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演武场的青石地还沾着露水的凉，杨凡就背着藏锋剑来了。木盒被他用粗布缠在背上，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剑的重量 —— 昨天他特意试过，这把看似小巧的短剑，竟有三十斤重，比杂役房里挑水的木桶还沉，刚背起来时，压得他肩膀生疼，走三步就喘。
他找了个角落的木桩，把木盒放在地上，解开粗布时，指尖碰到盒壁，还能感觉到藏锋微弱的震动，像是在回应他的到来。打开木盒，锈迹斑斑的剑身映着晨雾里的微光，他伸手握住剑柄，一股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窜上来，比上次更清晰，连掌心的老茧都能感觉到剑身里藏着的韧劲。
“开始吧。” 杨凡深吸一口气，双手握剑，试着往上提 —— 手臂刚发力，就觉得肌肉一阵发酸，剑只抬到腰际就再也举不动了，冷汗瞬间从额头冒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青石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没放弃，一点点调整姿势：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微屈，把力气从腰腹传到手臂，再集中到指尖。这次剑举到了胸口，可坚持不到三息，手臂就开始发抖，不得不放下，大口喘着气，肩膀的肌肉突突直跳，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
“果然沉……” 杨凡揉了揉发酸的胳膊，从怀里掏出小册子，借着晨光翻开 —— 昨天他特意在本子上画了藏锋的草图，标注了 “重量约三十斤，握剑时灵气流动加快”，现在又添了一笔：“卯时二刻，演武场，双手握剑上举，极限时长三息，肌肉酸胀感集中于肩臂，需调整发力方式。”
他歇了半柱香，又开始尝试 —— 这次不再硬举，而是学着李虎练剑的姿势，慢慢挥剑。藏锋沉，挥剑的速度慢，可每挥一次，都能感觉到一股力量压在身上，像是在推着他的肌肉往紧实里长。晨雾渐渐散了，阳光透过树梢照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剑身在地上拖出一道浅痕，伴随着他粗重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演武场里格外清晰。
练到辰时，杨凡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衣服贴在身上，凉得他打了个寒颤，可手臂的酸胀感反而轻了些，甚至能单手握剑挥三下了。他停下来，靠在木桩上，从怀里摸出王婶早上给的粗粮饼 —— 还是热的，咬一口，干硬的饼渣混着汗水咽下去，竟觉得格外香。
“哟，这不是咱们的杂灵根吗？大清早的背着块废铁折腾，是想练出花来？” 嘲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杨凡抬头一看，是三个外门弟子，为首的叫孙强，平时总跟着李虎一起欺负人。
孙强走过来，踢了踢地上的木盒，眼神里满是不屑：“这破剑我见过，陈青那小子生前天天揣着，连砍柴都嫌沉，你倒是当个宝了？我说杨凡，你要是实在没事干，不如去给我洗袜子，还能换口吃的。”
另外两个弟子跟着哄笑起来，声音刺耳。杨凡握紧了手里的藏锋，剑身传来微弱的震动，像是在提醒他 —— 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他把剑放回木盒，收好小册子，没理孙强，转身就往药园走 —— 刘管事让他早上去浇药，不能耽误。
“嘿，你还敢装听不见？” 孙强伸手想拉他的胳膊，可刚碰到杨凡的袖子，就被一股比平时硬实的力道甩开了。他愣了愣，看着杨凡的背影，心里莫名有点惊讶 —— 以前的杨凡，别说甩他的手，就算被骂也只会低着头，今天怎么不一样了？
杨凡没回头，他能感觉到后背的藏锋还在震动，也能感觉到肩臂的肌肉虽然酸，却比以前有力了 —— 这才练了一个时辰，就有效果，要是坚持下去，说不定真能靠藏锋练出一副好身板。
走到药园时，刘管事已经在忙活了。看到杨凡满头大汗，刘管事递过来一块帕子：“慢点浇，别着急，你刚练完剑，歇会儿再干。”
“刘管事，您怎么知道我练剑了？” 杨凡接过帕子，擦了擦汗。
“我刚才从演武场路过，看到你了。” 刘管事笑了笑，指了指他的肩膀，“你这孩子，太实诚，练剑也不知道循序渐进，藏锋沉，慢慢来，别伤了身子。”
杨凡心里一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刘管事。对了，我感觉练完剑后，身子好像结实了点，刚才孙强拉我，我一下就甩开了。”
“那是好事。” 刘管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杂灵根引气慢，可肉身底子好，要是能把藏锋的重量利用好，说不定能走出一条‘体剑同修’的路，比单纯练气还强。”
“体剑同修？” 杨凡眼睛一亮，赶紧掏出小册子，把这四个字记下来，又添了句：“刘管事言，藏锋可助练体，或走体剑同修之路，需持续观察肉身变化。”
刘管事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去忙活了。杨凡拿起水桶，开始浇药 —— 水瓢舀起的灵泉水里带着淡淡的灵气，他一边浇，一边试着把灵气往肩臂的肌肉里引，果然比以前顺畅了些，酸胀感也轻了不少。
阳光越升越高，药园里的灵草在阳光下舒展叶片，杨凡的影子在地上移动着，后背的藏锋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像是在与他的呼吸同步。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要想真正立住 “剑骨”，还得经得住更难的考验 —— 而他没想到，这考验来得比想象中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