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俊宇的手仍紧紧攥着琴雯的右手，力道未松，脚步也未曾停歇。两人刚走出湘菜馆前厅，夜风拂面，琴雯胳膊上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她试着抽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门口台阶下站着一人，身穿黑色夹克，身姿挺拔，正低头看着手机，双手背在身后。听见脚步声，立刻抬头，快步迎了上来。
“大嫂好。”黄忠声音洪亮，脸上带着笑意，一边说着一边利落地拉开迈巴赫后座车门。
琴雯眉头微皱，嘴唇轻动，终究没有开口。这个称呼她早已听惯，从最初的尴尬到如今的习以为常，解释也已无意义。黄忠是黄俊宇的亲信司机，跟随多年，认定了琴雯就是“大嫂”，劝不动，改不了口，索性由他去吧。
黄俊宇嘴角微扬，终于松开琴雯的手，轻轻推了她一下：“上车。”
琴雯坐进后座，黄俊宇紧跟着钻进来，挨着她坐下。车门关上的瞬间，她回头望了一眼餐厅门口。
枭治仍站在原地。
灯光落在他脸上，神情模糊不清。但他指尖深掐掌心，指节泛白，袖口都被扯得歪斜。他的目光死死盯在那辆迈巴赫的车尾，仿佛要将它烙进眼里。
直到车子启动，枭治才缓缓松开了手。
黄忠从后视镜中扫了一眼，低声问道：“回庄园？”
“去公司。”琴雯开口。
黄俊宇侧过头看她：“还去公司？不休息一会儿？”
“合同还没签完。”她望着窗外，“国家那个内陆经济带项目马上要落地，资料得赶紧整理。”
黄俊宇没再说话，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车内陷入安静。
这项目确实不小。
万亿级的盘子，政策刚出，各地资本都在抢。枭治能主动找上门谈合作，说明他有眼光，也有路子。二十亿起步，七三分账，前期风险他全扛——条件不算差。关键是，他愿意共享渠道资源，这才是真正值钱的东西。
琴雯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开始列名单：基建、物流、新能源、农业产业园……每一项都涉及人、地、审批。她必须尽快组建团队。
黄俊宇忽然睁开眼，伸手按住琴雯的手机屏幕。
“你现在满脑子都是工作？”他盯着她。
琴雯抬眼：“不然呢？”
黄俊宇冷笑：“你从来就没打算负责，对吧？昨晚主动亲我，今天就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你误会了。”琴雯拿回手机，语气平静，“我们之间本就没有承诺。”
“那你为什么吻我？”
“我喝多了。”她淡淡地说，“你也说过我是渣女，不用负责，那就别太当真。”
黄俊宇凝视她几秒，忽然笑了：“行，你不当真，我也不逼你。但别以为你能轻易甩开我。”
琴雯没有回应，继续低头敲打屏幕。
车外城市灯火飞速倒退，高楼、立交、霓虹招牌接连掠过。她的影子映在车窗上，与外面的光影交织在一起。
黄忠稳稳地握着方向盘，动作干脆利落。经过一个红灯路口时，他忽然开口：“大嫂，下周我哥生日宴，您会去吗？”
琴雯的手顿了一下。
“我知道了。”琴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