫌自己原形的毛不够红!
他抓住大叔的胳膊:“快!快带我去!他肯定是我二哥!谢谢您!谢谢您救了他!”
南嘉也松了口气,眼神柔和下来:“赵大伯,谢谢您!这份恩情,我们没齿难忘。”
赵大勇摆摆手:“谢啥!都是应该的!走吧,家就在前面山坳里,烟囱冒烟那儿就是!”
他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地补充:“那啥…鸡腿能再给我一个不?回去哄你哥,他今天早上还因为没肉吃跟我甩脸子呢…”
小九破涕为笑,赶紧从南嘉的空间里又掏出一个油纸包:“给!管够!以后我天天给你们送肉吃!”
三人跟着赵大勇,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那缕代表着温暖与希望的炊烟奔去。
——粗犷的外表下,往往藏着最柔软的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