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韵生晚上照常睡觉，正常进入梦域，他打开通讯仔细一看：“十一点二十……还早，睡一会先。”
把消息告诉圆梦蝶，让圆梦蝶记得把柯一文他们一人一猫拉进来后，昭韵生便抱住抱枕继续睡觉了，丝毫没有“柯一文他们要是睡过头了怎么办？”的意识。
圆梦蝶飞到了书架上，又飞到了昭韵生盖的薄毯子上，随后又跑到了床头闹钟上，似乎准备就待在这里看好时间，防止二人逃课了。
凌晨一点，柯一文感觉自己像是被从最沉的泥沼里硬生生拔了出来。
意识还没完全清醒，身体已经本能地因为空间的轻微拉扯感而打了个激灵。
脚下是柔软厚实的深色地毯，四周通天高的书架在微弱的光线下投下沉默的巨影。
这次壁炉里没有火焰，只有微弱的余烬残留着一点橘红的光应该是韵生老师思考到渊瞳不适应，就暂时熄灭了吧。
圆梦蝶飞到旁边精神奕奕的渊瞳旁边，一蝶一猫相互打了个招呼，随后圆梦蝶趴在了渊瞳耳朵上。
“喵～”
圆梦蝶具现了个“^w^”表情，一猫一蝶都很开心。
凌晨加班的昭韵生和凌晨上课的柯一文有点头疼。
昭韵生依旧慵懒地陷在他那个巨大的懒人沙发里，身上随意搭着条薄毯。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刚刚才醒的人，清醒得不像话，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异常锐利。
“到了……”昭韵生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但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异常清晰。
柯一文用力眨眨眼，驱散最后的睡意：“……嗯。”
渊瞳也“喵呜”了一声，碧色的瞳孔在星光下好奇地打量着周围，似乎对这片无顶的空间格外感兴趣。
“很好。”昭韵生没起身，只是动了动手指。
无声无息间，柯一文脚边的渊瞳消失了，随后渊瞳就转移到了柯一文肩膀上。
不是那种“嗖”一下的传送，更像是它所在的那一小块空间被瞬间转移。
“？！”
柯一文吓了一跳，左转低头看向渊瞳。小家伙似乎也懵了，茫然地抬头看他，又看看昭韵生。
“这就是最基础的‘召回’。”
昭韵生解释道：“你作为伴生主，对伴生生物拥有绝对的空间支配权，之前你所谓的‘脑海里一叫它就过来’，本质是它感知到你的强烈意愿，主动响应并自行进行空间跳跃。”
“但这样效率低下，响应速度取决于它的状态和你们之间的‘信号’强弱。”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锁住柯一文：“现在，感受它，不是用‘想’，是用你的命星本源去‘触碰’它存在的那个空间锚点。”
“渊瞳是空间材料所化，它的核心就是一个最稳固的空间坐标，它就钉在你的命星里，找到那个点，然后……”
昭韵生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渊瞳的方向：“把它‘拉’回来，类似于强制性的空间归位。”
柯一文深吸一口气，努力集中精神。
他让自己的意识沉入命星深处，在一片虚无中寻找那点属于渊瞳的、独特的“光”。
他“感觉”到了，那是一种微弱的、带着熟悉绒毛触感的暖意，像一颗小小的金色星辰镶嵌在黑暗中。
于是他尝试着，笨拙地用意念去“触碰”那颗星辰，然后猛地一拽！
噗！——
一声闷响。
柯一文感觉怀里猛地一沉，睁开眼，渊瞳正稳稳当当地趴在他胸口。
渊瞳用爪子勾着他的衣服，大眼睛里带着点被粗暴挪移的不满和困惑，小爪子不满地扒拉了一下他的衣服。
“喵喵喵——”本喵要掉下去了啊！
柯一文嘴角抽了抽，把渊瞳又放回了自己肩膀上。
他现在感觉有点尴尬，这感觉……像是自己用蛮力把渊瞳硬生生拖了回来，毫无技术含量，而且……拖的方向也不对，他明明是想让渊瞳从肩膀上下去……
“方向错了，用力过猛。”
昭韵生的点评简洁而精准：“你刚才是在用精神力蛮干，不是用空间去‘操作’，空间是水，是丝线，不是胸口碎大石，重来。”
接下来的时间，对柯一文而言堪称折磨……
“太慢！意念要清晰，动作要果决！犹豫就会卡顿！你想之后让渊瞳卡在墙里吗！？”
“又用力过猛！你是要召回你的伴生生物，不是要把它从空间里‘砸’出来！”
“空间涟漪太大！精准一点！控制你的力量输出！你想让整个书房都知道你在召唤你的猫吗？”
“渊瞳都比你做得好，你看看它啊！……”
……
五十二遍。
柯一文不信邪地整整尝试了五十二遍。
结果不是用力过猛，把无辜的渊瞳像个沙包一样从空间里“拖”出来或“砸”出来，惹得小家伙一阵不满的“喵呜——”。
就是自己卡壳，对着虚空的位置苦思冥想半天，意念模糊不清，导致最后渊瞳和它的主人一样迷茫，金色的大眼睛里满是困惑……
一人一猫，对着空荡荡的地毯，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落爪”。
“小瞳！再来一次！这次我真的感觉来了！一定一次成功！”柯一文蹲在书架旁，试图用夸张的自信给渊瞳打气，也给自己壮胆。
“喵……”渊瞳有气无力地回应了一声，整只猫蜷在书架最底层，小脑袋几乎要埋进那些古老书籍的缝隙里。
金色的小背影散发着一股生无可恋的低气压……它已经开始“面壁思过”了。
昭韵生看着这一人一猫双双陷入自闭的场景，无声地叹了口气。
明天早晨柯一文难得有课，昭韵生可不想看到这小子在课堂上睡得天昏地暗，结果被老师发现拎起来时，迷迷糊糊地脱口而出：“老师啊，抱歉，我昨晚在梦里学空间传送学太晚了……我真的是在梦里学的啊！”
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一旦坐实了他深夜“开小灶”教学生，那些学生们，绝对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全天候围堵过来，他的通讯私信会炸的。
他好不容易攒下的清静时光，非得被这群精力旺盛的家伙搅得稀碎不可。
“你们回去之后好好练练，有问题直接问，我不出意外的话都会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