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寄生藤
漫长的、令人窒息的十几秒沉默。
沈山言终于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肩膀垮了下去，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屈辱：“……好。我答应你。股权协议和资料，我会尽快让人准备好送过来。”
“好。”霍砚答得平淡，脸上并不见胜利的笑意，“我会让我的律师团队联系你的法务，尽快拟定协议细节。”
“……谢谢。”沈山言站起身。
他感觉自己像打了一场极其屈辱的败仗，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他不再看霍砚，转身要离开书房。
系统着急道：“他是不是要走了？可是我们没有解锁人物标签，是不是弄错了？宝梨？”
阮宝梨轻咬嘴唇。
霍砚把沈山言逼到这种境地，人物标签都没有出现。
难道真是预判错了？
阮宝梨飞快把先前齐玫、霍墨和霍砚的人物标签整理了遍。
齐玫被激发“万人迷”标签的前提是“我心悦之”，只要让她对某个人产生“心悦”，那个人就会喜欢她。
霍墨被激发“小可怜”标签的条件是“我爱齐玫”，因为他是男主，和齐玫绑定了cp。
霍砚被激发“扶弟魔”标签的条件是“霍墨需要”……
每两个人物之间的关系都很直接。
那么沈山言作为原书最大的反派，也是和霍砚利益往来最密切的角色，他的标签不可能和霍砚没关系。
“霍先生，”阮宝梨小声说：“能不能留住他？”
她马上听见电话那边，霍砚沉着声说：“山言。”
阮宝梨的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她无意识地捂紧胸口，说：“霍先生，能不能击穿沈先生的底线？”
电话里，很短的一段时间里，没有任何声音。
直到霍砚像是想起什么，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对沈山言说：“对了，既然即将成为沈企的重要股东，我会派一个财务总监和一名项目监管进驻沈企，确保我的投资得到最有效的利用和监督。希望你能配合。”
“派驻财务总监？项目监管？！” 沈山言猛地抬起头，脸上勉强维持的平静瞬间碎裂。
这一步，远比他交出股权和核心资料更让他难以接受。
交出那些纸面上的东西，他尚且能暗中操作、阳奉阴违，但霍砚直接派人进驻，深入核心财务和项目……这无异于将一把尖刀抵在了他的咽喉，将他所有的隐秘操作和未来计划都置于霍砚的眼皮底下。
这不再是商业合作，这是赤裸裸的接管和监视！
一股怨毒和恐慌瞬间淹没了沈山言。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棵被发现了根须的藤蔓，即将被连根拔起，暴露在阳光下枯萎。
他多年来精心维持的温润面具在这一刻崩裂出一道深刻的缝隙。
“恭喜宿主，您已成功激活人物标签之‘寄生藤’，请再接再厉，解锁更多版块，获取更多奖励。”
系统的提示音在阮宝梨脑袋里乍然响起，吓得她险些没握住手机。
几乎在标签激活的同一瞬间，沈山言眼底那翻涌的怨毒和恐慌被强行压下，一种更加深沉，更加伪装的顺从浮现出来。
他微微垂下眼睫，遮住所有情绪，声音低哑，“阿砚，我做错了什么吗？”
他问：“非得这样吗？”
霍砚没有回答。
沈山言也不再多言，转身快步离开了书房。
他的背影很沉重，可撑住的脊梁里犹有韧劲。
“寄生藤……”阮宝梨喃喃自语。
她忘记自己还在通话，“寄生藤”三个字清楚地传进霍砚耳朵里。
沈山言已经离开书房，霍砚问：“你说什么？”
阮宝梨吓一跳，“啊，没什么，我说自己肌肉疼。”
霍砚从书桌后站起来，拉开书房的门，在穿越满是总裁办公室职员的客厅后，在众目睽睽下，站定在了主卧室的房门口。
没有一个人敢盯着他看。
可所有人又都在偷偷看他。
“开门，”他说，“我看看。”
几秒后，那扇神秘莫测的门被打开一道缝，所有人都看见他们的总裁被拉进了门里，随后，那门又紧紧地关上了。
“烧退了吗？”霍砚被拉进门后，就背靠门口的墙壁站着，阮宝梨就站在他面前，个头不高，披头散发的，却冲他仰起笑靥如花的一张脸。
霍砚心领神会，“得到你想要的了？”
“嗯！”阮宝梨笑眯眯的，“多亏霍先生帮忙。”
霍砚看着那张脸，把自己的手背贴到她额头上，“是退了。”
“肯定退了。”阮宝梨说。
霍砚却说：“别高兴得太早，那是因为退烧药，等过了药效，你可能会再烧起来。”
阮宝梨摆摆手，笑道：“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霍砚看着她，“你这么高兴，那个线索很重要？”
“嗯。”阮宝梨说：“所以很谢谢你帮我。”
她一顿，说：“我没想到你这么慷慨。”
“不是慷慨，商人重利，我也只是审时度势。”霍砚说：“倒是你，你刚才的提议很专业，不像一个酒店帮厨会想到的层面。你除了心理学，还懂经营？”
阮宝梨赶紧找补：“心理学中有个下属学科，叫做管理心理学……”
霍砚挑了挑眉。
阮宝梨做了个难以解释的表情，有点滑稽，还有点博取同情。
霍砚想到她那天受规则所限谨言慎行时的恐慌，确实有些同情。
“算了，”他说，“不是肌肉疼吗？哪里疼？”
阮宝梨指了指自己的后肩。
霍砚没再多言，只是示意她背过身去。阮宝梨迟疑一瞬，还是乖乖照做，将披散着长发的后背暴露在他面前。
霍砚温热干燥的掌心隔着单薄的衣料，按上她紧绷僵硬的肩胛肌肉。
阮宝梨猝不及防，轻轻“嘶”了一声。
“忍着点。”霍砚拇指沿着她僵硬的肌理缓慢却坚定地按压，揉开那些纠缠的酸痛结节。他的指尖仿佛带着微弱的电流，所过之处，先是尖锐的酸胀刺痛，随即化开一种难以言喻的的松快。
阮宝梨咬住下唇，努力不发出更多声音，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