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使得上臂和肩臂连接处的肌肉线条更加凸显，绷紧的布料几乎能描摹出每一块肌束的形状。
杨雪霁硬着头皮，将软尺一端抵在他的肩峰外侧顶端——又是那充满力量感的骨节。
指尖下的热度和力量感让她指尖再次微颤。
她俯下身，几乎是靠在他抬起的臂膀旁，将软尺沿着手臂的外侧向下延伸至他的腕骨外侧。
距离太近了！
她的发髻几乎蹭到了他坚硬的下颌线条。
她的脸颊能感受到他手臂肌肉散发出的温热气息。
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掠过他因抬手而清晰显露出的腋下轮廓和侧腰的完美线条……一种混合着羞窘和极致冲击感的眩晕席卷了她。
她握着炭笔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努力集中精神去看软尺上的刻度，却感觉数字都在晃动。
“多少？”
宇文成都的声音突然在很近的上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暧昧？
他微微侧头，似乎想去看她颤抖着记录的炭笔。
杨雪霁被这突然的靠近吓得差点失手把炭笔扔掉，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拉开一点距离，脸颊通红：“马上就好！”
她匆匆记下一个有些潦草的数字。
接下来是胸围。
这简直是一场酷刑！
她需要将软尺环绕过他如同壁垒般的胸膛！
杨雪霁拿着软尺，仿佛拿着一根烧红的铁链。
她垂着眼，根本不敢看他，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将军……请……张开手臂……”
她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抖。
宇文成都依言，微微张开双臂。
这个姿态，让他更像一个掌控者，坦然地接受着她的“丈量”。
杨雪霁咬着下唇，绕到他身前。
她必须靠得很近，才能将软尺从他背后绕过来。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因呼吸而微微起伏的幅度，那坚实的触感几乎透过空气压迫着她的感官。
她屏住呼吸，踮着脚，伸长手臂努力去够他宽阔的背脊，试图从他身后将软尺两端拉到他胸前。
这个姿势让她几乎半靠在了他的胸口。
她的鬓角擦过他颈侧下方微凉的肌肤，呼吸间全是他身上带着冷冽与霸道的男性气息。
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肘无意中撞到了他侧腹坚实的肌肉，触电般地缩回，软尺差点滑脱，狼狈不堪。
“慌什么？”
宇文成都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似乎在安慰，又更像是在调侃。
他甚至微微低下头，看着在自己胸前忙碌、却笨拙得可爱的女子。
烛光在她卷翘的睫毛上跳跃，染红了的脸颊如同三月桃花，那份清冷之下的羞窘与慌乱，比他见过的任何珍宝都更吸引视线。
他难得地没有半分不耐，反而觉得这手忙脚乱的样子……生动得紧。
杨雪霁好不容易完成了最艰巨的胸围测量，仿佛打了一场大仗，后背沁出了一层薄汗。
“腰围。”她几乎是靠意志力在强撑，声音带着一丝虚脱感。
这一次，宇文成都没有再说什么。
杨雪霁拿着软尺，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环过他的腰身。
劲装的布料紧绷绷地包裹着他精悍的腰腹，触手是惊人的紧实和力量感。
那劲窄的腰线轮廓清晰无比，没有丝毫赘余，充满了收束的力与美。
她低着头，视线所及是他垂落的劲装下摆和那双包裹在玄色军裤中笔直有力的长腿。
她努力集中精神去对齐软尺的两端，确认位置正好卡在他髋骨上方的肋骨最下端。
指尖隔着软尺和薄薄的布料，似乎能感受到那肌肉块垒起伏的质感……
她指尖的微颤一直没停过，每一次移动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那份专注与紧张混杂在一起，形成了独特的、撩人心弦的气氛。
宇文成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乌黑的发顶和那截因蹲姿而格外引人注目的、纤细白皙的后颈。
她能听到头顶传来的、他比平时似乎稍微深了一点点的呼吸声。
那股压抑的灼热气息仿佛有生命般，缠绕着、包裹着她。
终于量完腰围。
杨雪霁像逃也似地站起身，拉开距离，飞快记下数字。
此刻，沉默再次笼罩暖阁，只剩烛火燃烧的噼啪轻响。
两人之间的空气却仿佛被刚才一系列的触碰点燃了，灼热又粘稠。
杨雪霁强自平复着呼吸，终于决定打破沉默，声音带着一丝未消的微颤：“听说……你让璎小姐……”
宇文成都的目光一直未曾离开她，闻言立刻接口，声音沉缓有力：“我也听说，你拒了？”
“嗯。”
杨雪霁抬起头，眼神清澈坦荡，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眸子，第一次没有闪躲。
“让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认错道歉，除了让她更恨我，激起更大的敌意，平添更多麻烦，没有任何意义。”
她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我要的不过是府中清净，她们别再招惹我。”
宇文成都凝视着她，深邃的眼眸中，那股冰封的寒意在烛光下悄然化开了一丝，流淌出一种近乎……心疼的柔软。
他没想到她看得如此通透，更没想到她能如此冷静克制地权衡利弊，选择息事宁人。
这份远超年龄的通透与隐忍，让他心弦莫名一揪。
“委屈你了。”
他低声道，声音里的冷硬少了，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软。
“不委屈。”
杨雪霁摇头，目光不经意落在他壮硕的手臂上，想起昨日他因挡酒而牵动伤处的画面，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意识到的探寻和关切。
“对了……将军，你身上……还有伤吗？昨日饮酒，影响到了？允诺说你昨夜那般……是伤势加了‘寒潭香’烈性的缘故？”
她的目光带着真实的担忧，如同温暖的泉水，悄无声息地流入宇文成都坚冰般的心湖。
宇文成都眼神微微一凝。
他显然没想到她会主动问及这个，更没想到她的关注点在……他身上的伤？
他看着那双清澈澄净、带着关切的眼睛，眼底深处那层厚重的、防备的冰层裂开了一道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