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泉的护泉阵法暂时稳住,但水底的月光石已残缺大半,光罩的光芒比之前黯淡了不少,像风中残烛般随时可能熄灭。赵峰安排弟子轮流注入灵力维持阵法,自己则走到林风身边,递过一块染血的布料:“这是从被斩杀的黑影身上搜出来的,上面绣着半个‘影’字,和之前吴尘、周玄身上的标记一致。”
林风捏着布料,指尖能感受到残留的邪力波动:“这标记应该代表影阁的层级,周玄和吴尘的标记更清晰,说明他们在影阁的地位不低。”他看向竹林深处,“那个戴青铜面具的人,招式里有青岚宗的底子,却比吴尘更狠辣,恐怕是影阁在宗门潜伏多年的核心成员。”
“那现在怎么办?”赵峰急道,“月光石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替代品,阵法撑不了三个时辰。”
林风想起周玄手记里的记载,沉吟道:“或许可以用镇魂玉的碎片替代。手记里说,镇魂玉与月光石同属至阳之物,都能聚灵镇邪,只是镇魂玉的力量更强,需要用玄玉佩中和其戾气。”
“可镇魂玉在影阁手里。”赵峰皱眉,“我们连他们的据点都摸不清,怎么拿?”
“未必需要硬抢。”林风从怀中摸出那卷关于“心魇术”的残页,指着上面的注解,“周玄长老在残页里标注了影阁存放镇魂玉的可能地点——北境的寒水潭。那里是上古灵脉的分支,镇魂玉放在那里,既能保持灵气不流失,又能借助潭水的阴寒掩盖气息。”
赵峰眼睛一亮:“寒水潭离这里不远,我们现在就去?”
“不行。”林风摇头,“望月泉不能没人守,你留在这里,我带三名弟子去寒水潭。”他看向阵法光罩,“我会留下部分玄玉佩的灵力,暂时加固阵法,争取在三个时辰内赶回来。”
当下点了三名灵力较强的内门弟子,林风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带着人往北境赶去。寒水潭位于青岚宗与北境荒原的交界处,沿途尽是荒芜的石林,阴风呼啸,卷起地上的沙砾,打在脸上生疼。
行至石林深处,前方突然出现一片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到黑影在移动。林风示意弟子们停步,自己则借着石缝的掩护潜行靠近——只见五个黑袍人正围着一块巨石,手里拿着刻刀,在石头上刻画蚀灵纹。
“动作快点,影使说了,亥时之前必须布好阵,等拿到镇魂玉,就用这阵法阻断青岚宗的灵脉支流。”一个黑袍人低声催促,声音里带着不耐。
林风心头一动——影使?难道就是那个戴青铜面具的人?他屏住呼吸,继续听下去。
“急什么,”另一个黑袍人嗤笑,“那三块镇魂玉被影使藏在寒水潭底的石匣里,有‘锁灵阵’护着,青岚宗的人就算知道了也拿不走。”
“还是小心点好,”先前的黑袍人压低声音,“听说林风那小子有玄玉佩,能破邪术,万一被他找到……”
后面的话被风声吹散,林风却已抓住关键信息——镇魂玉在寒水潭底的石匣里,有锁灵阵守护。他悄悄后退,对等候的弟子们打了个手势,示意绕开黑袍人,从另一侧前往寒水潭。
寒水潭比想象中更幽深,潭水呈墨绿色,泛着刺骨的寒意。林风走到潭边,玄玉佩突然发烫,水底传来微弱的灵力共鸣——是镇魂玉的气息!
“就是这里。”林风对弟子们道,“你们守住潭边,防止影阁的人偷袭,我下去取镇魂玉。”
运转灵力护住周身,林风纵身跳入潭中。潭水冰冷刺骨,却无法穿透玄玉佩的金光。往下潜了约莫数十丈,果然看到潭底有个黑色石匣,石匣周围布着淡蓝色的光罩——正是锁灵阵。
石匣上刻着与聚灵台相似的阵眼,林风想起父亲留下的手记,将手掌按在阵眼上,玄玉佩的金光顺着掌心渗入,与锁灵阵的蓝光交织。片刻后,光罩“咔”地一声裂开,石匣的盖子自动弹开,露出三块莹白的玉块,正是镇魂玉!
就在林风伸手去拿的瞬间,潭水突然剧烈翻涌,一道黑影从石匣后方窜出,手中短刀带着幽冥火刺来——竟是那个戴青铜面具的影使!
“果然是你。”影使的声音在水中显得沉闷,却带着浓浓的杀意,“周玄那老东西的手记,果然被你找到了。”
林风侧身避开短刀,玄玉佩的金光暴涨,将周围的潭水逼开。他没料到影使会在这里守株待兔,显然对方早就猜到他们会来取镇魂玉。
“镇魂玉是青岚宗的东西,不属于影阁。”林风握紧长刀,刀身在水中划出一道弧线。
影使狂笑起来,面具下的眼睛闪过一丝疯狂:“天下宝物,能者居之!你以为凭你能挡住影主的大业?太天真了!”
短刀与长刀在水中碰撞,激起无数气泡。影使的力量在水中似乎更强,招式也更加诡异,林风渐渐落入下风。他瞥见石匣中的镇魂玉,心头一横——不能恋战!
猛地将玄玉佩往前一推,金光瞬间爆发,暂时逼退影使。林风趁机抓起一块镇魂玉,转身往水面冲去。影使在身后嘶吼着追赶,短刀划破水流,几乎要刺中他的后心。
“师兄!”潭边的弟子见状,立刻祭出法器,灵力汇成一道光柱,射入水中,逼得影使暂缓了攻势。
借着这片刻的喘息,林风冲出水面,带着镇魂玉落在潭边。三名弟子立刻上前掩护,四人迅速撤离石林。身后传来影使愤怒的咆哮,却没有追来——显然他被弟子们的法器缠住了。
握着手中温热的镇魂玉,林风松了口气。阳光透过石林的缝隙照下来,落在玉块上,泛出淡淡的金光。他看了眼天色,离三个时辰的期限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必须尽快赶回望月泉。
“走!”林风带头往回赶,脚步急促,玄玉佩与镇魂玉的灵力相互呼应,在身前形成一道淡淡的光罩,驱散了沿途的阴风。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影阁的阴谋还在继续,但只要能守住望月泉,守住青岚宗的灵脉,就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