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落地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敲在紧绷的空气里。林默坐在单人沙发上，指尖夹着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指尖一颤，才猛地回神，将烟蒂摁进烟灰缸。
“说吧，到底喜欢我什么。”他抬眼看向苏晚，目光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别再绕圈子，我没那么多时间耗。”
苏晚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手指紧紧攥着裙摆，膝盖微微发颤。她张了张嘴，那些排练过无数次的话——“喜欢你的温柔”“喜欢你的沉稳”——到了嘴边却堵得发慌。其实她自己也说不清，最初注意到林默，是因为他随手就能为朋友的电影投资千万，是因为他出席晚宴时身边总围着趋炎附势的人，还是因为他看章柏之的眼神里，藏着她从未拥有过的笃定。
“我……”她咬着唇，眼神闪躲，“我就是觉得……你很好。”
“很好？”林默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好在哪里？是我能给你想要的资源，还是林家的家世能让你少奋斗十年？”
苏晚的脸唰地白了，像被人当众掀开了遮羞布。她猛地抬头，眼里带着慌乱的辩解：“不是的！我不是……”
林默没给她说完的机会，起身走到她面前，俯身，指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他的呼吸很近，带着淡淡的烟草味，眼神却冷得像冰：“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在我明确说要放弃你时，你才想起找我？为什么在我问你选舞台还是选安稳时，你宁愿躲着也不肯回答？”
他的指尖微微用力，苏晚疼得蹙起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选……”
“不，你知道。”林默打断她，声音低沉而清晰，“你想要的是两全其美——既想借着我的家世往上爬，又想保留随时抽身的余地。苏晚，你太贪心了。”
说完，他忽然低下头，吻了下去。这个吻没有丝毫温柔，带着一种近乎惩罚的强势，像要撕开所有伪装。苏晚浑身一僵，下意识地用力推开他，胸口剧烈起伏，眼里的抗拒毫不掩饰——她对他的亲近，从没有过心甘情愿的接纳。
林默被推开后，站在原地看着她，眼底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殆尽。他刚才的吻，一半是试探，一半是最后的验证。她的抗拒，比任何言语都更能说明问题。
“现在明白了。”他直起身，语气恢复了最初的冷漠，“你不是不会谈恋爱，你只是不爱我。你喜欢的，从来都是林这个姓氏能带给你的东西。”
苏晚踉跄着后退一步，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被戳破的真相像针，密密麻麻扎在心上，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你走吧。”林默转过身，背对着她，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也别去打扰章柏之。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落地钟又响了一声，敲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苏晚看着他挺直的背影，那个她曾以为能依靠的、能带给她荣华富贵的背影，此刻却像一道冰冷的墙，将她彻底隔绝在外。她攥紧了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脚步虚浮地走出了别墅。
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两个世界。林默站在原地，直到听见汽车引擎远去的声音，才缓缓闭上眼。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场终于落幕的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