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咱们出去瞅瞅是什么牛鬼蛇神。”
萧飞羽话音刚落,便率先迈步,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流云殿。云星海紧随其后。当两人踏出殿门的那一刻,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大殿四周,身穿崭新制式装备的侍卫们,如同雕塑般整齐排列。他们手中的连发火铳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地对准前方,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线。这些侍卫,正是萧飞羽和云星海秘密训练的精锐,他们眼神坚毅,气息沉稳,与平日里那些养尊处优的宫廷侍卫截然不同。
而在前方百步距离之外,乌泱泱地站着一大群人。这些人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仿佛一片黑压压的潮水。从他们的服饰来看,的确是分了好几拨人马,有穿着禁卫军服饰的,有身着各府家丁装束的,甚至还有一些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的江湖人士,他们或手持刀剑,或扛着棍棒,脸上写满了凶神恶煞。
更引人注目的是,不同服饰的人群分别举着不一样的旗帜,旗帜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各种口号,什么“清君侧,诛奸臣”、“勤王护驾,匡扶社稷”、“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看得萧飞羽直翻白眼,这帮人,口号倒是喊得挺溜,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那个本事。
当他们看到云星海身着一袭明晃晃的龙袍,威风凛凛地走出大殿时,对面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原本还算有序的阵型,此刻变得骚乱起来,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动。
“天呐!那,那是皇帝的龙袍吗?”
“怎么会是个男人?女帝呢?女帝柳如烟去了何处?”
“难道……难道他们已经得手了?!”
各种猜测和惊呼此起彼伏,人群中弥漫着一股不安和疑惑。他们本以为是来“勤王护驾”的,结果正主没见到,却看到一个身穿龙袍的男人,这让他们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萧飞羽看着对面乱哄哄的场面,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这刚好是他想要的效果。他朝着一旁的侍卫招了招手,侍卫心领神会,立刻从身后拿出了一个造型奇特的铜制喇叭,正是萧飞羽从香水铺里拿回来的扩音器。
他举起扩音器,对准前方,清了清嗓子,然后用尽吃奶的力气,扯着嗓子喊道:“对面的!你们是过来干嘛的?!报上名来!有什么冤屈,速速道来!”
他的声音经过扩音器的放大,如同洪钟大吕般,清晰地传到了对面人群的耳中。这突如其来的巨响,让对面的人群又是一阵骚乱,不少人被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把手里的兵器都扔了。
短暂的震惊过后,对面的人群中推出了一个人作为代表。这人穿着一身禁卫军的甲胄,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他向前走了几步,然后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朝着萧飞羽这边喊话。
然而,距离实在太远了,而且对方也没有扩音器。那人的声音虽然用尽了全身力气,但在宽阔的广场上,却显得微弱而模糊,根本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萧飞羽眯着眼睛,假装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还点点头,脸上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实际上,他一个字都没听清。但他可不能表现出来,毕竟,他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拖延时间,等待耿山领兵到来,把这波“勤王联合军队”直接包圆。
他等那人喊了几句后,又举起扩音器,大声回应道:“哦!原来如此!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是来……来……来送温暖的吗?哎呀,这可真是太客气了!不过我们这里不缺温暖,我们缺的是……是……是安静!你们这么多人,吵吵闹闹的,影响我们办公啊!”
他说得一本正经,仿佛真的听懂了对方的话一般。旁边的云星海听得一头雾水,他凑到萧飞羽身边,疑惑地问道:“你能听到对面的声音?”
萧飞羽闻言,转过头,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云星海,一脸无辜地说道:“老大,你是不是傻?这么远的距离,我怎么可能听得到?”
云星海的嘴角抽了抽,更加疑惑了:“那你……那你刚才怎么跟他们说话的?还说什么‘原来如此’,‘送温暖’的?”
萧飞羽则一脸严肃,义正言辞地解释道:“我只不过是自顾自说话而已,我根本就听不见对面的声音。这不就是演戏嘛!我得演得像一点,让他们觉得我听得见,这样他们才会继续跟我废话,才能拖延时间啊!”
云星海听完,顿时一顿无语,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里暗道:“好家伙,你这小子感情是配对面演戏来着!还演得这么理直气壮!”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萧飞羽这哪里是谈判,分明就是一场单口相声,把对面当猴耍呢。
听到萧飞羽如此理直气壮的“歪理”,旁边负责警戒的侍卫们也忍不住看向了他,眼神中充满了古怪。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演戏”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萧飞羽感受到他们的目光,立刻瞪了回去,语气严厉地说道:“咋了,咋了?看什么看?咱可是要拖时间的,那不得演得像一点嘛!去去去,赶紧瞄着对面,要是漏一个人过来,我唯你们是问!”
侍卫们被他这么一吼,立刻悻悻地转过身去,重新端起手中的火铳,一丝不苟地瞄准着对面的人群。虽然心里觉得自家这位副将最近一段时间变得有点奇葩,但命令还是要听的。
就这样,萧飞羽一个人拿着扩音器,对着听不见声音的对面,自顾自地演起了“双簧”。他一会儿说:“哦,你们是说,你们是来送……送……送包子的?哎呀,这可真是太巧了,我正好有点饿了!”一会儿又说:“你说什么?你们是来……来……来跳舞的?那可真是太棒了,不过现在不是时候,等我们忙完,可以一起跳个广场舞!”
对面的禁卫军代表,一开始还很认真地喊着口号,解释着他们的“勤王”目的。但喊了半天,发现萧飞羽的回应总是驴唇不对马嘴,而且每次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渐渐地,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不对啊,我感觉对面一直在答非所问!”那禁卫军代表停了下来,皱着眉头对身旁的人说道,“难不成他们根本听不见我们的声音?”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股怀疑的思维迅速在人群中蔓延开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回想起萧飞羽刚才那些莫名其妙的“回应”,顿时恍然大悟。
“妈的!对面根本听不见我们的声音!”终于有人忍不住大喊了出来,声音中充满了被愚弄的愤怒,“他们一直在把我们当傻子耍!”
“他妈的,把我们耍这么久,我忍不了啦!”另一个人也附和道,脸上青筋暴起,“我要过去干死他们!让他们知道耍我们的下场!”
“冲啊!宰了他们!”
“为陛下报仇!”
愤怒的情绪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准备向前进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在他们准备往前冲锋的那一刻,突然,一阵阵雄浑而激昂的军号声,如同从天际传来一般,在他们的身后猛地响起。
“杀!杀!杀!”
紧接着,震天响的喊杀声如同山呼海啸般,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有千军万马从地底钻出,瞬间将他们团团包围。
萧飞羽听到这熟悉而又期待的声音,脸上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暗道:“妈的,终于到了!再不来我嗓子都要干巴死了,也演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