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
晨曦像揉碎的碎银，透过三级房车二楼露台的落地窗，在地毯上织出斑驳的光网。车外的世界裹在厚厚的白雪里，雪松的枝桠弯成弧形，远处的山峦只剩朦胧的轮廓，天地间静得能听见积雪从枝头簌簌滑落的轻响。
云千雪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空，只余一缕淡淡的皂角香缠绕在枕间。她坐起身，柔软的丝被滑落肩头，露出细腻的肌肤，昨夜被暖意熏红的痕迹尚未褪去。窗外的白光漫进来，让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随即被一阵轻微的“咔嚓”声吸引——是空气炸锅工作的声响。
她披了件米白色的家居袍起身，袍角绣着细碎的银线，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走到楼梯口时，正看见萧翎在一楼吧台前忙碌。他穿着深灰色的羊绒衫，袖口随意地挽到小臂，露出冷白结实的手腕，指骨分明的手正拿着硅胶铲翻动空气炸锅里的薯条。阳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将侧脸的线条勾勒得愈发清晰，平日里略显冷冽的眉眼，此刻被厨房的烟火气熏得柔和了许多。
“醒了？”他回头，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像被温水浸过般温润，低沉的嗓音带着晨起的微哑，“刚用新解锁的‘智能菜谱’试了试薯条，加了点辣椒粉，你尝尝？”
云千雪走过去，指尖先碰了碰吧台上的恒温杯，杯壁温热——是她喜欢的温度。她拿起一根刚出锅的薯条，金黄酥脆，咬下去时辣椒粉的微辣在舌尖散开，恰到好处。“比上次的好吃。”她弯了弯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智能菜谱在哪？我看看。”
萧翎抬手点了点吧台上方的虚拟屏，屏幕上立刻弹出密密麻麻的菜谱，从早餐到夜宵，甚至还有“末世特供”的野外生存食谱。“升级后新增的功能，”他滑动屏幕，调出一页，“还能根据现有食材自动推荐菜式，刚才它说我们的速冻饺子可以做煎饺，配着小米粥正好。”
“小羽肯定喜欢。”云千雪笑着点头，目光扫过屏幕右下角的“物资商城”入口，点进去后，琳琅满目的商品立刻铺展开来——从基础的米面粮油，到进阶的太阳能充电板，甚至还有“房车外观定制”和“智能安防升级”的选项。
“昨晚看了下，”萧翎递来一杯温牛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两人都顿了顿，他先移开视线，指着“安防升级”的选项，“这个‘红外预警’不错，能探测方圆五百米内的活物，包括变异兽的热成像，比之前的雷达更精准。”
云千雪点进去细看，发现还附带“自动防御范围扩展”，从原来的百米扩展到两百米。“买这个。”她毫不犹豫地点击支付，虚拟账户里的金币扣除了五百，屏幕上立刻弹出提示：【安防系统升级中，预计1小时完成。】
“姐！萧翎哥哥！”云千羽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带着少年特有的清亮，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穿着亮黄色的珊瑚绒睡衣，头发乱糟糟地翘着，怀里抱着团成球的煤球，“你们看！我的房间多了个小窗台！”
柯基被他抱得不舒服，扭动着肥硕的屁股，短腿蹬了蹬，嘴里发出委屈的“呜呜”声。云千雪伸手接过煤球，小家伙立刻顺势往她怀里缩，小舌头舔了舔她的手腕，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扫着她的手背。“是新增的‘观景飘窗’，”她笑着揉了揉煤球的头，“昨晚升级时加的，能晒太阳。”
萧翎走过去，帮云千羽理了理翘起的头发，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去洗漱，煎饺马上好。对了，商城里有‘宠物恒温窝’，要不要给煤球买一个？”
“要！要那个带小帐篷的！”云千羽眼睛一亮，拉着萧翎的胳膊往虚拟屏跑，睡衣的帽子蹭到萧翎的手臂，“还要买那个会动的逗猫棒！虽然煤球是狗，但它肯定喜欢！”
萧翎被他拽得踉跄了一下，眼底却漾着笑意，顺从地帮他下单。云千雪抱着煤球跟过去，看着屏幕上弹出的宠物窝图片——浅灰色的帐篷造型，自带恒温垫，确实可爱。“再买袋牛肉味的宠物粮，”她补充道，“上次的快吃完了。”
早餐时，三人一狗围坐在二楼客厅的餐桌旁。煎饺金黄酥脆，小米粥熬得糯糯的，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食物香气。云千羽捧着碗，小口喝着粥，忽然指着窗外惊呼：“看！有松鼠！”
一只棕红色的小松鼠正蹲在房车顶上，捧着颗松果啃得正香，蓬松的尾巴在雪光里格外显眼。煤球立刻从云千羽腿上跳下来，跑到窗边“汪汪”叫了两声，小短腿扒着玻璃，尾巴摇得像个小马达。
“别叫，会吓着它的。”云千雪把煤球抱回来，指尖划过它毛茸茸的背，“商城里有‘生态观察镜’，能放大远处的东西，要不要买一个？”
“要！”云千羽立刻点头，嘴里的煎饺差点喷出来，被萧翎眼疾手快地用纸巾接住。
“慢点吃。”萧翎无奈地帮他擦了擦嘴角，语气里却满是纵容，“观察镜不急，先看看‘水循环系统’的新功能。”他起身走到一楼的厨房，打开水槽下方的柜门，里面的管道比之前更复杂了，“现在能直接过滤雪水，还能将洗菜水二次过滤，用来拖地或者浇花——我买了两盆多肉，放在露台了。”
云千雪走过去细看，发现管道上多了个绿色的指示灯，显示“水质纯净度99%”。“以后不用特意找河流了。”她松了口气，末世里干净的水源总是稀缺的，这个功能无疑省去了很多麻烦。
午后，安防系统升级完成，虚拟屏上弹出新的界面——一幅实时更新的热成像地图，方圆五百米内的活物都以红色光点显示，小到飞鸟，大到远处林间徘徊的几只丧尸，一目了然。“这个红点在移动，”萧翎指着地图边缘的一个亮点，“速度不快，应该是只变异兔。”
云千羽凑过来看热闹，忽然指着“商城”里的“娱乐区”：“哇！有体感游戏！我们买一个吧！就玩那个打地鼠！”
萧翎看向云千雪，她笑着点头：“买吧，反正今天不开店，正好放松。”
体感游戏的设备很快通过传送口送到，是两个轻便的手环。云千羽戴着手环，在客厅里蹦蹦跳跳地打虚拟地鼠，煤球也跟着在他脚边窜来窜去，时不时扑向屏幕上的虚拟地鼠，惹得两人哈哈大笑。萧翎站在一旁，看着云千雪被地鼠“咬”到手环时跳起来的样子，眼底的笑意像化不开的蜜糖。
傍晚时，雪又开始下了，淅淅沥沥的，像撒盐。云千雪在露台上摆了两把摇椅，铺上厚厚的毛毯，和萧翎并排坐着看雪。煤球窝在她的腿上，打着小呼噜，云千羽则在客厅里摆弄新买的天文望远镜，嚷嚷着要等雪停了看星星。
“明天去‘暖阳基地’吧，”萧翎忽然开口，声音被风雪过滤得格外温柔，“系统说那里有温泉，能舒舒服服泡个澡。”
云千雪转头看他，他的睫毛上沾了点雪花，像落了层碎钻。她伸手帮他拂去，指尖的温度留在他的眼睑上：“好啊，再买套泳衣。”
萧翎的耳尖微微发红，握住她的手，往自己怀里带了带：“风大，进去吧。”
回到温暖的车内，云千羽正举着天文望远镜对着窗外：“姐！萧翎哥哥！你们看月亮！被雪映得好亮！”
两人走过去，顺着望远镜看去，一轮圆月悬在雪幕上，清辉遍洒，温柔得不像话。煤球从窝里探出头，打了个哈欠，又缩回去继续睡。
虚拟屏上，“商城”的页面还开着，萧翎悄悄点进“家居区”，将一套绣着雪松图案的情侣睡衣加入了购物车。云千雪假装没看见，转身去热牛奶，嘴角却忍不住扬了起来。
雪还在下，房车像个温暖的琉璃罩，将所有的寒冷隔绝在外。新解锁的功能让日子更便利，商城里的商品填满了琐碎的需求，而身边的人、吵闹的少年、慵懒的小狗，构成了末世里最安稳的日常。明天的温泉基地还在前方，但此刻的温暖，已经足够抵御所有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