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波浪赶紧碰了赵小五一肘子，他这才明白过来，改口叫阿姨。
“对不起阿姨，我刚才有点儿紧张，说错了。”
于女士倒是没太在意这事，坐下来就开始仔细打量赵小五。两人交往了整整五年，才到见家长这一环节，于女士心里其实挺不满的。
以前总以为是赵小五不急着结婚，在外面乱搞。甚至一度劝过女儿分手，还介绍了好几个男生给她。直到昨天女儿给她打电话，她才知道原来迟迟不谈婚论嫁的原因，竟是因为女儿不想嫁。
这让于女士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态度上也就温和了不少。
点菜时，于女士说随便点就行，赵小五也没客气，拿起菜单，随便点了几个蔬菜，唯一一道荤菜还是四喜丸子汤，然后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就这样吧，这些就够了。”
“够了吗？”服务员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大波浪正等着看男朋友好好表现呢，结果见他只点了三道素菜一个汤，惊讶得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站在旁边的服务员也鄙视地看着赵小五，见过吝啬的人，但没见过这么抠门的，连和女朋友吃饭都要省钱，难怪现在还没结婚。
大波浪在桌子下狠狠踢了一下赵小五，小声嘀咕：“你在干嘛啊？就点这三个素菜，你是把我们当兔子养吗？”
赵小五指了指放在桌上的一大袋子，“这里不是有两只烤鸭吗？我们吃烤鸭就好了，干嘛再多点其他肉菜呢。”
在这宽敞的包间里点这么点儿东西，服务员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好了，不死心地再确认了一遍：“先生，您确定只要这三个菜吗？”
赵小五点了点头，“没错，我都说了买了两只烤鸭了，要是点多浪费多可惜。”
大波浪一时语塞，他们来餐厅用餐，想吃什么没有？顶多吃点美味的卤味解解馋就行了。可现在这个情况，真让人哭笑不得。
她叹了口气：“你为啥要买烤鸭过来？还一次买了两只，谁能吃得完啊？”
“所以我点了三个素菜。”
大波浪掩面，这男朋友，怎么老是这么不靠谱呢？
赵小五看得清她的反应，心里乐开了花。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你尝到这烤鸭后就知道我为什么要买两只了，主要是为了让未来的岳父满意。
虽然烤鸭还没上桌，但在买的时候那香味，还有那些吃过的人脸上露出的那种惊喜表情，都足以说明这只烤鸭有多好吃。
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他决定保持镇定，先让女朋友和未来岳母吃起来，他再动手。反正有两只烤鸭呢，吃不完也是他的。
服务员站在一旁，纹丝不动，赵小五一开口就问：“你们这儿难道规定顾客必须点满几道菜吗？”
“没有！”服务员赶紧回答。
“那我可以只点三个菜加一个汤？”他又问道。
“可以！”服务员咬着牙说。
“那还不快去准备菜，站在这儿能变出菜来吗？”赵小五催促道。
服务员尽管努力保持着笑容，但脸都快抽筋了。
看着这一幕，大波浪觉得无比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次饭局恐怕是有生以来最让她难堪的一次，有个太爱显摆的男朋友真是烦人。
不过，于女士的性格跟她给人的印象一样温和，即使赵小五只点了三个蔬菜，她也没说什么，甚至觉得小伙子挺节省的。
“小五说的对，买两只烤鸭就够吃了，再点太多浪费钱干嘛呢？”于女士说道。
大波浪冷哼一声，越想越丢人。虽然这家餐厅没明确规定不准自带食品，但这难道不是个常识性的问题吗？谁会在外面吃饭时带自己的东西进来？要是她是老板，早就跑出来理论了。
大波浪打算再点两个菜却被妈妈训了一顿，“别闹了，你都是快要结婚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任性的样子。”
大波浪心情十分糟糕，自从告诉妈妈她并不急着结婚后，在母亲心中的位置便不再如从前。母亲觉得她是吊着别人不愿意好好过日子，非常不满。
以前竟然不知道母亲观念如此守旧。
而赵小五完全是个社交牛人，不然也不会做出像在咖啡店啃卤味、在餐馆吃自带烤鸭这样的事来。别人怎么看他根本不介意，自己开心最重要。
即便服务员对他态度不佳，赵小五依然很从容，继续要求对方提供两个大盘子。袋子刚打开，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戴上手套将鸭子倒在盘子里，正好铺满了两碟子的空间。
“这鸭子……” 大波浪盯着眼前金黄色的肉块感叹道。鸭子烤得太诱人了，皮下嫩黄油亮的肉质令人垂涎欲滴。
随着烤鸭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散，连服务员都禁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正想着城里哪儿能买到这么香且漂亮的烤鸭时，突然手里被塞进一小块塑料袋包好的肉。“你也尝尝吧，辛苦你了。”
服务员嘴角抽了抽，接过鸭肉说了声谢谢便走了出去，边走边嘀咕，“这家伙不会以为请我吃一块烤鸭就会改变我对他的看法吧？待会得让他交服务费才行。”
随即把烤鸭递给了路过的同事，回到了前台工作。
房间内，赵小五已经把调料淋到了鸭肉上，原本亮晶晶的鸭子看起来有些发暗，并撒了些坚果作为装饰。
这种吃法市面上很少见，大家都感到十分好奇。
他先是给于女士夹了一些肉过去然后又给自己夹了，最后转向大波浪说：“你刚才说过不想吃鸭子，那你一会儿吃那几个素菜好了，我们就辛苦点儿多吃点儿鸭子。”
感觉到受了委屈的大波浪不理睬他，偏过头去。倒是于女士直接夹起一块尝了尝，立刻大为震惊。
“这味道太特别了吧。”于女士惊叹道。
大波浪听言转身看向母亲，“真的很难吃吗？妈妈你不舒服的话就算了，没必要勉强自己啊。”说着就要抢妈妈手中的鸭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