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喧嚣尚未平息，主持长老已高声念出下一场对决的名单：“第二场，内门弟子李寻欢，对战内门弟子林风！”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演武台中央。李寻欢的名字，在青阳宗内门如雷贯耳 —— 并非因为他的名字与传说中的 “小李飞刀” 重名，而是他手中那柄三寸七分长的飞刀，从未有过失手。
一个身着青衫的青年缓步走上台，面容清瘦，眼神淡漠，腰间并未佩戴任何兵器，只有右手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柄通体乌黑的小飞刀。飞刀三寸七分长，刀身薄如蝉翼，在阳光下几乎看不到反光，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锋芒。
“林风师弟，你的水龙之力确实惊人，但在我这飞刀面前，速度才是王道。” 李寻欢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遍全场，“我这飞刀，从出手到命中，只需一息。你，能躲得开吗？”
林风握紧玄水剑，体内龙元之力悄然运转，目光死死锁定李寻欢的右手：“能不能躲开，试过便知。”
李寻欢不再多言，身形骤然动了。
他的速度并不快，甚至可以说缓慢，如同闲庭信步般向林风走来。但就在他迈步的刹那，右手食指与中指轻轻一弹 ——
“咻！”
一道乌光划破空气，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取林风眉心！
速度快到极致，肉眼几乎难以捕捉，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黑影，如同暗夜中的流星，瞬间跨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好快！” 台下惊呼一片，连高台上的长老们都微微前倾了身体。
林风瞳孔骤缩，生死危机瞬间降临！他从未想过，飞刀的速度竟能快到这种地步！
千钧一发之际，他将龙族身法催动到极致，同时引动周身所有水汽：“覆海！”
淡蓝色的水幕在身前瞬间成型，几乎是同时，那道乌光已撞在水幕上！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只有一声轻响。乌光竟如热刀割黄油般，瞬间穿透了水幕，去势不减，依旧射向林风眉心！
“凝冰！” 林风心中狂喝，水幕破碎的瞬间，水汽骤然凝结成冰，形成一道半尺厚的冰墙。
“叮！”
飞刀射中冰墙，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深深嵌入冰层三寸，终于停了下来。
林风这才敢大口喘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刚才那一击，快得让他几乎反应不过来，若非同时动用 “覆海” 与 “凝冰”，此刻恐怕已命丧刀下。
“有点意思。” 李寻欢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左手一扬，又是一柄飞刀出现在指间，“但你能挡得住第二刀吗？”
话音未落，第二道乌光已射出，目标却是林风的咽喉！
这一次，飞刀的轨迹更加诡异，在空中划出一道细微的弧线，避开了林风身前的防御死角！
林风脚下步伐变幻，身体如同陀螺般旋转起来，玄水剑在身周舞出一道密不透风的碧蓝色剑幕。
“铛！”
飞刀与剑幕碰撞，发出一声脆响，被弹飞出去，插在演武台的石板上，深入寸许。
“第三刀。” 李寻欢的声音依旧平淡，第三柄飞刀已悄然出手，射向林风的小腹。
林风不敢有丝毫大意，他发现李寻欢的飞刀不仅快，而且角度刁钻，总能找到他防御的薄弱点。更可怕的是，对方似乎能预判他的闪避轨迹，每一刀都封死了他所有退路。
“水龙！”
林风不再防御，而是主动出击！碧蓝色的水龙虚影咆哮着冲向李寻欢，试图逼他回防。
但李寻欢仿佛没有看到水龙一般，右手食指与中指再次弹出 —— 第四刀！
这一刀竟穿透了水龙的虚影，如同穿越了虚空，依旧射向林风！
“噗嗤！”
林风虽竭力闪避，左肩还是被飞刀划开一道血口，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第五刀。”
李寻欢的声音如同催命符，第五柄飞刀接踵而至。
林风眼神一凛，体内龙元之力疯狂燃烧，《万水朝宗诀》运转到极致！他没有再躲，而是迎着飞刀冲了上去，玄水剑上碧蓝色的光芒暴涨，化作一条真正的水龙，将他与李寻欢之间的空间完全封锁！
“我看你怎么出刀！”
水龙咆哮，水汽弥漫，将李寻欢的身影笼罩其中。
但就在此时，一道乌光竟从水汽中穿出，速度比之前更快，角度更刁钻，直取林风心口！
“这不可能！” 林风大惊失色，他明明已用水龙封锁了所有空间，李寻欢是怎么出刀的？
生死一线间，他猛地扭转身体，硬生生让心口避开寸许。
“噗嗤！”
飞刀深深刺入他的左肋，鲜血喷涌而出！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林风身形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水汽散去，李寻欢站在原地，右手空空如也，眼神淡漠地看着林风：“我的飞刀，从来不需要看清目标。只要锁定了你的气息，无论你躲到哪里，都躲不开。”
原来，他的飞刀不仅快，还能锁定对手的灵力气息，根本不需要瞄准！
林风捂着左肋的伤口，鲜血不断从指缝渗出，体内的龙元之力因剧痛而紊乱。但他没有倒下，依旧死死握着玄水剑，眼神中的战意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愈发炽烈。
“还有第六刀吗？” 林风的声音因失血而有些虚弱，却带着一股不屈的锋芒。
李寻欢看着他，眼中第一次露出一丝动容：“你已中我两刀，灵力溃散，再打下去，只会丢了性命。认输吧。”
“我林风的字典里，没有‘认输’二字！” 林风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水神三式 —— 水龙怒！”
他将体内仅存的龙元之力全部引爆，同时引动演武台周围所有的水汽，甚至包括他自己伤口流出的鲜血中的水分！
碧蓝色的水龙虚影瞬间膨胀到数十丈长，龙瞳中闪烁着血色的光芒，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气势，再次冲向李寻欢！
这一次的水龙，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暴，水汽中甚至夹杂着凌厉的血光！
李寻欢脸色微变，他能感觉到这一击的恐怖，不敢再有丝毫轻视。右手一翻，第六柄飞刀出现在指间，这一次，他将全身灵力都灌注其中，飞刀上竟泛起淡淡的白光！
“最后一刀！”
李寻欢低喝一声，右手猛地弹出，第六柄飞刀化作一道白虹，撕裂空气，与狂暴的水龙撞在一起！
“轰 ——！”
白虹与水龙同时爆开，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向四周扩散，演武台中央的石板寸寸碎裂，烟尘弥漫，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当烟尘散去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林风半跪在地上，左肋的伤口还在流血，脸色苍白如纸，但他依旧握着玄水剑，没有倒下。
李寻欢站在原地，衣衫被冲击波撕裂了数道口子，嘴角挂着一丝血迹，右手微微颤抖 —— 他的第六刀，竟被水龙的余波震得虎口开裂！
“你……” 李寻欢看着半跪在地的林风，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中了我两刀，还能接下我全力一击？”
林风缓缓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带血的笑容：“我说过，我不会认输。”
李寻欢沉默片刻，突然叹了口气：“我输了。”
全场哗然！
“李师兄…… 认输了？”“林风师兄明明已经站不稳了啊！”
李寻欢没有解释，只是深深地看了林风一眼，转身走下演武台。他知道，自己虽未倒下，灵力却已耗尽，而林风虽重伤，却还有再战之力 —— 那股不屈的意志，比任何力量都要可怕。
高台上，王辰长老急忙起身，屈指一弹，一枚疗伤丹药精准地落在林风手中：“快服下丹药，疗伤要紧！”
林风接过丹药，没有立刻服用，而是抬头望向演武台的另一端，那里，陈天正冷漠地看着他，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陈天……” 林风喃喃自语，将丹药塞进嘴里，强撑着站起身。
第二，他拿到了。
接下来，便是那最高处的位置。
哪怕只剩最后一丝力气，他也要站着，走到那里。
演武场的风，带着血腥味，吹拂着少年摇摇欲坠的身影。最后的决战，已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