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目视前方，回答得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小骄傲：
“因为我喜欢你啊！我跟我爸妈说了，我非你不娶！”
“就因为你喜欢我？” 令云云觉得这个理由太单薄了，“这就能让他们掏出半辈子积蓄？”
张哲顿了顿，语气变得有点无奈，甚至带着点自嘲，说出了更真实的原因：
“呃……其实，他们也怕我打光棍。”
“打光棍？！” 令云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音调都升高了，“你怎么可能会打光棍？你长得不赖，身材也好，职业也体面，家里条件也不错，车房都全款给你准备好了。你这条件，在婚恋市场绝对是抢手货好吗？”
她实在无法理解，张哲父母这“怕儿子打光棍”的焦虑是从哪儿来的。
张哲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
“我……我25了，之前从来没谈过对象。一次都没有。我爸妈，还有亲戚，都觉得我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要么是身体上的，要么是性格上的。”
他这么一说，令云云愣了一下，随即联想到自己，更加不解了：
“我26了，也没谈过对象啊！怎么没人说我有毛病？还觉得我眼光高呢！”
张哲叹了口气，说出了一句虽然政治不正确，但在很多老一辈人观念里确实存在的大实话：
“那能一样吗？因为你是女的，我是男的啊。社会对男女的期待不一样。男的到了一定年纪没对象，就容易被人怀疑‘不行’或者‘有问题’。”
这个解释带着点现实的荒诞，却可能接近真相。
令云云消化着这个信息，眼睛转了转，突然凑近他，用一种带着探究和戏谑的眼神上下打量他，压低声音，问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问题：
“张哲……嗯，你说实话，你之前25年没谈对象……不会是真有什么……‘身体上的毛病’吧？”
她这话问得既冒犯又亲密，让张哲瞬间炸毛！
“令云云！” 他耳朵尖都红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有没有毛病，你不是亲自‘验收’过了吗？！信不信我今天晚上再让你深入检查一下？下不来床的那种！”
看着他急赤白脸的样子，令云云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刚才那点关于他父母为何如此爽快的疑虑，也在这番打闹中被抛到了脑后。
不过，“怕儿子打光棍”这个理由，虽然听起来有点离谱，但仔细想想，在焦虑的父母那里，或许真的成立。
车子在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但环境整洁、绿树成荫的小区里停下。楼体不算新，但透着一种沉稳的生活气息。
张哲从后备箱拎出两箱明显是送长辈的贵重水果，然后把一个装着化妆品、包装精致的轻便礼袋递给令云云。
令云云接过袋子，深吸一口气，看着单元门，突然拉住张哲的胳膊，压低声音，再次强调她的底线，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张哲，我可跟你说最后一遍啊！一会儿进去，你父母要是给我脸色看，或者说话让我不舒服，我立马转身就走！绝不受那窝囊气！彩礼我可不退！”
张哲看着她这副虚张声势、如临大敌的样子，觉得好笑又可爱，他空着的手握住她的，语气笃定地安抚：
“放心，绝对不会！我早就跟我爸妈说好了，他们心里有数，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话是这么说，但真到了楼下，令云云还是觉得心跳有点快，脚底像灌了铅。
她再次拉住已经迈步要走的张哲：“等、等会儿！我……我有点紧张。”
张哲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只见她微微蹙着眉，刚才那股“随时准备战斗”的气势弱了下去，露出了一点属于小女生的忐忑。
他忽然笑了，放下手里的水果箱，双手捧住她的脸，在她惊愕的目光中，不由分说地低下头，结结实实地亲了她一口。
“唔！” 令云云瞬间瞪大了眼睛，反应过来后连忙推开他，脸颊爆红，慌张地四下张望，“你干嘛！有人看着呢！”
张哲却笑得一脸坦然，重新拎起东西：“没人注意咱俩。走吧！”
被他这么一打岔，令云云心里那根紧绷的弦莫名其妙地松了些许。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跟了上去，小声问：“……你这算什么安慰方式？”
张哲侧头看她，眼神亮晶晶的：“还紧张吗？”
令云云摸了摸似乎还残留着他温度的嘴唇，那股熟悉的、带着点霸道的气息仿佛驱散了些许不安。
她抿了抿嘴，终于微微摇头：“……不紧张了。”
“那就好。”张哲满意地笑了，领着她走进了单元门。
这一吻，像是一剂强心针，或者一个短暂的魔法，将她从“即将接受审判”的焦虑中拉回现实——她是被身边这个男人热烈地爱着、需要着的。
这份底气，比任何言语的保证都来得实在。
到了家门口，张哲深吸一口气，打开门。
门一开，令云云就被里面的阵仗吓了一跳。
客厅里坐得满满当当，除了明显是他父母的一对中年夫妇，还有四位精神矍铄的老人！
张哲显然也没料到这场面，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但他反应极快，立刻半侧过身，手臂自然地环住令云云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同时低声快速地介绍：
“云云，这是我爷爷奶奶，这是姥姥姥爷，这是我爸我妈。”
令云云心里瞬间炸开了锅，脸上却条件反射地挂上最乖巧的笑容，挨个叫人：
“爷爷奶奶好，姥姥姥爷好，叔叔阿姨好。”
声音甜得能掐出水。
但藏在张哲背后的手，却精准地找到他腰间的软肉，用力一扭！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咬牙切齿：
“张哲！你说好只见父母的！这怎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全来了？！三堂会审啊？！”
张哲被她掐得倒吸一口凉气，脸上还得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这时，坐在最前面、满头银发的奶奶已经笑眯眯地站起身，拉着令云云的手，上下打量，眼里满是欢喜：
“哎呦，这姑娘，长得真俊！好看！比照片上还好看！”
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直接往令云云手里塞：
“来，孩子，拿着！第一次上门，奶奶给的见面礼！”
令云云彻底懵了，手里被塞进那个沉甸甸的红包，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完全没料到还有这一出，只能无措地看向张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