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修仙域天门的玉石壁就被一层淡金的晨光包裹。壁上的凡火图腾泛着柔和的光,与远处守道碑的青辉遥相呼应,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众生立誓约时的灵息,带着凡域灵米粥的甜香、修道域灵木的清苦、神梦域残晶的温润 —— 这是四域共生的气息,也是林烨此行最坚实的底气。
他站在天门下,最后一次回望修道域的方向。目光先落在守道碑前:那里已挤满了求道的人,有穿着粗布衣裳的凡民,手里捧着刚从灵田摘的灵脉草,正围着青砚请教 “凡心如何修”;有背着行囊的年轻修者,从其他域赶来,捧着抄录的《凡心经》,想在守道碑前感悟地脉气;还有几个孩童,在碑旁的灵木下追逐,手里拿着画着凡火图腾的纸鸢,笑声清脆得像灵泉流水。
青砚穿着修道域新制的浅青道袍,正耐心地给一个凡民讲解:“‘守心即守道’,不是说要你放弃劳作去修道,而是说种灵脉草时用心,护家人时尽心,这就是凡心,就是道。” 凡民似懂非懂地点头,伸手摸了摸守道碑上的 “凡修共生” 四字,指尖传来的地脉气让他眼睛一亮:“俺好像懂了!就像俺种灵脉草,想着能让修者有灵材用,让城里的人有灵米吃,这就是用心,对不?”
青砚笑着点头:“对,这就是最好的凡心。”
林烨的嘴角微微上扬。他想起之前守道碑被夷平时的荒芜,如今这碑前的烟火气,比任何誓言都更能证明 “凡修共生” 的真义。守道碑的金辉在晨光中愈发明亮,碑顶的凡火图腾似乎感应到他的目光,轻轻颤动了一下,像在与他告别。
目光再移,便到了凡域的方向。晨雾中,阿牛的身影格外显眼 —— 他站在灵田旁的土坡上,背着半袋灵脉草籽,裤脚沾着新鲜的黑泥,手里还握着一把刚用过的锄头。见林烨望来,他高高举起锄头,用力挥了挥,脸上的笑容比晨光还灿烂:“林烨兄弟!俺们凡域的灵脉草都长到山那边啦!等你从修仙域回来,俺给你留一筐最饱满的草籽,咱们一起在修仙域种灵田!”
他身旁的凡民也跟着挥手,有人举起刚摘的灵脉草花,有人捧着装满灵米的布口袋,远处的灵脉泉边,几个孩童正朝着天门的方向呼喊,声音顺着地脉气传来:“林烨哥哥,早点回来呀!”
林烨的指尖轻轻发颤。他想起离开凡域时,阿牛塞给他的第一袋草籽,说 “凡域的根不能丢”;想起凡域荒原上,阿牛带着凡民一点点种下灵脉草,汗流浃背却从不停歇;想起四域会盟时,阿牛把新收的草籽塞进他手里,说 “凡域的生机,要分给四域”。如今,这 “根” 已扎遍四域,这 “生机” 已化作希望,在每个坚守凡心的人心里发芽。
视线转向修道域的长空宗方向,墨老正站在宗门前的灵木下,与慧觉说着什么。他手里捧着那卷《凡心经》手札,封面上的 “凡心践录” 四字在晨光中泛着光,手札的边角已被翻得有些磨损,却更显珍贵。见林烨望来,墨老推了推眼镜,缓缓举起手札,朝着天门的方向轻轻点头 —— 那动作里没有嘱托的沉重,只有信任的温和,仿佛在说 “你放心去,修道域有我们守着”。
慧觉也跟着点头,手里的守心印泛着淡青的光,与墨老的手札光交织在一起。三宗六派的新掌门们站在他们身后,齐齐朝着天门的方向躬身行礼,动作整齐,眼神坚定 —— 这是修道域的承诺,是凡心理念的传承,是林烨身后最稳固的后盾。
就在这时,一阵轻风吹来,带着一张小小的传讯符。符纸落在林烨手中,上面是凌霜熟悉的字迹,笔画刚劲却带着暖意:“修仙域前哨一切安好,灵脉阵稳定,凡域灵脉草已长至半尺,小羽画了幅‘凡心共耕图’,贴在帐篷里。仙陨谷方向戾气已初步探查,待阁下到来,便可制定肃清计划。前哨站的匾额‘凡火不灭’与天门图腾共鸣稳定,夜里能照亮半里地,像在等你回家。”
符纸的末尾,还画着一个小小的灵脉草,草叶旁写着 “小羽画” 三个字,歪歪扭扭却充满童真。林烨捏着符纸,指尖传来符纸的温度,仿佛能看到凌霜在灯下写符的模样,看到小羽趴在旁边画草籽的场景,看到前哨站的逆仙者们围着灵脉草欢呼的画面 —— 修仙域的第一块基石已稳,那里有等待他的同伴,有需要他的渡化,有四域共生的新希望。
林烨深吸一口气,将传讯符小心地折好,放进贴身的衣袋里,与柳清歌的情心丹、墨老的《凡心经》手札放在一起。这些带着四域温度的物件,是他的念想,是他的底气,是他凡火不灭的根源。
他抬手,掌心的凡火缓缓升起。这火已不再是最初的单薄金辉,而是融入了情火的粉、护脉火的青、守心印的淡青、梦界残晶的白,泛着五色交织的光,像四域众生的真心汇聚而成。随着他的心意,凡火渐渐凝聚,化作一朵半人高的 “凡火莲”—— 莲瓣层层叠叠,每一片都泛着不同的光,金瓣映着凡域的灵田,粉瓣映着柳清歌的笑,青瓣映着守道碑的纹,紫瓣映着修仙域的前哨,白瓣映着神梦域的残晶。
最神奇的是,每一片莲瓣上都清晰地刻着名字 —— 有阿牛、墨老、慧觉、凌霜、阿禾这些熟悉的名字,也有凡域灵田里种草的凡民、修道域里问经的修者、修仙域里守哨的逆仙者、神梦域里归真的残影,甚至还有青禾村早已不在的母亲、守道峰上牺牲的修者、暗域城里护凡民的士兵…… 凡火仿佛有了记忆,自动记录下所有坚守凡心的生灵,将他们的名字刻在莲瓣上,化作最珍贵的 “共生印记”。
“凡火莲,起。” 林烨轻声说,脚踏在莲心上。莲心的光瞬间亮起,托着他缓缓升空,朝着修仙域天门飞去。凡火莲的花瓣在飞行中轻轻颤动,每一片都泛着温暖的光,照亮了天门的通道 —— 通道里原本残留的淡淡戾气,在凡火的光中渐渐消散,化作细小的灵脉光点,落在通道的地面上,竟长出了小小的灵脉草芽,像在为他铺就一条 “凡心之路”。
莲火的光越来越亮,与天门旁的凡火图腾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金色的光桥,连接着修道域与修仙域。守道碑前的求道者们停下脚步,朝着光桥的方向欢呼;凡域的阿牛举起锄头,跟着欢呼;修道域的墨老和慧觉望着光桥,眼中泛起泪光;修仙域前哨的凌霜和小羽,正站在匾额下,望着天门的方向,等待着光桥那头的身影。
当凡火莲带着林烨踏入天门通道的瞬间,他的声音突然化作 “真我回响”,顺着光桥传遍四域,带着凡火的温暖,带着四域的真心,带着共生的希望:
“凡火不灭,四域共生,修仙域途,我必归程!”
回响落在凡域的灵田上,灵脉草齐齐弯腰,像在回应这誓言;落在修道域的守道碑上,碑顶的凡火图腾骤然亮起,金辉直射天际;落在修仙域的前哨站,灵脉阵的光与莲火共鸣,凡域灵脉草瞬间长高半寸;落在神梦域的梦界之门旁,残影们的轮廓变得更加透明,眼中的怨怼彻底消散,只剩下平静的期待。
林烨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天门通道的深处,只有凡火莲的光还在通道中闪烁,像一颗永不熄灭的火种,连接着修道域的过往,照亮着修仙域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