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图的金光收敛成细带缠在巫杖上,金色封印在裂缝表面泛着柔光,祭坛上终于褪去了之前的肃杀,只剩众人沉重的喘息与衣物摩擦的细碎声响。所有人都脱力般瘫坐在地,盔甲上的血污、皮肤上的伤口,都在诉说着这场激战的惨烈 —— 连最挺拔的炎生,此刻也垂着肩,右臂的鳞伤还在渗着淡血。
悠悠靠在灵脉库的门框上,小心翼翼地解开掌心的布条 —— 之前催藤缠苍术时,被鳞缝刮出的三道血痕还未结痂,沾着的灰气 residue 让伤口泛着红。她从怀中摸出一小截清心藤,嚼碎后敷在伤口上,青绿汁液刚触到皮肤,便传来一阵清凉,“嘶…… 还好带了点藤汁,不然这伤怕是要发炎。” 她抬眼望向青璃手中的狐族玉佩,“镇魔录真在青丘禁地?我们去了能找到线索吗?”
楚楚坐在水灵池边,后背的碎石伤让她没法靠实,只能半侧着身,将黯淡的泪晶贴在伤处 —— 晶身残留的水灵余温透过布条渗进皮肤,缓解了几分灼痛。她轻轻转动泪晶,见晶面映出祭坛的金色封印,轻声道:“泪晶对混沌气有感应,若青丘禁地有镇魔录,或许能帮着定位。” 话刚说完,便忍不住咳嗽起来,牵动伤口时眉头皱成一团。
银月没找布条,只是低头用舌尖舔舐左腿的伤口 —— 之前被碎石砸中的地方青紫一片,表皮裂着小口,火脉印记的余温让伤口不算太痛,却也没法用力。她瞥见大巫手中崩裂的玄图巫杖,杖顶火晶残片还泛着一点微光,便挪过去:“大巫,这巫杖…… 还能用吗?”
大巫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巫杖,杖身从中间裂着一道深缝,却依旧缠着淡淡的火脉气息。他将巫杖递给银月,声音带着沙哑的温和:“火晶没碎,还能引点灵脉,你带着吧 —— 极北冷,火脉能帮你挡点寒气,就算不去极北,寻镇魔录也用得上。” 银月接过巫杖,指尖触到杖身的裂痕,突然觉得掌心的火脉印记微微发烫。
青璃坐在封印石旁,反复摩挲着狐族玉佩 —— 玉佩的青光已弱得像烛火,边缘的灰意虽淡了些,却依旧能看出被域外灰气侵蚀的痕迹。她将玉佩贴在唇边,轻声念了句青丘的护灵咒,玉佩才勉强亮了几分:“先祖的气息快散了,得尽快去青丘禁地,再晚或许线索就没了。”
另一边,炎生正帮族人处理轻伤 —— 有的被黑气燎了头发,有的被碎石砸了胳膊,最严重的是三名年轻族人,灵脉紊乱得连站都站不稳,脸色白得像纸。“灵脉耗得太狠了,普通灵脉水没用,得用灵脉玉补。” 炎生摸出自己的灵脉玉碎片,捏碎了兑进水里,喂给族人,“你们先歇着,别硬撑。”
守陵人首领见众人伤得不轻,便转身回灵脉库取了个玉盒 —— 盒里装着十数颗鸽蛋大的灵脉珠,泛着莹白微光。他将玉盒递给大巫:“这是灵脉库留的应急灵脉气,分给大家吧,补点灵脉好赶路。” 大巫接过玉盒,依次分给众人,“每人一颗,省着用,灵脉库也没多少存货了。”
众人捏着灵脉珠,感受着丝丝灵脉渗入体内,疲惫感稍减。青璃突然起身,将玉佩揣进怀里:“现在情况清楚了,裂隙封印是暂时的,得尽快找镇魔录。我提议分两队:一队留在祭坛,定期给封印补灵脉,防止裂隙再扩;另一队跟我去青丘禁地寻镇魔录,越早找到越好。”
“我去青丘!” 悠悠第一个举手,蛇纹法器在她手中晃了晃,“木藤能探路,还能克点混沌气,你们需要我。” 楚楚也跟着起身,泪晶握在掌心:“我也去,水灵能护着大家,还能帮着感应镇魔录的气息。” 银月拄着玄图巫杖站起来,左腿虽还疼,却依旧坚定:“我也去,火脉能帮着破禁地的机关,巫杖说不定也有用。”
大巫点了点头,目光扫向炎生:“那守祭坛的事……” 话还没说完,炎生便拍着胸脯站起来,右臂的伤还在渗血,却依旧笑得爽朗:“交给枭阳族!我们本就擅长守家,祭坛有我们在,保证封印没事,每七日必补灵脉,有异常立刻传信!” 他身后的族人也纷纷附和,燃灵矛的红光在阳光下闪着坚定的光。
青璃看着主动留守的炎生,心中一阵暖意:“辛苦你们了,等寻到镇魔录,我们立刻回来帮你们。” 炎生摆了摆手:“都是为了山海界,说什么辛苦!你们路上小心,青丘禁地邪乎,别大意。”
大巫看了眼天色,夕阳已染红了祭坛的石壁:“时间不早了,要走的现在就收拾,守祭坛的也尽快搭个临时棚子,夜里冷。”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 —— 去青丘的收拾行囊,将灵脉珠、伤药妥帖收好;守祭坛的则去附近砍树,准备搭棚子。
银月拄着玄图巫杖,站在祭坛边望着极北的方向,又回头看了眼炎生他们忙碌的身影,突然觉得手中的巫杖更沉了些。悠悠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炎生他们能守住,我们尽快找到镇魔录就是。” 银月点了点头,将巫杖握得更紧:“嗯,尽快。”
夕阳下,祭坛分成了两个忙碌的身影 —— 一队往青丘的方向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山林里;一队在祭坛上搭着棚子,燃灵矛的红光与金色封印的微光交织,像一道守护的屏障,静静立在风中。谁也不知道,这场分别后,青丘的禁地会藏着怎样的危险,祭坛的封印又会面临怎样的隐患,但所有人都清楚,只要四族同心,就没有跨不过的坎。