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发老者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两巴掌。他那可是天机盘！镇阁之宝！居然被三个还没断奶的元婴期小鬼当成了磨刀石？
“好！好得很！”老者怒极反笑，那笑声听着像夜猫子哭坟，渗人得慌。他双手猛地结印，天机盘嗡鸣震颤，盘面上的天干地支符文像是活过来一样，疯狂游走。
“既然你们这磨盘能吃，那老夫就撑死你们！天机裁决，因果必杀！”
嗡——！
一道并不粗大，甚至有些纤细的灰白光束从天机盘中心射出。这光不快，也没带起什么惊天动地的声势，但它一出现，林凡头皮瞬间炸了。
这不是能量攻击，这他妈是锁头挂！
被这光盯上的瞬间，林凡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没穿衣服的囚犯，被按在断头台上，那种“必死无疑”的直觉像把冰刀子插进了脑仁里。这是因果律打击，躲不掉，防不住，只要你还在这片天地，这光就能顺着网线把你扬了。
“操，这老狗玩不起，开挂！”林凡骂了一句，后背冷汗直冒。
身后的秦若雪也收起了那副懒洋洋的媚态，暗金色的眸子缩成针尖大小。她感觉得到，这玩意儿能伤到她的本源。
“别废话，顶住！”秦若雪低喝一声，那只按在林凡胸口的手猛地用力，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狂暴的邪神之力不要钱似的往林凡体内灌，那是真打算拼命了。
但还不够。
天机盘毕竟是化神期老怪祭炼数百年的宝贝，这道裁决神光带着一丝天道意志，专门克制邪魔外道。秦若雪的力量刚一顶上去，就被压得滋滋作响，像是滚油里泼了凉水。
林凡只觉得胸口发闷，喉咙里全是血腥味。那股压力太大了，大到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碾成渣。
就在这千钧一发，眼看三人都要被打成筛子的瞬间。
一直被迫夹在中间，像个受气包一样的冷月心，那双原本充满屈辱、迷茫甚至有些空洞的凤眸，突然变了。
那是怎样一种眼神？
绝望到了极致，反而生出了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她是被逼的，身体被玩弄，灵力被抽取，连最引以为傲的清白道心都被这两个混蛋踩在脚下摩擦。按照常理，她这时候该崩溃，该自绝经脉。
但她没有。
“既然清白已毁，道心已碎……”冷月心在心中呐喊，声音凄厉如杜鹃啼血，“既然我也成了这污秽的一部分……那就彻底疯一次吧！”
与其窝囊地死在这里，不如借这股力量，杀个痛快！
道心碎了？那就不要了！
我不修那冰清玉洁的仙子道了，今日，我便以身饲魔，在这无尽的屈辱中，斩出一条全新的路！
这一刻，那个高高在上的冷仙子死了，活下来的，是一个为了求生、为了复仇而不择手段的疯女人。
“嗯？”
林凡和秦若雪同时一愣。
原本一直抗拒、只是被动被抽取的太阴灵力，突然变得无比顺滑，甚至……主动得吓人！
冷月心不再僵硬地挺着身子，反而身子一软，后背毫无保留地贴上了林凡滚烫的胸膛。那种触感，软得惊心动魄，热得让人发慌。
她主动敞开了自己的识海，将自己对太阴之道毕生的感悟，那些平日里视若珍宝的不传之秘，像倒垃圾一样，全部倾泻进了这个诡异的三人回路里。
轰——！
原本只是勉强维持平衡的混沌太极图，像是被泼了一桶高标号汽油，猛地炸开了！
冰蓝色的那一半，不再是之前的清冷孤傲，而是带上了一股令人胆寒的锋锐。那是杀意，是决绝，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疯狂！
“这女人……”秦若雪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更深的笑意，“有点意思。”
林凡只觉得怀里的女人像个火炉，又像块万年玄冰，那种矛盾的刺激感直冲天灵盖。系统提示音疯狂刷屏，但他根本没空看。
因为那道裁决神光已经到了面门！
“阴阳磨盘，给我碎！”
林凡一声暴喝，福至心灵，借着这股突然暴涨且完美融合的力量，双手虚空一抱。
那个巨大的黑白磨盘，转速瞬间飙升十倍！
咔嚓！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彻天地。
那道号称无视防御、因果必杀的裁决神光，竟然被这阴阳磨盘硬生生地“夹”住了！
就像是两块巨大的磨盘中间卡进了一根钢筋。
火星四溅！
空间都在这股恐怖的摩擦力下扭曲变形。
“不可能！给我破！破啊！”鹤发老者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疯狂催动法力，想要将磨盘洞穿。
但没用。
此时的阴阳磨盘，集结了邪神的霸道、仙子的决绝、混沌的包容。
它是活的。
吱嘎——崩！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声，那道裁决神光，竟被活生生磨碎了！
化作漫天光点，还没来得及消散，就被磨盘中心那个贪婪的黑洞一口吞下，连个饱嗝都没打，直接转化成了精纯的能量，反哺回三人体内。
“噗——！”
本命法宝受创，气机牵引之下，鹤发老者猛地喷出一口老血，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岁，踉跄着后退好几步。
他满脸惊恐，指着洞口那三个身影，手抖得像帕金森：“怎么可能……你们……你们这是什么妖法？！”
三个元婴期，硬抗化神中期的本命一击，还毫发无伤？
这说出去谁信啊！这不科学！
烟尘散去。
林凡大口喘着粗气，浑身肌肉酸痛得像是刚跑完十个马拉松，但精神却亢奋得吓人。
他怀里的冷月心更是俏脸惨白，汗水打湿了鬓角的发丝，黏在脸颊上，有一种凄艳的美。她的身子还在微微颤抖，那是透支后的虚弱，也是余韵未消的战栗。
但她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俯视，也不是之前的绝望空洞。那双眸子里，燃烧着一团火，一团在废墟中重生的野火。
秦若雪松开按在林凡胸口的手，顺势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然后饶有兴致地侧过头，看着那个还没从林凡怀里出来的师姐。
“哟，这不是我们冰清玉洁的冷仙子吗？”秦若雪的声音带着一股子欠揍的戏谑，“刚才那股劲儿可真够浪的，怎么，不闹脾气了？这是想通了，打算以后咱们师姐妹共侍一夫，一起‘拥有’这个小男人了？”
这话太毒了。
要是换做之前的冷月心，估计当场就能羞愤自尽。
但现在的冷月心，只是身子僵了一下，随即慢慢从林凡怀里站直了身体。
她没有看来不及把手从她腰上拿开的林凡，而是冷冷地盯着秦若雪，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子狠劲：“闭嘴。”
只有两个字。
没有反驳，没有歇斯底里的谩骂。
秦若雪挑了挑眉，眼底的笑意更浓了：“呵，越来越有趣了。”
林凡夹在中间，感觉这气氛比刚才面对化神老怪还危险。他干咳一声，看向对面那个吐血的老头，试图转移话题：“咳，那什么，老狗，你还有什么招？没招的话，这破盘子我可就笑纳了啊。”
鹤发老者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迹，那双浑浊的老眼中，贪婪已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受伤野兽般的狠厉与癫狂。
他输不起。
要是今天栽在这三个小辈手里，天机阁几千年的脸都被他丢尽了！而且，这三人身上那诡异的功法，那个能磨碎法则的磨盘……那是禁忌！绝对不能留！
“好……好一群小畜生！”
老者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因为极度的怨毒而变得扭曲狰狞。他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枚血红色的玉符。
那玉符一拿出来，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嘶吼。玉符表面布满了裂纹，像是血管一样搏动着。
“这是你们逼我的！”老者死死盯着林凡三人，声音阴测测的，“本来这东西是留着给那些渡劫期老怪准备的……今天，算你们运气好！”
“献祭吾之百年寿元，请仙人意志降临！”
咔嚓！
老者毫不犹豫地捏碎了玉符。
刹那间，天地变色。
原本还是大白天的山谷，瞬间黑了下来。一股令人灵魂都要冻结的恐怖气息，从那碎裂的玉符中爆发出来。
那不是化神期能有的力量。
那是更高层次，如同蝼蚁仰望巨龙般的压迫感。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这感觉……比刚才那天机盘危险了一万倍！
“卧槽，这老东西玩不起了，摇人！”林凡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秦若雪脸上的笑容也彻底消失了，她死死盯着那团正在凝聚的血光，咬牙切齿：“这是……炼虚期的神念分身！该死，这老东西怎么会有这种底牌！”
冷月心刚刚重铸的道心也随之一颤，那股气息，让她本能地想要跪拜。
只见那团血光在空中扭曲、重组，最后化作一只巨大的血色眼球，冷漠地悬浮在半空。
那只眼睛里没有丝毫感情，只有无尽的淡漠。它缓缓转动，视线落在了三人身上。
仅仅是一道目光。
噗通！
林凡感觉双腿一软，膝盖像是被大锤砸碎了一样，差点直接跪下去。那是来自生命层次的绝对压制！
“凡人，何故唤吾？”
一道宏大、冰冷的声音，直接在所有人的脑海中炸响，震得林凡七窍流血。
鹤发老者此刻哪还有半点高人风范，整个人匍匐在地上，像是条哈巴狗一样磕头：“上仙！此三人身为邪魔外道，身怀逆天禁术，弟子无能，恳请上仙出手镇压！”
那只巨大的血色眼球微微眯起，似乎对老者的话并不感兴趣，但它的目光在扫过林凡三人脚下那尚未消散的混沌太极图时，突然停住了。
原本淡漠的眼神中，竟然泛起了一丝……贪婪？
“混沌……阴阳……有点意思。”
那声音依旧宏大，却多了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情绪。
“这具身体，吾要了。”
话音未落，那血色眼球猛地射出一道红光，目标直指——林凡！
“妈的，怎么又是老子！”林凡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哪里是什么仙人意志，这分明就是个想夺舍的老妖怪！
“动那个小男人？”秦若雪突然笑了，笑得比那血色眼球还要邪恶，“问过我了吗？”
她猛地回头，一把扯住冷月心的衣领，将她拉到自己面前，那张妖艳绝伦的脸几乎贴上了冷月心的鼻尖。
“师姐，想不想玩把大的？”
冷月心看着眼前这个疯女人，心脏狂跳，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多大？”
秦若雪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把这只‘仙人’……吃了！”
冷月心瞳孔骤缩。
疯了。
全都疯了。
但这感觉……真他妈带劲！
“好。”冷月心听到自己用颤抖却坚定的声音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