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靠在迈巴赫后座,手指还压在手腕内侧那块粗糙的皮肤上。车窗外的路灯一盏接一盏闪过,光斑在她脸上划过又消失。林特助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把空调调低了一度。
车子停在医院地下车库VIp通道口。这里是董氏集团名下的医院,安保级别最高。林特助下车绕到右边,拉开门。琴雯抬脚踩地,赤着的左脚沾了点灰尘。她没在意,径直往电梯走。
电梯直达b12层特殊诊疗区。走廊灯光冷白,地面一尘不染。老教授已经在等了,穿一身深灰色西装,手里拿着平板。他看见琴雯进来,点了点头:“进来吧。”
检查流程立刻开始。抽血、心电图、脑部核磁、全身ct扫描。每一项都加急处理。琴雯躺在检测床上,听见机器运转的声音。她的胸口忽然传来一阵轻微跳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游走。她皱了下眉,但没有出声。
林特助站在角落。老教授盯着屏幕,眉头越锁越紧。常规项目结束后,他又追加了三次高倍心脏影像拍摄,并调出动态回放。
全部检查结束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琴雯坐在休息室沙发上,外套都没脱。老教授拿着一叠报告走进来,身后跟着林特助。他把文件放在茶几上,打开最上面一张。
“血压正常,血糖正常,神经系统无异常。”老教授说,“肝肾功能、免疫系统、内分泌指标都在标准范围内。”
琴雯点头。“可我感觉不对劲。”
老教授抬头看她。“你说你最近情绪失控,意识模糊,甚至有被控制的感觉?”
“对。而且我做过内视,检查过身体,什么都没发现。”
老教授沉默了几秒,拿起另一张影像图。“这张是心脏区域放大四十倍的结果。你看这里。”
老教授指着二尖瓣附近一个极小的黑点。只有米粒大小,边缘不规则,在动态影像中会微微移动。
“它不在血液里漂浮,也不是肿瘤组织。”老教授说,“它的位置很固定,但每次心跳时会有微弱位移。我们做了三次扫描,它始终存在,且形态未变。”
琴雯凑近看。“这是什么?”
“不是病毒,不是寄生虫,也不是金属残留物。”老教授放下平板,“我查了所有数据库,没有任何匹配结果。但它确实影响了你的生理状态。”
林特助开口:“会不会是新型生物芯片?或者纳米机器人?”
“不像。”老教授摇头,“那些都有明确结构特征。这个东西……更像是活体组织的一部分。”
琴雯突然想起什么。“我最近总做同一个梦。梦见一根红线缠在胸口,另一头连向黑暗里。”
老教授眼神变了。“你还记得别的细节吗?比如有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或者伤口愈合特别快?”
琴雯想了想。“昨天晚上,我摸到手腕这里有一道旧伤,像是被咬过。但我完全不记得是怎么来的。”
老教授站起身,走到窗边拉上窗帘。然后他转身,声音压低:“我年轻时见过一次类似病例。病人也是年轻女性,症状和你差不多。情绪依赖、行为失常、梦境重复。最后在心脏附近发现了同样的黑点。”
“后来呢?”
“她死了。”老教授说,“手术取出过程中,那个东西突然剧烈反应,导致心脏骤停。尸检报告显示,它释放了一种未知神经毒素。”
房间里安静下来。
“您刚才说‘那个东西’。”林特助问,“它到底是什么?”
老教授看着琴雯。“根据古籍记载,这叫‘蛊’。根据你的反应,具体来说,是一种名叫‘情人蛊’的蛊虫。以血为引,以情为养,被控制的宿主越投入感情,它就越强。到最后,人的意志会被母蛊者完全控制。”
琴雯猛地抬头。“谁会给我下这种东西?”
“种蛊的人必须和你有亲密接触关系。”老教授说,“而且他自己也得带着母体。一旦子蛊植入成功,双方就会产生强烈牵引。你越靠近他,受影响就越深。”
琴雯脑子里闪过昨晚的画面——枭治的手背碰到她的指尖,那一瞬间像被电流击中;他在别墅里夹菜给她,她明明不想吃却无法拒绝;还有他手腕内侧那道新出现的伤疤……
“能取出来吗?”琴雯问。
“可以。”老教授点头,“但风险极高。手术刺激可能激活它的防御机制。一旦它开始反噬,你撑不过十分钟。”
“还有别的办法?”
“有。”老教授说,“当年那个病例之后,我去山西找过一位老蛊师。他说这种蛊必须由施术者主动解除,或者找到原蛊源才能化解。强行剥离,九死一生。”
琴雯盯着那份报告。“那位蛊师现在还在吗?”
“不知道。”老教授说,“他住在吕梁山深处,行踪不定。有人说是道士,有人说是巫医。但他确实救过一个人。那人也是被下了情人蛊,最后靠着意志撑到蛊师出手,才活了下来。”
林特助看向琴雯。“要不要派人去查一下蛊师?”
琴雯点头:“嗯,顺便安排一下,我要去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