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镜澈随手接过，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瑟拉菲娜倚靠在旁边的吧台上，又喝了一口自己手中的啤酒。
她的视线毫不避讳地落在楚镜澈身上，眼神中带着饶有兴味的期待，仿佛在等待他的下一步反应。
楚镜澈手指微动，轻易便打开了啤酒罐。
他仰头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带着些许苦涩滑过喉咙。
他并不担心其中是否被做了手脚。
这具身体十分耐造，更何况，死亡对他而言早已不是终点。
这酒水的味道...似乎比他记忆中那些要柔和顺口些？
但他本就不嗜酒，对酒类的评判标准十分模糊，只是隐约觉得不难喝。
他将啤酒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发出清脆的磕碰声，目光重新锁定瑟拉菲娜，切入正题：“现在，告诉我那块石头的来历。”
瑟拉菲娜却摆了摆手，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喝完这罐酒的时间都没有？放松点。”
楚镜澈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周身的气息也随之一凝。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陪你喝酒的，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瑟拉菲娜被他骤然转变的气场激得动作一滞。
她识趣地没再继续挑战对方的耐心，仰头将手中啤酒罐里剩余的酒液一口气喝干，将空罐子抛进了远处的垃圾桶。
“好吧好吧，别这么急性子嘛。”
她耸耸肩，语气依旧带着点慵懒，但动作明显利落了些。
她朝着楚镜澈勾了勾手指，便转身朝着别墅内部的走廊走去，示意他跟上。
瑟拉菲娜领着他进入了一个房间。
这里与其说是居室，更像是一个小型的魔法研究室。
四壁都是顶到天花板的书架，塞满了各种古籍和卷轴，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纸张的淡淡气味。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间中央一把高背椅上坐着一具完整的人类骨架。
“如你所见。”瑟拉菲娜姿态放松地摊了摊手，“我呢，只是个暂时借住在这儿的普通人。”
她指了指那具骨架：“这位大概才是这栋房子的原主人，你手里那石头上的气息，跟这骨头架子上残留的魔力波动很像，对吧？”
楚镜澈将手中的石头抬起，确实，两者散发出的频率极为相似。
魔法师死后，其骸骨在数十年内仍会残留生前的魔力特征，这也催生了一些以法师骸骨为媒介的禁忌魔法，力量强大却代价惨重。
“所以。”瑟拉菲娜微微歪头，露出一个看似无辜的表情。
“我现在应该解除嫌疑了吧？我只是个发现空屋就借住的倒霉蛋而已。”
就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楚镜澈动了。
右手如铁钳般扼住了瑟拉菲娜的脖颈。
“你的内心，可不是这么想的。”楚镜澈的声音冰冷刺骨，眼眸中没有任何波澜，“我只是来确认石头的来源，你却说嫌疑？”
被掐住脖子的瑟拉菲娜先是表现出窒息痛苦的模样，脸颊涨红，双手试图去掰开楚镜澈的手。
但很快，她那痛苦的表情挤出了一个笑容：“所以说...别着急嘛...”
楚镜澈五指收紧。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他手中瑟拉菲娜的脖颈被硬生生捏断，脑袋不自然地歪向一边，整个身体失去所有支撑，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气息全无。
楚镜澈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他的目光转向房间内一处看似空无一物的角落，凭空一抓。
他仿佛真的抓住了什么无形之物，然后手臂缓缓抬高。
随着他的动作，那处空无的空气中，光影一阵扭曲，另一个瑟拉菲娜的身影逐渐显现出来。
她被楚镜澈扼住喉咙，提离了地面，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慌。
“你...你怎么...”她艰难地喘息着，双脚在空中无力地蹬踢。
“现在，该说说你的真实身份，以及你和这屋主的关系了。”
他的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慢慢向她的额头探去。
瑟拉菲娜看着那逼近的手掌，脸上写满了抗拒，拼命地扭动身体试图躲避，但被扼住了喉咙，让她的一切挣扎都显得徒劳。
她看着楚镜澈那只缓缓逼近的手，直觉告诉她，一旦被触碰，肯定会发生不好的事。
“我认识他！我说！”
在最后关头，她忍不住压力叫道。
楚镜澈松开手。
瑟拉菲娜瘫坐在地，捂住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口呼吸着空气。
楚镜澈静立原地，眼神低垂，冷漠地注视着她，等待下文。
瑟拉菲娜喘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平复，她抬起头，眼中带着后怕，声音沙哑地说。
“那具骨架...是我的师父。”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楚镜澈的眉头皱起，那只手再次抬起来吓她。
“别！我说！”瑟拉菲娜连忙挥手，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喉咙...真的痛，让我再缓一下...”
她揉着脖颈，拖延了几秒，才继续说道：“我师父当年...讨伐了一头非常诡异的魔兽，它没有实体，能幻化成任何形态...”
“哦？”
“最可怕的是。”瑟拉菲娜的眼神中心有余悸。
“它能变成目标内心最不想面对的事物的模样...我师父耗尽魔力，甚至付出了大量寿命，才终于将它...囚禁了起来。”
“它在哪里？”
瑟拉菲娜深吸一口气，指向自己：“在我体内。”
楚镜澈审视着她，明显带着怀疑，若那罪孽真的在她体内，以其特性，他初见时就不可能毫无所觉，早就把她压住了。
见他不信，瑟拉菲娜有些急了。
她伸手抓住自己睡袍的衣领，向下一拉，露出了锁骨下方的一片肌肤。
“你看！印记在这里！”
楚镜澈目光扫去，在她胸口上方确实有一个微微蠕动的奇异印记。
楚镜澈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伸出手指。
“喂！”瑟拉菲娜惊叫一声，猛地向后缩去，双手护在胸前，脸上泛起红晕，“你、你想干什么？！”
“不接触，如何确认？”
“那、那你也不能...至少让我有点心理准备啊！”瑟拉菲娜抗议道，心跳莫名加速。
楚镜澈没有耐心等她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