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缓缓收敛，如同退潮的海水。
盖亚的光芒也逐渐柔和下来，变成了一种深邃而稳定的幽蓝。
“看来，这片星云虽然有毒，但也确实补。”林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只要我们的胃口够好。”
“除了这个，还有一个好消息。”
陈竹灵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带着林宇走向实验室的另一个区域。
那里，摆放着那个来自卡拉尔文明的银色生物舱——“王座”。
经过灵能研究所日以继夜的逆向工程，这个神秘装置的外壳已经被拆解了一部分，露出了内部复杂的符文回路。
“我们终于搞懂了它的运作原理。”
陈竹灵指着全息解构图，眼神变得异常狂热，“这东西，本质上就是一个‘灵魂’的……催化器。”
“催化器？”
“对。”陈竹灵解释道，“它通过燃烧灵元素，制造一个极高频率的精神力震荡场，对于已经拥有精神力的人来说，在这个力场里，精神力的增长速度是自然增长的百倍千倍以上。”
“而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种震荡可能会致命，但对于那些本身就拥有潜质的人来说……”
陈竹灵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诱惑。
“这就是一把钥匙，一把能强行踹开精神力（灵能）大门的钥匙。”
林宇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量产灵能者？
如果这个推论成立，那人类文明将彻底补全最后一块短板。
哪怕概率极低，但在庞大的人口基数下，这也将是一支恐怖的力量。
在这个唯心与唯物并存的宇宙里，光有巨舰大炮是不够的，必须要有能够对抗亚空间侵蚀的“灵魂卫士”。
林宇沉默了片刻，最终他转过身，看向陈竹灵。
“传我命令。”
“让平安、星晚、一诺，还有赵刚、雷大锤、张磊他们，只要是目前没事的高层，全都到这里来。”
林宇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眼神如星辰般深邃的小儿子，“把林曜也叫来。”
“半小时后，在这里集合。”
陈竹灵一愣：“你是要……”
“既然要测试，那就从我们自己人开始。”
林宇走到那个银色的王座前，手指轻轻抚摸着冰冷的金属外壳。
“如果这是进化的阶梯，那我们必须第一个爬上去。”
“哪怕是摔死。”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宿命感。
……
半个小时，S级绝密实验室。
巨大的穹顶下，空气仿佛凝固。
数百根各种线路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连接着中央那个充满了神秘与冰冷气息的银色造物——卡拉尔王座。
林宇负手站在观察台上，黑色的元首大氅微微垂落。
在他身后，站着人类文明目前最有权势的一群人。
赵刚、雷大锤、王青璇、张磊、林平安、林星晚、林一诺……，还有那个身姿挺拔如松的第三代长孙，林致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散发着淡淡微光的王座上。
“这玩意儿真能行？”雷大锤盯着那个银色像棺材多过像座位的东西，咽了口唾沫，“别把人坐傻了吧？”
“理论上，它只是一个放大器。”陈竹灵站在控制台前，手指飞快的在光屏上跳动，头也不回的说道。
“它能通过精神力震荡场，强行催化你的精神力，但前提是——你得拥有那份潜质。”
“我先来。”
赵刚把军帽一摘，露出花白的寸头。
他大步走到王座前，眼神锐利，“如果这东西有危险，我这把老骨头折了也就折了，总比让孩子们去冒险强。”
“老赵，放轻松，就像在老家泡澡一样。”雷大锤张了张嘴，最后没拦着，只能在一旁大声喊了一句，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
舱门滑开，赵刚躺了进去，并没有理他，只是闭上了眼睛。
陈竹灵站在操作台前，手指飞快舞动：“灵能注入程序启动，输出功率百分之五……百分之十……”
嗡——！
王座表面的符文瞬间亮起，一股肉眼可见的蓝色光晕将赵刚包裹。
一秒。
两秒。
十秒过去了。
除了赵刚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体因为某种不适而微微颤抖外，王座没有任何“共鸣”的反应。
那些光晕只是在他身边游走，像是一群找不到入口的游鱼，最后无奈散去。
“心率一百二，血压升高，脑波……平稳，无异常波动。”陈竹灵看着数据，轻轻叹了口气，“停止注入。”
光芒散去。
赵刚睁开眼，有些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这就……完了？我咋感觉就像被人用闷锤敲了一下后脑勺？”
陈竹灵看了一眼数据，遗憾的摇了摇头：“脑波反应是一条死线，赵司令，你的基因锁死得很彻底，纯粹的唯物主义战士。”
“共振力场无法与你的意识产生共振，强行催化只会损伤大脑。”
赵刚愣了一下，随即洒脱一笑，从王座上跳下来，抓起军帽戴好：“得，看来老子这辈子就是个劳碌命，修仙这种高档事儿，跟俺老赵无缘。”
他嘴上说得轻松，但谁都看得到，他转身时，眼神里那一闪而逝的落寞。
接下来是雷大锤，结果一样。
这家伙甚至在里面被电得嗷嗷叫，出来后骂骂咧咧说这椅子漏电。
苏沐雪、麦晓雯、王青璇、江南……一个个核心高层上去，又一个个失望的下来。
实验室的气氛肉眼可见的沉闷下去。
就像是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就在眼前，但他们却发现自己没有钥匙。
这些跟随林宇从微末中崛起的老臣，在面对这个新时代的门槛时，通通都被无情的拒之门外。
“看来，这种力量不是谁都能掌握的。”
王青璇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丝，语气依旧清冷，但眼底深处那抹失落却怎么也藏不住。
林宇沉默着。
他的目光转向了站在角落里的后代们。
林平安正靠在栏杆上，手里捏着一份还没处理完的文件，眉头紧锁，鬓角隐约可见几根白发。
“平安。”林宇开口。
“在，父亲。”林平安下意识的立正。
“上去试试。”
林平安愣了一下，把文件递给身边的妻子王念昔，苦笑道：“爸，我就算了吧？赵叔都不行，我估计更没戏，而且后面还有一堆事……”
“上去。”林宇打断了他，语气不容置疑，“这是命令。”
林平安叹了口气，认命般的脱下外套，躺进了那个银色座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