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瞧见何雨水失魂落魄地踏入家门。她的步伐迟缓而沉重,脸上写满了失落与哀伤。傻柱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喉间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倾吐而出,可最终,那些话语如同被无形的手扼住,终究没能说出口。
其实,傻柱心中的天平早已倾斜。在他认为是他跟秦淮如两个人儿子棒梗和血脉相连的亲妹妹何雨水之间,他做出了艰难却又坚定的抉择——他选择了棒梗。或许在傻柱的内心深处,棒梗有着别样的意义,那是一种和血缘的羁绊,是他的儿子,一种他自己也难以言明的情感寄托。而何雨水,尽管是他血浓于水的妹妹,此刻却在这场情感的博弈中成为了被舍弃的一方。
看着何雨水那落寞的身影缓缓走向房间,傻柱的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的这个选择,或许会在他们兄妹之间划下一道难以愈合的裂痕,可他却无法回头。
不多时,傻柱便迅速调整好了状态,脸上重新挂上了那招牌式的灿烂笑容。他满心欢喜地拎着水桶,桶里的鱼儿在水中欢快地扑腾着,溅起些许晶莹的水花。当他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门前,一眼瞥见秦淮如的身影时,眼中更是闪过一抹惊喜的光亮。
傻柱赶忙将水桶往前一递,语气中满是兴奋与期待:“秦姐,您快瞅瞅,这些鱼够不够棒梗吃?”那神情,仿佛只要秦淮如说一声不够,他便会立刻再变出一堆鱼来。
秦淮如顺着傻柱的动作看向水桶,当看到桶里活蹦乱跳的鱼儿时,原本平静的脸上瞬间绽开了一朵愉悦的笑容之花。她微微嗔怪地看向傻柱,眼神中却满是关切与温柔:“傻柱,你该不会是把家里的鱼一股脑儿全给我送来了吧?怎么着也得留些给自己和雨水吃呀。要知道,这些鱼可都是雨水辛苦钓来的呢。给我一点儿解解馋就成,我也就是拿回去哄哄棒梗,省得他整日里吵着闹着要吃鱼。”
说着话,秦淮如伸出双手,自然而然地从傻柱手中接过了水桶。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仿佛这水桶本就该在她的掌控之中。
傻柱听着秦淮如的话,脸上浮现出一抹憨厚的傻笑,眼睛眯成了两条弯弯的缝,活像个得到夸奖的孩子。他连忙摆了摆手,语气中满是豪爽与真诚:“秦姐,您就把心妥妥地放进肚子里吧。我傻柱再糊涂,也不能亏待了自个儿呀。家里早就留了足够的鱼,够我和妹妹雨水美美地吃上几顿的。您就把这些鱼放心拿回去给棒梗吃。以后啊,要是棒梗还有啥想吃的,甭管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还是水里游的,只要我这儿有,秦姐您可千万别跟我客气。咱们都是多年的老邻居了,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互帮互助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他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仿佛在向秦淮如许下一个庄重的承诺。那副模样,既带着几分傻气,又透着十足的真诚,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秦淮如静静聆听着傻柱那掏心窝子的话语,一股暖流悄然漫上心头,眉眼间皆是藏不住的感动。她下意识地轻轻抿了抿唇,眸光中满是温和与谢意,柔声开口:“傻柱,瞧你说得这么实在,我也就不再跟你见外啦。我呀,真心替棒梗好好谢谢你。要是没有你今儿个送来这些鱼,真不敢想棒梗还得在家里折腾多久呢。”
说话间,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却又满是对棒梗的宠溺,仿佛那小家伙此刻就在眼前,正眼巴巴地盼着鱼吃。稍作停顿,她抬眸看了看天色,又接着说道:“那我这就先回去了,傻柱。要是回去晚了,棒梗见我还没到家,估摸又得闹得鸡飞狗跳了。”那语气里,满是对棒梗的牵挂与担忧,仿佛孩子的喜怒哀乐就是她心头最重要的事。
话音刚落,她稳稳地握住水桶的提手,脚步虽轻快却又透着几分急切,转身朝着自家的方向走去。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那背影,在光影中显得有些单薄,却又饱含着一位母亲对孩子无尽的眷恋与疼爱。
傻柱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秦淮如远去的身影,脸上始终挂着那憨厚而温暖的笑容。他微微扬了扬声,对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大声说道:“秦姐,您赶紧回去吧!棒梗那孩子就是馋猫一个,不过脑瓜子灵着呢!以后他要是还馋啥,您尽管跟我言语一声!”那声音,带着傻柱独有的热情与真诚,在空气中久久回荡,仿佛要将这份温暖与关怀一直传递到秦淮如家中,送到棒梗的身边。
傻柱就那样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秦淮如的身影,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家的门后,这才缓缓转过身,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何雨水正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方才她目睹着傻柱与秦淮如之间的互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涩。同样是哥哥带着妹妹生活,可自己与李小花的境遇却有着天壤之别。李大牛和李小花家境从最开始的时候并不富裕,几乎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就是两个叫花子。然而现在李小花却被李大牛宠得如同公主一般,生活得无忧无虑。反观自己,日子过得是一团乱麻,琐碎的烦恼如影随形。
想到这些,何雨水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红,心中的委屈与难过如潮水般翻涌。她忍不住在心底暗自思忖,要是当初没有听从傻柱的劝告,与李大牛和李小花彻底划清界限,说不定此刻自己也能像李小花那样,惬意地在李小花家中品尝着李大牛亲手做的饭菜,毫无顾忌地在那里蹭吃蹭喝,顿顿都能享用美味的大鱼大肉,过上那种轻松自在的生活。
这般念头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悔恨的情绪如藤蔓般在她心底肆意生长、蔓延。她轻轻咬着嘴唇,眼神中满是失落与怅惘,仿佛陷入了对往昔选择的无尽反思之中,久久难以释怀。
当秦淮如拎着水桶,脚步略显匆忙地踏入家门时,一直如鹰隼般在窗边紧盯着她一举一动的贾张氏,这才不紧不慢地从窗边挪下身子。平日里,只要秦淮如有出门找傻柱要东西的苗头,贾张氏那一双倒三角眼就会死死地黏在窗户前,眼神中满是狐疑与警惕,仿佛秦淮如稍有不慎就会做出什么有负于贾东旭的越轨之事。
此刻,看到秦淮如平安归来且带回了鱼,贾张氏那干瘪的嘴唇动了动,率先开了口。她的声音尖锐而又带着几分不耐烦,如同冬日里的寒风般刺人:“哟呵,还算你有点能耐,竟然真能把鱼弄回来。你杵在这儿干啥呢?难不成不知道我的乖孙眼巴巴地等着吃鱼都等得着急上火啦?还不麻溜地去把鱼做了,你是存心想饿死我那宝贝孙子不成?我可把话撂这儿了,秦淮如,要是我乖孙儿饿着了,我跟你可没完!”说罢,她还特意恶狠狠地瞪了秦淮如一眼,那眼神中满是威胁与不满,仿佛只要秦淮如稍有差池,她便会立刻暴跳如雷。
听到奶奶的这番话,一旁的棒梗也来了精神,原本还有些无精打采的他,瞬间来了力气,扯着嗓子冲着秦淮如喊道:“妈,我饿,我要吃鱼!”那声音中满是孩童的急切与渴望,仿佛只要晚一刻吃到鱼,便是天大的委屈。
秦淮如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温柔却又带着几分疲惫的笑意。她轻声安抚道:“成,妈马上就去做,很快就能吃到鱼啦。”说完,她紧了紧手中水桶的提手,迈着稳健却又稍显急促的步伐朝着厨房走去。
一进厨房,秦淮如便迅速进入了状态。她先是熟练地将灶火点燃,那火苗在灶膛里欢快地跳跃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在为即将出锅的美味鱼肴欢呼喝彩。火光映红了她略显憔悴的脸庞,却也为她增添了几分温暖的气息。随后,她将水桶里的鱼小心翼翼地倒出,开始仔细地清洗起来。她的双手在水中灵活地翻动着,将鱼身上的血水和杂物一一洗净。
清洗完毕后,她将鱼放入锅中,又依次加入各种调料。随着锅中的水渐渐升温,鱼香也开始缓缓弥漫开来。那香气如同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撩拨着人的味蕾。秦淮如站在灶台前,眼神专注地盯着锅中的鱼,时不时地用锅铲翻动一下,确保鱼能够均匀受热。她知道,棒梗正眼巴巴地等着这顿美味的鱼,而她也希望能通过这一顿鱼,让这个家暂时忘却生活的艰辛与烦恼,沉浸在片刻的温馨与满足之中。只是,在这温馨的背后,生活的压力如同那灶台下燃烧的柴火,一刻也未曾停歇,时刻提醒着她肩上的重担与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