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午,八一制片厂的办公室里飘着淡淡的墨香,窗台上的一盆绿萝舒展着叶片,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木质办公桌上,把摊开的稿纸照得格外清晰。柳琪辉坐在椅子上,手里捏着支钢笔,面前堆着厚厚一摞资料 , 那是他前阵子跑遍胶东、冀中根据地收集来的地雷战素材,有老民兵的口述记录,有战地记者拍的黑白照片,还有手绘的地雷构造图。
路飞坐在对面的木凳上,手里拿着几页写满字的稿纸,那是柳琪辉刚写出来的地雷战剧本初稿。自从上次看了路飞《地道战》剧本,柳琪辉就格外看重路飞的想法,这次刚回来整理好资料,就立马把他叫过来一起商讨。
“路飞,你看看这段,” 柳琪辉指着稿纸上的一段文字,“我写的是民兵用‘石雷’伏击日军的情节,你觉得这里的冲突够不够?要不要再加点村民们连夜造雷的细节,突出一下群众智慧?”
路飞低头看了看,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前世看过的《地雷战》电影画面 , 那些用石头、瓦罐做的地雷,还有村民们在院子里、田埂上埋雷的场景,鲜活得仿佛就在眼前。他清了清嗓子,指着稿纸说道:“柳编,这段写得挺真实的,不过我觉得可以再加点‘巧思’。比如日军第一次踩雷后,肯定会派工兵来排雷,咱们可以写民兵们提前料到这一点,在真雷旁边埋上假雷,假雷下面再连着真雷,让日军防不胜防,这样既显出土办法的厉害,也能让情节更紧凑。”
柳琪辉眼睛一亮,猛地坐直了身子,手里的钢笔在纸上快速记着:“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这个!之前老民兵跟我提过‘连环雷’,但没往这方面想,你这么一说,画面感立马就出来了!” 他又翻到另一页,“还有这里,写民兵教村民埋雷的情节,你觉得要不要加个孩子的角色?比如有个半大的小子,偷偷跟着学,最后还凭着机灵劲儿炸了个小鬼子的巡逻兵,突出‘全民皆兵’的感觉。”
路飞心里暗笑,这情节跟前世电影里的 “小柱子” 简直不谋而合。他点了点头,语气诚恳:“柳编,这个角色加得好!孩子的参与既能体现根据地的群众基础,也能让故事多些温情,不像全是硬邦邦的战斗场面,观众看着也更有代入感。而且可以通过孩子的视角,展现地雷战从‘土’到‘巧’的变化,比如一开始用简单的拉发雷,后来慢慢摸索出绊发雷、水雷,甚至是针对日军骑兵的‘马蹄雷’。”
这话一出,柳琪辉彻底放下了手里的笔,眼神里满是赞赏:“路飞啊,英雄出少年!你这头脑真是了不得!我跑了三个月收集资料,满脑子都是史实,反倒不如你能跳出框子想点子。上次《地道战》你就帮了不少忙,这次《地雷战》,你说的这些细节,比我苦思冥想出来的还贴合主题!”
路飞听着这话,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他知道,自己能说出这些,全是因为前世看过成品电影,哪里是什么 “头脑厉害”。其实前段时间,他还趁着空闲,凭着记忆把《地雷战》的大致情节写了出来,从人物设定到关键战役,都标注得清清楚楚。可后来入职看到柳编已经准备这个题材,他立马就把稿子收了起来 , 毕竟那是别人该得的成果,自己拿着前世的记忆 “抄作业”,实在太不光彩。
“柳编,您可别这么说,” 路飞连忙摆手,语气带着点谦虚,“您才是前辈,跑了那么多地方收集资料,把真实的历史梳理得这么清楚,我这点想法,不过是在您的基础上添点皮毛,哪能跟您比?”
柳琪辉笑了,指了指路飞手里的初稿:“别谦虚了!这剧本能这么快有雏形,你的建议起了大作用。我已经跟领导沟通过了,这次《地雷战》,你也算第二编剧,到时候往上交的时候,你的名字得署在上面。”
“啊?” 路飞愣了一下,连忙摇头,“柳编,这可不行!您跑了几个月收集资料,熬夜写初稿,我就是提了点建议,哪能署名啊?这太不合适了,传出去人家该说我占您便宜了。”
柳琪辉却摆了摆手,语气坚定:“这怎么是占便宜?创作本来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要是没有你的这些建议,我这剧本还得磨好久,说不定还没这么生动。你别再推辞了,这是我跟领导都同意的事,也是你应得的。”
路飞看着柳琪辉真诚的眼神,心里一阵暖意。他知道柳编是真心认可自己,再推辞反倒显得见外了。其实仔细想想,自己虽然借了前世的记忆,但提的建议也是结合了柳编收集的史实,算不上完全 “不劳而获”,而且能参与到红色革命电影的创作中,对他来说也是件有意义的事。
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那…… 谢谢柳编。”
柳琪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对了!来,咱们再看看下一段,关于‘飞行爆炸’的情节,我总觉得还差点意思……”
阳光越升越高,办公桌上的稿纸被风吹得轻轻翻动,两人的讨论声不时响起,夹杂着钢笔写字的 “沙沙” 声。路飞看着柳琪辉专注的神情,心里暗暗庆幸 , 能遇到这样尊重人才、不贪功的前辈,是他的运气;而能为这些记录时代精神的红色电影出份力,也让他觉得,自己这趟穿越,多了份不一样的意义。
有了路飞前世得经验,加上柳琪辉本就功底扎实,《地雷战》剧本的打磨进度快得超出预期 ,从两人第一次讨论初稿算起,还不到一个星期,厚厚的剧本就已经基本定稿了。最后一次修改完结尾处 “民兵用‘天女散花雷’端掉日军炮楼” 的情节时,柳琪辉拿着打印好的剧本,忍不住拍了拍路飞的肩膀:“这效率,要是搁以前,没个把月根本下不来!你这脑子,真是帮了大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