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灯光透过玻璃窗，在苏漾疲惫的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连续多日的熬夜学习，让她眼底泛起淡淡的红血丝，刚整理完最后一份员工档案，她便揉着酸胀的太阳穴，起身准备上床休息。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季珩发来的微信。
苏漾点开消息，瞳孔猛地收缩。
“苏小姐，我已经收购了两个楼盘，你什么时候有空，愿意出来和我谈谈吗”。
这个时间点，季珩居然还没休息？
苏漾下意识看了眼时间，换算成纽约时区，正是正午时分。
想必是纽约那边的收购协议刚敲定，季珩就第一时间联系了自己。
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涌上心头，指尖划过屏幕，她缓缓回复：“季总这个时间还没有休息吗”。
“纽约那个楼盘，刚刚确认，我就联系你了。”季珩的回复快得惊人，字里行间透着难以掩饰的急切。
苏漾握着手机，指尖微微发凉。
说不动容是假的，季珩的行动力和这份不计代价的诚意，远超她的预期。
苏漾犹豫了几秒，还是问道：“季总现在在哪里？”
季珩看到消息的瞬间，心脏猛地一跳，眼底瞬间焕发出光彩。
季珩立刻回复：“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苏漾发去自己公寓的定位，随后快速收拾东西下楼。
苏漾来得匆忙，头发随意披在肩头，身上套了件宽松的白色连衣裙，褪去了职场的干练，多了几分慵懒的随性。
楼下，黑色的迈巴赫静静停在路灯下，季珩倚在车旁，身姿挺拔。
看到苏漾走来，季珩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呼吸微微一滞。
平日里见惯了她穿职业装的模样，这般素净休闲的打扮，竟让她多了几分邻家女孩的亲切感，眉眼间的疲惫都显得格外动人。
“上车吧。”季珩率先开口，掩饰住心底的悸动，为她拉开副驾驶车门。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木质香调，与顾晏辰的气息截然不同，却同样让人感到安心。
季珩发动车子，目光时不时飘向身旁的苏漾，胸腔里的心脏狂跳不止，震得耳膜嗡嗡作响，生怕被她察觉这份不合时宜的慌乱。
车子停在江边的僻静处，季珩从后座拿出两份文件，递给苏漾：“这是两处楼盘的收购协议，你看看。”
苏漾接过文件，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条款，确认无误后，抬头看向季珩，语气里满是惊叹：“没想到季总真的收购了这两个楼盘。”
“我说过，会帮你解决顾虑。”季珩看着她，眼神认真而坚定，“如果你来季氏，这两个楼盘就是你的入职见面礼。”
苏漾的呼吸一窒，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到时候，你现在拥有的两套房子，还有这两个楼盘剩余未售出的房产，都会转到你名下。你可以任意补偿晏辰，或者随意处理。”季珩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样大的见面礼，我怎么敢收？”苏漾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份诚意太过沉重，让她有些无措。
“你明明觉得自己值得一切，只是因为和我不熟，才刻意谦虚？”季珩的目光锐利如炬，精准地看穿了她的内心。
苏漾愣住了，他竟然能如此清晰地洞察她的想法。
“为什么要为了面子，放弃喜欢的工作和更好的平台？”季珩继续说道，语气带着点循循善诱，“你明明不是在意体面的人。”
“季总为什么这么认为？”苏漾反问。
“因为那天你和前台争执时，换做旁人，或许会选择联系上级，避免惹麻烦。但你没有，你直面冲突，用法律维护自己的权益，那份坦然和果敢，绝非在意体面之人能做到。”季珩的回忆里，清晰地浮现出她当时的模样，眼神坚定，逻辑清晰，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苏漾沉默了，季珩的话句句戳中要害，让她无法反驳。
苏漾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季珩，语气认真：“季总，如果我拒绝你的offer，也不要这两个楼盘，你会不会后悔收购它们？”
季珩的心脏猛地一痛，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眼神温柔地看着她：“不会后悔。因为今晚能见到你，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在苏漾的心湖里激起层层涟漪。
苏漾别过脸，避开他过于灼热的目光，轻声道：“对不起，季总。”
“是因为晏辰吗？”季珩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试探着问道，“你顾虑他的心情？你……爱他吗？”
问出这句话时，季珩的心跳几乎停止。
季珩知道这个问题有些过界，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以他看人的经验，苏漾明明对季氏的offer心动，却选择拒绝，大概率是因为顾晏辰。
可季珩还是忍不住想知道，那份感情究竟有多深。
一想到苏漾可能深爱顾晏辰，季珩的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闷得发慌。
苏漾的脑海里瞬间闪过顾晏辰的身影。
他为她做饭的模样，他小心翼翼讨好她的模样，他亲密时温柔又霸道的模样。
她不得不承认，顾晏辰确实很懂她，尤其是在身体上，总能精准地拿捏她的需求，让她产生依赖。
可要说爱，好像还没到那个程度。
她迟迟没有回答，季珩以为她是默认了，只是不好意思承认，心底的失落愈发浓烈。
季珩强压下心头的酸涩，继续问道：“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和晏辰在一起吗？不想回答也没关系。”
“可能是因为，他拥有我需要的一切，而我也能确认，他对我是全心全意的。”苏漾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地阐述着事实。
“仅此而已？”季珩的声音带着点难以置信。
“这还不够吗？”苏漾反问，眼神里带着点迷茫。
在苏漾看来，一段关系里，物质基础和真诚的爱意，已经是难得的馈赠。
季珩愣住了，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狂喜。
原来，她和顾晏辰在一起，并非因为深爱。
季珩看着苏漾，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也能给她需要的一切，他也能对她全心全意。
季珩甚至忍不住想，如果是他先遇见苏漾，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季珩这才意识到，从第一次在季氏大厅见到她开始，他就已经沦陷了。
为了收购楼盘，他放下手头所有重要工作，殚精竭虑；
为了见她一面，他深夜驱车赶来，哪怕可能被拒绝。
这份突如其来的执念，早已在他心底疯狂滋长，不受控制。
季珩强迫自己收敛心神，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不管过多久，季氏的offer都等着你。如果你在顾氏做得不顺心，或者想换工作，随时可以联系我。”
“谢谢季总。”苏漾点点头，推开车门，“再见。”
看着苏漾走进公寓楼的背影，季珩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她和他说了“再见”，这意味着他们还有下次见面的机会。
太好了。
苏漾回到公寓，重新烧了热水泡脚，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季珩的诚意让她震撼，甚至有一丝感动。
但她目前在人事部门学得很顺利，不想半途而废。
至少，要先完成眼下的学习任务。
至于季珩问的“爱不爱顾晏辰”，苏漾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苏漾想，如果让她对顾晏辰说“我爱你”，她大概是说不出口的。
顾晏辰或许是目前不错的选择，但这份感情，似乎并没有达到深爱的高度。
夜色渐深，苏漾渐渐进入梦乡。
而季珩驾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脑海里反复回味着和苏漾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心里不停默念：
她还会联系我吗？
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