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呆立在原地，手里还拿着精灵球，半晌才叹了口气。
已经没必要继续比了，他已经输了。
还好李明轩还记得这只是场友谊赛，他选择点到即止。
“学长，我的烈箭鹰刚进化，要去检查一下，这场对战就到此为止，就算平局可好。”
江寒一愣，随即露出笑意。他摇了摇头。
“平局？不必如此。输了就是输了。”他摆了摆手，“我不至于连承认失败的勇气都没有。”
李明轩沉默片刻，也笑了笑。
那笑容干净、坦荡，带着少年特有的自信。
“那学长，以后有机会，再对战。”
“好。”江寒点点头。
赵砚秋在场外看了半天，才发现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围上了一圈家长模样的人。
“请问您儿子是在哪个学校的？”
“孩子这么强，平时是怎么训练的呀？”
“是不是报了什么精英辅导班？推荐一个呗！”
赵砚秋整个人一时被问得头皮发麻。
虽然儿子给自己添光长脸的这种感觉的确挺爽，但被这样围攻式采访可就有点离谱了。
她招呼自家儿子赶紧走，李明轩立刻心领神会。
“好嘞！”
李明轩收起烈箭鹰，母子二人赶紧跑路了。
等招生办的老师赶到现场，只见地上对战留下的狼藉。
他四处张望，满脸困惑。
“人呢？”
旁边的迎新学姐举着手机，弱弱地回答：“跑……跑了。”
老师一拍脑门：“诶呀，你怎么不拦着点啊！”
……
星晶的事谭艳丽那边还在研究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赵砚秋这边也只能先回去，毕竟实验室那边还有一堆待测的数据和要赶的进度。
李明轩原本打算陪她一起坐飞机回江州，再转动车回海月。
可赵砚秋却摆了摆手，没让他折腾。
“周末了，又难得来一趟帝都，你明天下午再回去也来得及。”她语气一如既往地干脆，“趁着有空，好好逛逛吧。”
“那我送你去机场？”李明轩提议。
“算了吧。”赵砚秋笑了笑，指了指路边停着的车子，“我已经叫好车了。你回道馆去吧，别在这了。”
说到这，她又想起什么似的，语气顿了顿。
“记得劳逸结合，训练不要太拼。”
她看着儿子，眼神中既有几分严厉，又有几分不舍，“还有，遇到事别老想着一个人扛，先找大人。”
“知道啦。”
赵砚秋上车前，又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里有千言万语，却只化成一句淡淡的叮嘱。
“注意安全。”
李明轩笑着挥手，目送车辆离开。车影融进车流的那一刻，他轻轻呼出一口气。
好像每次分别，母亲总能说出最简单也最让人安心的话。
这里与道馆不算远，按照洛托姆提供的导航，他穿过帝都的大街小巷，顺着行道树和人流一路晃悠着回玄耀道馆。
下午的阳光明亮而不刺眼，路边偶尔有训练家与自己的宝可梦在嬉闹，城市的喧嚣与活力交织在一起，让人不由自主地心情放松。
然而，刚走到道馆门口，他就被人喊住。
“李明轩！”
他一抬头，就看到周丹彤站在道馆门口。
她正盯着他，眼神灼灼。呼吸略微有些急促，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微乱，但整个人却神采奕奕。
“我刚才看到你对战了，你很强，来和我对战！”
李明轩微微一愣，没想到刚回到道馆门口，就被人堵了个正着。
道馆里平日的学徒与助教不少，可周丹彤总觉得，他们或多或少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留手。
虽然她哥哥总是安慰她——“没人会故意让着你，对战该怎么打就怎么打。”
但她心里清楚，那些人下手时的迟疑、出招时的犹豫，这些都骗不过她。
所以每到周末，她就会悄悄溜出道馆，跑去各个高校的对战社，去那里找真正不会顾忌身份的对手。
而就在几个小时前，她也混在人群里，观看了李明轩的那一场对战。
毫无疑问，李明轩是她在同龄人里见过最强的。那种纯粹、凶悍又从容的战斗节奏，让她整个人血液都在沸腾。
她迫切地想再看到那样的战斗——
不，只是看还不够，她想亲自与之对战！
李明轩笑了笑。
面前的女孩眼神里燃烧着的战意，几乎比火焰还要炽热。
“也是个对战狂啊……”
他心里暗暗感叹，但脸上的笑意却更浓了几分。正合他意——刚才在帝大可还没打过瘾呢！
两人的架势迅速引来了道馆里学徒和助教们的注意。
一边是周馆主的妹妹、出了名的“对战狂人”；一边据说是，那位“白一凡大师弟子”，想来实力在同龄人中也是出众。
两位年纪相仿的天才训练家，对上这么一场，颇有些针尖对麦芒的意味，自然引人注目。
钟继良听说消息，连茶都来不及放下，快步赶了过来。
等他推开训练场的大门时，场中两人已经对立而站。
周丹彤神情专注，紧握腰间的精灵球，随时准备出击。
李明轩一手插兜，一手转着精灵球，嘴角微扬，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游刃有余的自信。
——年轻、朝气蓬勃、无惧无畏。
钟继良不由得微微出神。
那一刻，他仿佛又看见了多年前的那对青年。
意气风发的白一凡和周墨，也是在这样的午后、这样的场地上，曾经交手。
不过，对周丹彤秉性十分了解的他知道，在道馆里，要是打上头了，她可是会拿出达克莱伊的，这种场面可不能让人乱看。
他收回思绪，表情一沉，目光一扫，声音稳而有力地响起：
“都散了吧！今天的训练计划都完成了是吧？一个个全跑来看热闹？”
作为玄耀道馆实质上的二把手，他的话没人敢不听。
学徒们面面相觑，只能稀稀拉拉地往外散去，虽然脚步拖得比平时慢了几倍。
等训练场彻底安静下来，钟继良才点点头。
“好了，既然都准备好了。”他走到场边，负手而立，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那么接下来，就由我来担任这场对战的裁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