洼地瞬间化作了光怪陆离、腥风血雨的海鲜狂欢大舞台。玉壶召唤出的“艺术品”鱼群大军,充分体现了它那崩坏到马里亚纳海沟的审美和诡异的创造力,攻击方式五花八门,令人防不胜防。
善逸舞动着金色雷光,在飞鱼的酸液喷射和电鳗鱼的电网中穿梭,嘴里还不停嚷嚷:“退!退!退! 你们这些丑鱼离我远点!口水(酸液)别溅到我新(粗布)衣服上!还有你!那个发光像劣质LEd灯的!闪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了你赔啊?!” 他一刀劈散几条试图靠近的钻头鱼,看着它们背上同样旋转的丑壶钻头,忍不住吐槽:“这什么阴间联动?鱼体壶钻?您这艺术细菌怕不是变异成丧尸病毒了吧!”
狯岳的应对则简洁高效得多。他身形如鬼魅,在鱼群中穿梭,那柄普通的武士刀在他手中化作了死神的请柬,每一次挥动都精准地带走一条怪鱼,或者破坏其身上的“壶”部件。
他的脸色依旧冰冷,但仔细观察,会发现他每次斩杀那些造型尤其猎奇、比如内脏清晰可见的灯笼鱼或者肢体胡乱拼接的缝合怪鱼时,眉头都会几不可察地蹙紧一分,眼神里的嫌弃几乎要化为实质。仿佛在说:杀你,脏了我的刀(虽然是临时用的)。
伊黑小芭内的战斗则充满了蛇类的优雅与致命。他如同雾中阴影,往往在怪鱼攻击落空的瞬间,从不可思议的角度递出刀锋,切断关键连接,或是直接刺入核心。
他冷静地观察着全局,尤其在玉壶本体所在的那块礁石附近停留较多。“本体未动……这些鱼,看似杂乱,似乎有某种阵型……” 他低声自语,绷带下的嘴唇抿紧。
玉壶站在它的“艺术指挥台”(那块布满小壶的礁石)上,兴奋地看着自己的“孩子们”发动攻击。
那颗位于嘴巴位置的大眼珠子兴奋地转动着,两个“嘴眼”不断开合,发出含糊的指令和赞叹:“对!就是这样!用酸液腐蚀他的刀!(善逸:想得美!)用钻头突破他的防御!(狯岳:呵。)用电网限制他们的行动!(小芭内:太弱。)哦!我的小灯笼36号!你的幽光闪烁得太有节奏感了!简直是在用生命谱写光之乐章!(善逸:求你别谱了!我眼睛要瞎了!)”
它看着在三人的反击下不断被斩灭、化作一滩滩腥臭粘液或碎裂壶片的“艺术品”,非但不心疼,反而更加狂热:“破碎吧!消亡吧!然后在终极的壶中迎来新生与永恒!这就是艺术的轮回!是美的涅盘!”
就在战况看似胶着(实则是三人单方面清理海鲜杂兵)时,玉壶忽然停止了那癫狂的指挥。它那颗大眼珠子猛地一瞪(嘴),里面闪过狡黠(?)和更加浓郁的恶意。
“热身……该结束了。”玉壶的声音陡然低沉下来,“是时候,让你们见识一下,何为真正的‘壶中天地’,何为……‘血鬼术’的艺术!”
它猛地高举双臂(虽然短),身上那些海草破渔网衣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脖子上挂着的丑壶疯狂撞击,发出刺耳共鸣!头顶的海葵肉芽舞动得几乎要打结!
“血鬼术·千本针·鱼杀!”
嗡——!!!
以玉壶为中心,空气中陡然凝结出无数细如牛毛、闪烁着寒光的冰针!但这些冰针的形状……赫然是一条条微缩的、狰狞的鱼!鱼嘴张开,露出尖牙,鱼尾摆动,带着极强的穿透力和寒气!
“发射!”玉壶手臂一挥。
咻咻咻咻——!!!
无数鱼形冰针如同暴雨般,朝着三人劈头盖脸地攒射而去!覆盖范围极广,速度奇快,且带着刺骨的寒意,所过之处,连浓雾都被冻结出细小的冰晶轨迹!
“我靠!范围AoE!”善逸怪叫一声,金色雷光暴涨,“雷之呼吸·壹之型.霹雳一闪.神速!” 数颗雷球炸开,将射向他的大片冰针鱼凌空引爆,冰屑混合着电火花四溅。但冰针数量太多,仍有漏网之鱼擦着他的衣角飞过,瞬间将布料冻得僵硬脆化。
狯岳眼神一凝,手中长刀舞动如轮,刀光形成一片青色的光幕。“叮叮叮叮……”密集如雨打芭蕉的撞击声响起,所有射向他的冰针鱼都被精准地磕飞或斩碎。但他的手腕也感到了寒意顺着刀身传来,动作微微一顿。
小芭内身形飘忽,如同无骨之蛇,在冰针雨的缝隙间诡异地扭动穿梭,大部分冰针都擦身而过,少数逼近的也被他手中的日轮刀轻轻拨开。他紧盯着玉壶:“远程攻击……变化开始了。”
第一波冰针雨刚落,玉壶的攻击接踵而至,丝毫没有给三人喘息的机会。
“还没完呢!血鬼术·阵杀鱼鳞!”
它猛地拍击自己那干瘪的胸膛!顿时,它身上那些青灰色的诡异纹路如同活了过来,迅速剥落、飞起,在空中化作一片片边缘锋利、旋转呼啸的鱼鳞状能量刃!这些能量刃颜色暗沉,轨迹飘忽不定,仿佛拥有生命般,从各个刁钻的角度袭向三人,不仅物理切割力惊人,还带着一股扰乱精神、让人产生溺水般窒息幻觉的诡异力量。
“这又是什么阴间玩意儿?!”善逸感觉脑袋一晕,眼前仿佛出现了海水倒灌的幻象,连忙猛咬舌尖,雷之呼吸运转到极致,用爆炸般的雷鸣驱散幻觉,同时挥刀格挡那些神出鬼没的能量鱼鳞。“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还带精神污染!玉壶你玩不起是吧!”
狯岳冷哼一声,周身陡然散发出更加冰冷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气息,那些试图靠近他的能量鱼鳞竟然速度减缓,上面的精神干扰效果也大打折扣。他刀光连闪,将减缓的鱼鳞一一击碎。
小芭内则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异色瞳中一片清明,似乎用了某种方法固守心神。他身影连闪,避开大部分鱼鳞,实在避不开的,就用巧劲将其引偏,或者用日轮刀侧面拍飞,尽量减少直接接触。
“烦人的虫子……”狯岳似乎被这连续不断、花样百出的远程骚扰弄得有些火大,青色眼眸锁定了玉壶本体,“看来,得先把那个聒噪的本体解决掉。”
他似乎准备强行突破鱼群和远程攻击的封锁,直取玉壶。
然而,玉壶仿佛看穿了他的意图,那颗大眼珠子闪过一丝得意。
“想靠近我?嘻嘻嘻……没那么容易哦~”玉壶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矫揉造作?它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心(?)的形状,虽然以它的尊容做这个动作只会让人san值狂掉。
“血鬼术·血狱钵!”
它面前的空间陡然扭曲!一个巨大的、粘稠猩红的血液构成的钵盂状牢笼凭空出现,朝着狯岳当头罩下。
这血钵不仅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浓重血腥味和怨念,其内部空间似乎还在不断扭曲折叠,一旦被罩入,恐怕会陷入无尽的血色幻境和窒息之中!
“大哥小心!”善逸惊呼。
狯岳眼神一厉,不退反进,手中长刀爆发出青色寒芒,就要一刀将这恶心的血钵劈开!
但玉壶的攻势,一环扣一环!
“最后的盛宴——血鬼术·一万滑空粘鱼!”
就在狯岳的刀即将触及血狱钵的瞬间,玉壶猛地张开两个“嘴眼”,喷吐出无数条黏糊糊、滑溜溜、半透明、像是超大号蛞蝓又像是剥了皮的海参的怪鱼!
这些“粘鱼”速度极快,如同高压水枪喷射出的黏液弹,并非直接攻击,而是精准地覆盖、粘连在狯岳周围的空间、地面、乃至他挥出的刀光轨迹上。
这些粘鱼身体异常滑腻且带有超强的粘性和腐蚀性,一旦触碰,不仅会极大地阻碍行动,粘液还会迅速侵蚀衣物、皮肤甚至武器。
更可怕的是,它们似乎能短暂地“润滑”和“偏折”能量攻击!狯岳那凌厉的刀光斩在几条粘鱼身上,竟然被滑开了一部分,威力大减!而更多的粘鱼则如同活体胶水,朝着他的四肢和身体包裹而来。
与此同时,那血狱钵也轰然落下!
眼看狯岳就要被血钵罩住,同时身体被无数粘鱼缠绕限制——
“大哥!”善逸不管不顾地将雷之呼吸催动到极限,整个人化作一道粗壮无比的金色雷柱,就要冲过去救援!
小芭内也脸色一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啧。”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传到每个人(鬼)耳中的、带着浓浓不耐烦的咂舌声响起。
是狯岳。
只见他身陷粘鱼包裹、血钵临头的绝境之中,脸上却没有任何惊慌,反而那双青色的眼眸,冷到了极致,也亮到了极致!他手腕上那暗红色的火焰勾玉,在这一刻,猛然爆发出炽烈却冰冷的光芒。
并不是像杏寿郎那般温暖炽热的炎火,而是一种仿佛来自九幽深渊、能冻结灵魂、却又带着焚尽万物决意的——苍炎!
“滚。”
狯岳唇间只吐出一个字。
轰——!!!
以他为中心,一道混杂着青黑色寒气与暗红火线的诡异炎环骤然爆发,如同平静海面投下核弹,瞬间席卷了周身所有空间!
那些滑腻粘人的“一万滑空粘鱼”,在接触到这苍炎的瞬间,发出了凄厉到变调的尖叫,身体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水滴,嗤嗤作响,迅速干瘪、焦黑、化为飞灰!连一点粘液都没留下。
而那当头罩下的“血狱钵”,也被这爆发的苍炎狠狠冲击!粘稠的血壁剧烈波动、沸腾、蒸发!发出“咕嘟咕嘟”仿佛血液烧开般的可怕声响,最终在距离狯岳头顶不到三尺的地方,轰然溃散,化作漫天腥臭的血雨(迅速被苍炎余温蒸发成红雾)。
苍炎一闪而逝。
狯岳站在原地,周身缭绕着淡淡的青黑色寒气与暗红火星,脚下是一片被烧灼得龟裂焦黑的岩石,以及粘鱼和血钵残留的少许灰烬。他手中的那把“一次性”武士刀,刀身上竟然也缠绕上了细微的、如同活物般游动的暗红火线,刀尖所指,空气都微微扭曲。
他缓缓抬起头,青色眼眸如同万载寒冰,穿透逐渐消散的红雾和寒气,死死地锁定了礁石上,因为绝招被破而陷入短暂呆滞的玉壶。
“艺术?”狯岳的声音比刚才更加冰冷,平静,“不过是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罢了。”
“你的‘壶’,你的‘鱼’,你的‘血术’……”他每说一个词,手中的刀就微微抬起一分,刀身上的暗红火线就明亮一分,“从头到尾,都只让我感到……无比的厌烦。”
玉壶那颗大眼珠子,此刻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以及仿佛信仰崩塌般的崩溃!
“不……不可能……我的血鬼术……我的艺术……”它声音颤抖,两个“嘴眼”无意识地开合着,“那是黑死牟大人都称赞过的‘独特之美’……怎么会……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
它看着狯岳刀身上那诡异的暗红火线,看着狯岳眼中那毫无温度、只有杀意与厌恶的冰冷,再想起黑死牟之前对狯岳那“乖”、“可爱”、“有潜力”的描述……
玉壶感觉自己整个鬼(生)观都在崩塌!
“黑死牟大人——!!!”它忽然发出一声凄厉至极、充满了被欺骗与被背叛(?)情绪的尖啸,“你骗我——!!!他一点儿也不‘乖’!他简直就是个披着人(鬼)皮的艺术毁灭者!审美黑洞!冷血杀手!!!”
善逸在一旁,刚刚从大哥爆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就听到了玉壶这悲愤欲绝的控诉,忍不住再次掏出他的“网络梗典”:
“破大防了家人们! ‘我以为来了个艺术知音,结果是个暴力拆迁办?’
‘玉壶:黑死牟你这浓眉大眼的也学会忽悠鬼了?’
‘狯岳:谢邀,刚烧了点垃圾,勿cue。’”
而站在安全角落的“壶中仙”,看着玉壶那崩溃的样子,又看看狯岳刀上那令人心悸的暗红火线,薄荷绿的眼睛眨了眨,内心再次飘过弹幕:
『……那个火,好像比它的壶……更“歪”一点?不过……暖和。』
『它(玉壶)好像……真的很难过?因为壶和鱼被打坏了?』
『不过……打架的时候走神,不太好吧?』
仿佛印证了“壶中仙”的吐槽,就在玉壶因为信仰(审美)崩塌而陷入短暂混乱、防御出现空隙的刹那——
狯岳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快到极致的、缠绕着青黑寒气与暗红死火的残影,如同突破了空间的限制,瞬间穿越了两人之间剩余的距离,出现在了玉壶所在的礁石前方!
刀光,如冥河之水倒卷,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朝着玉壶那颗因惊骇而瞪到极限的、位于嘴巴位置的大眼珠子,毫不犹豫地刺了过去!
“你的艺术,”狯岳冰冷的声音,在玉壶最后的听觉中响起,“到此为止了。”
高潮的战斗,似乎即将以玉壶审美(和生命)的双重破产而告终。但上弦之鬼,真的会这么容易就被解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