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虎周身烈焰愈发狂暴，将另一片冰雪世界焚为火海。
它盘踞其中，宛如火之精灵，威势滔天。
远在一旁观战的萧何、霍去病等人几乎瞠目结舌。原本以为乌赫大军即将覆灭，却不料其孤胆英雄竟以自爆献祭雪狼，发起最后反扑。
此刻，四周已成一片冰原，寒意刺骨，令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呼邪丐北此时叹息道：“这般下去，我们怕是捞不到便宜了……”
“捞便宜？”萧何侧目望他，调侃道：“若不怕死，你现在便可上前插一手。”
“嘿嘿，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呼邪丐北闻言，尴尬一笑。
真要让他现在冲上去，无异于送命。难道没看见天上那四道骇人异象？别说靠近战场，光是那些神兽散发出的气息，就足以让他寸步难行。
站在此地，他仍感到彻骨寒意，仿佛血液都要被冻结一般。
就在他们注视之际，远处战场接连传来几声怒吼。
虎啸狼嗥交织回荡，震动天地，空间竟也随之颤动，泛起层层波纹，似将崩裂。
一道金色剑气直冲云霄，漫天火焰奔腾不息，一枚巨大火球迅速成型；与此同时，雪狼通体绽放耀眼光芒，口中凝聚出一团白色光球，释放出极致寒流。
下一瞬，三股毁天灭地的能量轰然撞击！
惊世骇俗的爆炸席卷开来，余波之中夹杂着凌厉剑气、灼热炎浪与刺骨寒潮，肆虐八方。
随着这最后一击爆发，雪狼彻底消散，军中无数士卒遭受反噬，当场毙命。
乌赫亦被冲击所伤，猛地咳出一口鲜血，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恨——纵然拼尽全力，终究无法扭转败局。
待雪狼湮灭之后，大地草色渐生，冰雪在一瞬之间夺尽万物色彩，随即尽数退去，回归自然。
“我敬你胆魄过人，可惜徒劳无功。”
李信望着乌赫，对方虽仍挺立不屈，但他心知胜负已分，成王败寇，终有定论。
“是吗？短期内你也难以恢复元气，哪来的机会与时间？”
乌赫冷冷回应。三方皆布阵对峙，想要稳守不败已极为艰难，更遑论取胜——李信不过是在强撑而已。
三方皆损耗惨重，说到底，无人真正得利。
远处的萧何与霍去病神色平静，内心却不禁惋惜：乌赫确是赤诚英豪，可惜乱世之中，英雄往往注定牺牲。
这一结局，或许早在乌赫选择自爆雪狼之时，便已注定。
眼下局势，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他如此下场，实在可惜。战死沙场，抑或拱手退让，似乎都是无法调和的两难抉择。”
霍去病轻声道，实乃心中有感而发。同为将领，彼此心意相通。
面对战局，是宁死不降，还是暂避锋芒以图再起？这并非简单取舍。倘若防线尚存，或可卷土重来；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这样的契机，不会再有第二次。
多方僵持已久，继续拖延，也只是徒耗光阴。
可惜的只是乌赫此人，即便侥幸未死，也已成废人，再不能披甲上阵、冲锋陷阵，对一位将军而言，无异于魂魄寸断。
“无论何人，恐怕都会为之惋惜。”
萧何听着霍去病所言，心中虽不完全认同，却也不得不承认，乌赫临死前爆发出的灵魂震荡极为强烈。人在绝境之中逆天而起，竟能激发出如此坚定的意志，令人震撼。
然而以众敌寡的局面太过清晰，几方合力尚且艰难招架，足见乌赫本身实力非凡。若非此战败北、身受重创，日后成长起来，必定势不可挡。
“该结束了。”
乌赫立于李信与王翦之前，神情略显黯然。或许这本就是他无法完成的使命，亦是对不起君王托付的结局。
什么尽力而为全是空话，自己镇守的疆土失守，只会将君王推向更深的险境。局势崩坏至此，已非他日后所能弥补。
只待李信一戟落下，此生也算拼尽全力了。
“我不会杀你，结局早已注定。今后你再难兴风作浪，好好活着吧。”
李信不得不承认，若无王翦在旁协力，单凭自己绝难承受乌赫自爆时的威压。
但对方做出抉择之时便已明悟：除非战败，否则这一刻永不会到来。自此之后，沙场征战，再与乌赫无关。
心中滋味难言，李信或许有一丝劫后余生之感，却毫无欣喜之意。
尤其望着乌赫那坚毅如铁的面容，他内心的执念竟开始动摇。
“你还好吗？”
王翦见李信神色恍惚，心下不安。他多少明白李信心中的无奈——此人虽才德出众，看似淡看生死，实则一直在重复跨越同一道深渊。
或许，唯有亲近之人，才能真正理解这份沉重。
“你留他性命，比杀了他更残忍。”
王翦终究没忍住，说出了这句话。
“那是你们的想法，我并不这样认为。”
所谓武将当如何，不过是前辈灌输的观念，一股脑塞给后人，这其中又有何真正的道理？
“将军，我们走吧，将军……”
王翦望着李信转身而去的背影，耳边还回荡着乌赫残部的呼喊。虽多数士兵已被巨力碾为尘粉，仍有少数幸存者未被波及。
乌赫不可能重来了。王翦看得清楚，此刻李信执意留他一命，多少是出于仁心。
看着乌赫的部下搀扶着他们的主将缓缓离去，动作迟缓却始终不弃，这一幕深深烙印在李信心中。
“你看到了吗？若他能活下去，还能体会到情义，与他前半生的冷酷截然不同。”
李信望着远去的身影，低声对王翦说道。
王翦一时沉默。
此时二人皆内息受损，状态极差。
“我们先回去，尽快恢复。君王处境危急。”
王翦知道李信与自己理念相左，世人如何评判，李信恐怕早已不在乎。
唯有嬴白之事，才能让他重新振作。
此次西域之行总算有所斩获，斩杀敌方大将令人心快。若再拖延，西域局势恐将久拖不决，愈发难以掌控。
也算是为日后扫清一道障碍。
剥离情绪之后，李信心境渐渐平复，再看王翦脸色苍白，亦觉不忍。
“拿去用吧，我还有不少。”
丹药这类物事对李信而言并不稀缺，毕竟家底深厚，未来之路早有诸多能人辅佐。然而此次元气大伤，并非仅靠丹药便可速愈，但有了这些，情况已好上许多。
至少，不会再如此煎熬。
二人并未多言，面上也无表露，可心意已然相通。
“谢了。”
王翦毫不客气接过，直接吞服入腹。
这一幕恰被萧何与呼邪丐北尽收眼底。
他们本就在旁观战，只为看个究竟。
“今日来的人倒是齐全。”
呼邪丐北朝着王翦朗声开口，身形一闪，不过咫尺之间，缩地成寸，眸中带着挑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